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见她与诚意候并肩而来的时候,心里诡异地觉得很痛,与身体的痛不一样,那样的感受更深沉。但是在与她对视的一瞬间,他竟然看懂了她眼睛里的意思,正如她看懂了他看懂的意思一样。
忽然之间心情就无比曼妙。
她说:你帮我,我帮你。
他答:怎么帮?
她回:惹怒我。
于是他在听到她与诚意候的浓情蜜意之时,即便知道那是假的,可仍旧十分烦躁心酸。他借此机会略一提气,登时气血翻涌,一口心血就喷了出来,喷在了她的裙子上——他从没有这么讨厌过杏花红。
剥皮差点想翻个白眼,不过他生性拘束,不会放肆如万隐,只是皱眉劝道:“可是殿下不走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您金尊玉贵岂能受这些人的羞辱?”
“本宫不会死,这就够了。能砍掉他的左膀右臂,这些伤不算什么。”重仪太子冷笑一声,又想到身上的毒,便询问道:“豫州城内情况如何?这毒可有解药?”
“豫州官员发下榜文,称有假冒太子殿下一行人的盗寇流窜在外,所以各处加强戒严,全城搜查。目前为止徐知府被软禁在观澜府大院,无性命之忧,其余几人都并未被抓。这毒是由两种植物相冲,再加上酒里被人动过手脚,单分开来都不是毒,合在一起便有了使筋脉郁结,压制内力之效。此毒并无解药,一月自可恢复,不过属下收到了这种东西……”
剥皮说着走到榻边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滚圆的黑色药丸,倒了水让重仪太子服下后说道:“这个可以缩短时间,十天便可恢复内力。”
重仪太子点头,想了想问道:“谁给的?”
剥皮沉默着,面上浮现挣扎犹豫的情绪,重仪太子不知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不过话问出口久未收到回答,他也没有催促。终于剥皮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是墨蕲。”
“她?”重仪确实有点诧异,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释然了,点头轻笑道:“这些年你们之间暗中都有联系吧?”
“殿下恕罪!”
剥皮刹那又跪下去,满脸惶恐,似乎怕的不像是重仪太子治他的罪,反而更怕太子找墨蕲的麻烦。不过很显然他多虑了,重仪太子曾经身中奇毒,也是墨蕲出手才治好的,救命之恩,重仪太子向来记得很清楚。
“你们何罪之有?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又曾指腹为婚,若不是那一场浩劫,你们早已如花美眷成大礼了,本宫不怪你们,反倒还要道谢。”重仪太子让他起来,想到自己身负重伤躺在此处行动不便,不知何时能见到她,这能缩短恢复功力时间的药丸也只能让剥皮去送给她了。
嘱咐了这些之后重仪便没让剥皮多停留,一道黑影匆匆出了下人房,并没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