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如美人的回答,莫邪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在茶水将要饮干之际,用只有二人看得懂得眼神在说,“我已不在欠你人情,”放下茶杯,冷冰冰的眼睛瞪着门口,意思很明确,希望如美人信守承诺赶快离开。
如美人紧了紧裙摆,美目里满是泪水,微微昂起头,泪珠还是顺着眼角蹦出了眼眶。这幅可怜样,别说是男人,就连身为女人的芙蓉都生出一股怜惜之情,莫邪愣是坐着一动不动,冷冷的吐出,“出去。”和对芙蓉的态度有着云泥之别。
如美人虚弱一笑,好似使劲全身的力气才站了起来,夺人魂魄的眼眸落在芙蓉身上,强撑着走了出去。莲足才跨出门口,人好似瘫了一般靠在房门的左侧,身体上下起伏,哭的如泪人儿一般。对芙蓉越发恨之入骨。
芙蓉对如美人很好奇,不知道刚才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叽叽喳喳缠着莫邪问东问西。
莫邪避重就轻,揉了揉芙蓉的头发,“傻瓜,迷魂药。你还能给她好脸色瞧吗?”
“什么?”芙蓉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既然是迷魂药,那你还吃?”
“傻瓜,”莫邪将芙蓉搂在怀里,“等我将该还的人情还掉,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带你笑傲江湖,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芙蓉认真的说道,“只是她无故给你吃迷魂药,说明她不安好心。你要是被迷晕,她杀了我可怎么办?”一语未了,芙蓉肩头一沉,莫邪毫无预期的压在她身上。
“尼玛,这个药效发挥的也太快了点。”芙蓉大声骂娘,瞪着眼,吃力的搂着莫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莫邪可怜的脑袋被撞了无数次,芙蓉才将他扶上床。
替他盖好被子,摸了摸汗水,还来不及嘘口气,眼角的余光投到站在门口,黑沉着一张脸的苍严身上,芙蓉在心里怒骂莫邪,‘丫的,明知有毒还吃,这会她可怎么是苍严的对手?该死的莫邪,我诅咒你一觉别醒才好。’
芙蓉灵动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想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手支着脑袋斜躺在床上笑道,“动作还挺快,是你买通了刚才那美人?”
苍严嘲讽的勾了勾唇,一步步靠近芙蓉,勾起芙蓉的下颌,冷冷的吐出,“娘子,走也不打一声招呼,可叫夫君好着急。”
芙蓉抿唇轻笑一声,邪恶的吐出,“我的好夫君,我若是和你打招呼,我怎么能看到你跳脚。这样多没意思。”
苍严深吸一口气,芙蓉的没意思,却可以让他痛的刻骨铭心。
芙蓉觑见苍严闪烁不定的俊颜,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我打也打不过你,莫邪也被你们迷晕,你想要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苍严盯着芙蓉良久,冷笑道,“你现在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条件。”
芙蓉听得此言,狂妄的大笑道,“你有没有搞错,我现在即使被你抓回去,我也有的是法子和我爹哭诉。”
一番话抢白的苍严哑口无言,愤愤的瞪着芙蓉,重重的吐出,“说。”
芙蓉侧头揪了莫邪一眼,他开出的条件虽然很诱人,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此刻保全不了她,她只有谈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才对得起自己。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我要千羽离开太子府。”
苍严明显一僵,显而易见,他并没有料想到芙蓉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芙蓉见苍严闷不吭声,好笑的扬了扬唇,诱惑着说道,“我不管你娶我有任何目的,你让千羽离开太子府,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如你这般,后院起火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何况,你如今羽翼未丰,还需要依傍我爹。哪怕你以后真要杀了我爹,你此时此刻也得要委曲求全不是吗?”
一番话直击苍严心坎里,他从未想过芙蓉如此聪慧,他此时倒有点想要为芙蓉鼓掌喝彩。如果不是先认识千羽,他说不定真会喜欢上芙蓉。
苍严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芙蓉一脸的无所谓,既然他肯答应她,她还有什么不能答应苍严的?
