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大人?“鹿羽还没忘记自己设定的白泽的身份,演戏演的很足。
“你去把凶器拿来。”白泽对鹿羽说。
鹿羽去到尸体身边,伸手一拔,没使劲那小匕首就掉了下来,“咦?这么松?“鹿羽吃惊地说。
“这把匕首被拔出来过,所以很松。“白泽说道,”你看他脸上有喷溅的血滴,那就是拔出匕首的时候溅上的。有人在杜老六的伤口里补了一刀,这才是他的死因。“
“啊?是谁这么狠毒,在别人伤口上补刀?”鹿羽惊叫。
“他是死在自己家门口的,距离他最近的,让他信任到可以闭上眼睛让她帮忙拔出匕首的人啊!“白泽意有所指地看着杜老六的媳妇。
杜老六的媳妇脸刷就白了:“我找到我家相公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气了,杜月娘也承认刺了我家相公,这位大人是想要颠倒黑白吗?”
“他是死在家门口的,如果他被杜月娘刺伤,当时受伤很重,他不会自己走回家,从他受伤的地方到他家之间有很多人家,他应该去求救,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受伤不重,就算回家再医治也是来的及的。是你在给他止血的时候,在他胸口刺了一刀,导致他心脉受损而死。”
“大人,你这样血口喷人有证据吗?“杜老六媳妇冷冷地问道。
“你头上银簪子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呢!”白泽淡淡地说。
杜老六媳妇一愣,猛地拔下了簪子仔细看了又看,松了一口气,高声叫道:“没有!哪里有血?你胡说八道!”
“你的簪子变黑了!”白泽说。“月中花的银质手柄也变黑了,杜老六在受伤之前就已经中毒了。或许是有人在他吃酒的时候给他下了毒,但他提前离席,并没有喝进去致死的剂量,而后来受伤,流了不少血,清了一部分毒。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中毒的症状。但接触过他的血的银器都会变黑。你的银簪子和杜老六伤口深处的形状也应该是一致的,到时候仵作来一验便知。“
杜老六媳妇颓然坐到了地上恨恨地说:“白长了一张好皮,吃酒赌博调戏妇人,他哪一样不沾?喝完了酒还发酒疯打人,你看,“她撸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我不杀他,我早晚也就死了。你们看看,不止我一个人想杀他啊。我没有罪是不是?“她声音低下去,渐渐哽咽出声。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他们中间可能有一个下毒的人,也可能是邻村人,但所有素行不良的人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县城里的官差来的时候,白泽和鹿羽早就溜了,衙役听说钦差断案不敢耽搁,立马上报了县令。凤城县令惊慌失措,连忙招来了心腹师爷连夜整理账目。
凤城
一个黑衣美髯男走在路上,身边小家碧玉打扮的少女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吃得正香甜。怕官府追查所谓钦差,白泽带着鹿羽换了装扮,鹿羽看着他忽然出现的胡子,真想去扯一下看看真假。
“白泽,你一点都不吃?”鹿羽递出一个包子。
“我不喜欢吃这个。”白泽摇摇头,胡子柔顺地也跟着摇了一摇。
“那你喜欢吃什么?”鹿羽眨巴眨巴眼低头翻剩下的包子。“我还有肉馅的。”
白泽很坏地笑了笑:“明知故问!”
鹿羽一愣,顿时觉得包子一点都不好吃了。可是为什么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鹿羽看看自己大约十岁的小手小脚和平平的小胸脯,打消了那念头,想多了啦。
“白泽,你觉得我家王爷会怎么样啊?“鹿羽打起精神,找王爷要紧。
“你说你给他吃了蛇胆,我觉得那八成不是蛇,是妖兽呦龙,吃了呦龙胆的人类不死八成要变成妖怪了!要是凤城哪家最近开始闹妖精了,恐怕就是你家王爷呢!“白泽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鹿羽路上已经把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跟白泽交代了,听到白泽这么说,立刻眼眶就红了。自己果然是害死王爷了。
“变成妖怪……“鹿羽张嘴正要说话,忽然路边飞来了一口锅,锅里居然还有半锅面条,向鹿羽脸上砸来。
白泽眼疾手快地把鹿羽往怀里一带,用背挡下了那只锅,和半锅面。
“啊啊啊啊,你没事吧?“鹿羽看白泽一背的面条面汤,赶紧七手八脚地往下拍,那面条居然还很烫,要是真浇到自己脸上,也不用白泽吃了,直接就死在当场了。
“谁干的?“鹿羽暴跳如雷。围观群众很贴心地闪了一条路,直通旁边两个厮打在一起的中年妇人。结果鹿羽一问是谁扔的锅,两个妇人都说是对方扔的,两人互不相让,又要大打出手。
“哼!当街厮打,成何体统?”不知何时,人群后面站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白净的尖脸,丹凤眼,长眉斜飞入鬓,一脸的高傲。
其中一个妇人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大少爷,不是奴婢跟她打架,是她非要造谣咱们家的别院闹妖精,奴婢气不过,才跟她发生了争执!”
“闹妖精?”白泽眼睛一亮,鹿羽眼圈一红。
被称为大少爷的年轻男子冷哼了一声也不理那个仆妇,在马上对白泽一拱手:“在下李游,是在下的家奴无礼了,请这位仁兄务必赏脸让在下赔礼道歉。”
“白泽,没想到这个什么大少爷居然是个大财主呢,让咱们住了这么好的房子。”
凤城客栈的天字一号房里居然有浴室,白泽正泡在澡盆里洗自己那一身的面条,结果惊诧地发现鹿羽大摇大摆地推门进来了。
“鹿羽……”
“嗯?”
“你家王爷洗澡的时候你也这么大大方方地进来吗?”
“那当然了,我那时候手底下还有好几个小丫鬟呢,要不我一个人可干不过来,我家王爷的浴室可比这个大多了,活也多。”鹿羽七手八脚地把白泽的脏衣服收好,然后把澡豆和干净的布巾和衣服放在他顺手的地方,这一套她这么多年可是做的极其纯熟,然后一脸诚恳地问,“您需不需要搓澡和按摩啊,我虽然没做过,但是也会一点。”看过无数次了嘛!
白泽双手抱胸坐在浴盆里面无表情地说:“你既然这么勤快,好吧,你去找把梳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