“你这没白招呼楚小姐和楚小公子那么久啊!这楚小姐有好事儿还想着你呢?”
大牛媳妇嘴里嗑着瓜子儿,戏笑着:“莫不是寻了个好人家改嫁去了吧!”
李氏顿时黑了脸:“大牛媳妇儿,你瞎说啥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媳妇要改嫁了啊?”
大牛媳妇无所谓的一笑:“大娘,你急啥啊?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吗?这林先生刚出村没多久,你们婆媳俩也出村儿,我可听说前段时间夜里林先生总是去你们家。”
李氏顿时怒了,这是毁她媳妇儿清白意思,一下逼到大牛媳妇面前。就是一耳光甩过去:“你嘴巴再不干不净的试试?林先生德高望重,我媳妇清清白白,你再朝他们身上泼脏水试试?”
大牛媳妇这么冷不丁挨了一巴掌,一下子发了疯,推了李氏一掌:“你个老不死的,敢打我?你知道你为啥死男人又死儿子不?你就是一个孤寡命,就是一个白虎精转世。”
周氏忙上前扶住李氏,她一直没有说话,但这么说她婆婆,顿时也怒了。冲上就一把抓住大牛媳妇的头发,猛得摁倒在地,狠狠的踹了两脚:“我让你骂我婆婆。全村人都知道林先生是送楚小姐和楚小公子去我家过夜的,一住十几天。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全是鸡鸣狗盗的事儿。”
大牛媳妇被摁倒在地上,大喊:“大牛,你个死人啊!你媳妇儿要被人打死了。”
画儿刚开始还想上去帮帮忙,这看到周氏婆媳没吃亏,便只在一旁看戏。这四周围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都在一旁议论纷纷,对大牛媳妇指指点点:“这谁不知道周氏是个正派人,她还在这儿瞎嚼舌根子。活该!”
大牛忙从远处跑过来护着媳妇儿:“别打了,别打了,你们都知道她就是口没遮拦的,无心的,无心的。”
周围的人忙说:“大牛你该管管你媳妇儿,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人是非。她迟早死在一张嘴上。”
周氏终于停了手,大牛把媳妇儿从地上扶起来,一个劲的给周氏和李氏道歉:“大娘,对不起,对不起!我替我媳妇儿赔不是了。”
画儿对周氏的表现是相当满意的,她生怕她是个万事都逆来顺受的女人,现在看来她的温良恭顺也是有底线的。好!很好!非常好!打量着这个小山村,随口问了一句:“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们这住山里,都靠打猎为生吗?”
“大部份靠打猎为生,还有一部份也种田种地,但是这种的粮食也就给自己吃,再卖给猎户们。猎户们打到大家伙,那皮毛才能卖到好价钱。那些小东西也就只能自己吃了。”
画儿听这话,突然灵光一闪:“这样啊!若是有人拿钱或粮食换你们打了小猎物,你们换不?”
“那当然愿意换,虽然野物肉好吃,但是终归没有粮食和银钱好!”
画儿当即做了决定:“那这样吧!每天酉时,我们在村外来收你们打的猎物。野鸡、野兔、獾子、刺猬什么的我都收。要银钱就给银钱,要粮食就给粮食可好?”
这还有啥好犹豫的,这有人买他们的猎物,给粮食给银钱。这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儿,忙都点头:“那当然愿意啊!我们求之不得。”
画儿笑:“那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也有要求,那猎物最好是活的,死的只收当天的,隔天的不要。死的价格比活的价格低五成。”
“应该的,应该的。这雪也化了,我们天天都能打得到猎物。”村里的猎户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激动了。
大牛媳妇儿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这个好,这个好。我们家大牛那打猎是一把好手,想让它是死的,它就是死的,想捉活的那就能全须全眼捉活的。”
画儿笑了笑看着大牛媳妇:“这周氏和李氏是我的人,欺负她们就是欺负我。所以这村里谁打的猎物我都收,就是不收你们家的。”
大牛媳妇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凭啥啊!”
“不凭啥就凭我高兴。”画儿说完看着围过来越来越多的村民,便拱了供手,“众位乡亲,你们能打到多少,我就收多少,从明个起村外我就来收,记住食为天的字号。”
周氏和李氏心里暖暖的,这还没有去楚家做工呢?这楚小姐就这么护着她们,她们这是没有跟错主子,满眼满心的感激。
画儿和华小宝带着周氏和李氏一起回了永乐镇,画儿算是正式把一家人带到了他们从前的家。由于这宅子空置了二十多天,也有些脏了。
“这宅子刚盘下来,打扫起来有些费劲,你们婆媳俩还有小宝今儿就把打扫干净吧!后院那左边有一排屋子,你们随便挑哪间住。”画儿吩咐完,便带着恒儿一起去了他们爹娘从前的屋子。
恒儿一进去就感觉特别的熟悉:“姐姐,这就是我们从前住的屋子吗?”