“在没有得到我允许的情况下,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原来是这样,”芙蓉松了口气,抿了抿唇,侧头望着昏迷的莫邪,灿若星辰的美目黯淡下来。
表面上她对任何事情都持无所谓的态度,但她最讨厌背信弃义,她知道希望破灭的失落感会令人怎样伤感。对于苍严,她却是同情他的。她知道命运被他人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喉咙里的刺,想咽咽不下,吃东西却又一再提醒你,那里会痛,令人无法忽视,却又不得不妥协,拼命的想要将它取出来。
她很自私,她不想搅混水,她只想做一朵无忧无虑的芙蓉花,盛开在阳光下,左拥右抱着美男。她想过,即使一辈子抱着莫邪,也许并不吃亏。
人生在世,最难寻就是一个真心爱你之人。她能感受到莫邪对她的好是发自内心的。而她最渴望的不就是找一个能疼她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么?
所以,莫邪,等我把苍严的事情处理好,我在和你一起笑傲江湖。
芙蓉低笑道,“我是一诺千金之人,我不能答应你无时无刻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是我能答应你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我爹不会转变风向支持别人。同样的,我希望有朝一日,你登上皇位,可以饶我爹和大哥一死!”
苍严脸色一僵,冷冷的说道,“若你爹能放弃手中兵权,我就答应你。”
芙蓉苦涩一笑,答应等于没有答应,有些事情岂是她能左右的了得?她唯有管住自己的心,不要对他们动一丝一毫的感情,这样,等到大难来临之时,她便不会受到伤害。
马车上,芙蓉和苍严心思迥异,互不想看,都假装闭目养神。
一路鸦雀无声,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苍严扶着芙蓉下马。
芙蓉望着威严的皇宫,门口立着一排侍卫,脸上皆是严谨的模样,或许和华妃生辰有关。
苍严挽着芙蓉嫩白的手指,附在芙蓉耳边说道,“既然和我一起进宫,就该装的像一些。”
芙蓉笑颜如花,斜睨着苍严说道,“那是当然,”挽住苍严的胳膊,故作亲密的一同步入皇宫。
那些侍卫因苍严是太子,并未盘查,放苍严和芙蓉进去的时候,脸上揭露出怪异的模样,似乎写着,传闻花芙蓉痴痴傻傻,并且丑陋无比,难道她不是花芙蓉?
看她随意的穿着也有点像,太子的胆子也忒大了点,在华妃生辰带小妾入宫,公然挑战宰相的权威。
芙蓉自然接受到了他们诧异的目光,却也不甚在意。望着皇宫里的一草一木,里面的风景如画,步入其中,真真是惬意,怪不得那些女人挤破了头也想入宫。
侧头揪了苍严一眼,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威仪,一脸的而严肃和谨慎。
芙蓉凝着绣眉,心想他为何这般小心翼翼?
她心中的想法,自然得不到合理的解释。只感到苍严在带着她走迷宫,七拐八拐,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正想开口询问,苍严冷不丁的停下迈出的步伐。
芙蓉一脸疑惑,望着站在一道拱形门口的丫头,对跨进去的一道英俊的身影点头哈腰,满脸掐媚,眼角的余光冷冷扫到他们时,立刻一脸凶相。
芙蓉抿抿唇,不好再说什么。
苍严双拳紧握,不管任何时候,他只要站在玉坤宫,脑海就会不由自主会回荡他娘被华妃欺凌,而父皇则冷眼旁观的看着,看着他娘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出手阻止。
他娘最终受不了非人的折磨,在无人时悬梁自尽。而华妃,只是草草的命人葬了他娘,他还必须要昧着良心喊德妃一声额娘。
殊不知,这一声额娘,都是从牙缝里挤出。
他恨,恨透了这个满是冷酷无情的皇宫,为了保护心爱之人,却又不得不向最高权力攀爬。至于过程会多痛苦,他独自承受就好。
深吸一口气,拉着芙蓉的手紧了紧,好似芙蓉的手传递了无限能量给他。
站在门口的丫头面无表情,看到他们既不行礼,且面露不屑之色,冷冷的说道,“华妃娘娘才睡过中觉起来,还未梳洗,你们且候着。”
芙蓉眼睛圆瞪,刚才她明明看到有人进去,她一个奴才,苍严是太子,她居然这幅态度,她一个旁人都看不过去,何况苍严是她夫君,欺负,也只能是她欺负苍严。
芙蓉怒斥道,“该死的奴才,你都还没有进去通报,怎么知道华妃还在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