“当然啊!这间就是爹娘的房间。看,那就是娘的画像,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见过娘吗?你记着画像上那个人的样子,她就是娘。”画儿指着墙上的画像给恒儿看。
恒儿眼睛一直盯着画像:“姐姐,我觉得娘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记得姐姐的样子就能记住娘的样子。娘长得一点都不像四婶,姐姐当时为什么骗我?”
画儿心里一颤,有些歉疚:“对不起恒儿,姐姐也记不太清娘的样子,只是记得娘看我们的眼神跟四婶儿看诗儿一模一样。我想娘就应该是四婶那个样子吧!后来姐姐看到娘的画像那模模糊糊的记忆就变得清晰了。”画儿没有给自己找理由,而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恒儿,她想恒儿肯定会怨她见过娘的样子,为什么不牢牢记住。便问,“恒儿,你会怨姐记不清娘的样子吗?”
恒儿沉思了一会儿,摇头:“不会。姐姐那时候也很小!比恒儿还小,所以记不清,我也记不清爹的样子了。”
画儿是记得她爹的样子的,只是他描述不出来,更画不出来:“等林先生来了,我们请林先生画一张爹的画像好不好?”
恒儿点头:“嗯!我们什么时候去接林先生?”
“明天!好不好?明天这里应该打扫干净了。我们一起把爹娘的房间打扫干净好不好?”画儿说着便动手打扫着爹娘的房间。从前黎昕住在这里的时候,爹娘的房间一尘不染。这宅子到了她的手里却让这屋子蒙尘了,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爹和娘。
恒儿很是高兴的点头,虽然爹娘不在了,但是这么帮忙打扫卫生,他觉得很开心,好像在帮爹娘打扫一样。
这不多时,继祖进来了:“画儿和恒儿在打扫卫生啊?”
画儿点头:“嗯!你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了没?”
继祖忙点头:“那屋子收拾干净了,我这来是跟你商量个事儿。”
画儿忙停了手:“啥事儿,你说。”
“现在恒儿找到林先生做先生,就不用我来教他了,所以那月钱我也不能要。再还有我跟家里商量了一下,家里不同意我去县学受学。”
“为什么啊?你不去县学受学,光靠大伯教很难考到秀才的。”画儿一脸的担忧。
继祖低头:“我娘说家里供不起我去县学受学。再说怕我又考不上,白费钱。”
画儿很欣赏继祖的坦诚,没有找其他理由,只是实话实说。但是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他不教恒儿自是不能给他月钱。而大伯家里想供两个读书的还真是有些困难。画儿想了想:“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继祖跟画儿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从心里还是很佩服画儿的,所以有什么他也不隐瞒:“我想去县学受学,我觉得这么几年总是考不过院试,不是我太笨而是很多不懂不会的没人提点讲解。这若是去县学受学,我这么些年欠缺的就有先生给我讲解了。”
画儿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所以你是想?”
继祖点头:“是的!我是想问你借钱去县学受学,这下了学,我也可以去食为天打杂,慢慢还。”
画儿听到继祖这话是相当高兴的,务实。他没说以后考上了秀才,中了举当了官再还她的钱,而是说去食为天打杂。不是个好高骛远的,便点头:“行!我借你。这县学堂离这儿和食为天都不远。你中午下了学就不要去食为天了,上午学的不太懂的,中午可以请教林先生。晚上食为天打了佯要么你就歇在食为天,若是有问题就回这儿请教下林先生。”
继祖没想到画儿一口答应了,一脸喜悦:“诶!我晚上不打算过来住。这还得走老远,我就歇在食为天,打了佯后,我还能看看书。这不懂的,我就做个记录,第二天中午过来问林先生。”
“那行,随你!你能这么跟我说,真的挺高兴的,没把我当外人。”画儿觉得这继祖还真没见外,其实有个大哥也是不错的。
“画儿,我这回去几天,有个事儿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继祖有些犹豫,他是没拿画儿当外人,画儿也没有拿他当外人,真心待他。这事儿他觉得不该瞒着她。
画儿愣了愣:“啥事儿?你说吧!”
继祖朝恒儿看了一眼,画儿也知道这事儿肯定跟恒儿有关。估计恒儿在一旁听着也不太好,便说:“恒儿,姐姐先出去一下哈。”
“嗯!”恒儿继续擦着桌子,头也没有抬一下。
画儿便把继祖拉到了偏厅:“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继祖微微低着头:“爷和奶因为你和恒儿的事儿,有气。这气没处撒,全撒到四叔和四婶身上了。连诗儿都没能幸免,大雪天的让诗儿去村里拾粪。四婶心疼诗儿,不让诗儿去,说分家凭啥还使唤诗儿。”
画儿一听这事儿,面色立刻沉了:“后来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