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你没心没肺是给你面子,你还真以为自己的心肝都是红的?我看早黑了!”白琴一面拍开白涉风拉她的手,一面冷嘲热讽道,“成日里只会在外面装得一副清高样子,最后还不是腆着脸跑回家里沾那点富贵便宜,以为谁不知道呢。”
秋亦正举步要走,听她这么一说,又停下来,怒极反笑:“我这半途跑回家的,自然是比不得白大小姐,从生下来就占着自家的便宜。
怪不得那日听人说白家小姐过街平白被人打了一顿,我看不是空穴来风。”
白琴莫名其妙地看他:“胡说八道,我几时上街被人过……”像是意识到什么,她骤然明白过来,恼得满脸通红:
“你,你竟敢骂我是鼠辈!”
秋亦笑得阴冷:“这是你自己说出口的,与我何干?”
“你!——”白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偏生这时,秋亦又觉得喉中生痒,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听君忙上前替他抚背。
“哼,看吧,老天也是有眼睛的,报应来得真快。”
“好了,小琴!你少说两句!”白涉风拽着她到跟前,挤眉弄眼地使眼色,低低道,“你看你都把我师兄气病了。”
“少胡扯了。”白琴听得是一肚子的火,强忍着没揍他,“哥,你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啊。他那明明是自己有病,****什么事。”
白涉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不和他拌嘴,你会死啊?”
“会死啊,就看我死了你伤心还是你师兄死了你伤心!”白琴怒气冲冲地背过身去,“我不管,反正要和他住一个客栈,不如让我去死好了!”
偏偏秋亦听了这话,还要接口冷笑:“说的是,白大小姐什么身份,不是皇宫内院、巨宦富室如何能住得?”
“你还说对了,我现在就去住那皇宫内院给你瞧瞧,不羡慕死你!”
白涉风早已是头疼不已,只好推着她往外走:“行了行了,我们找别家住去吧,找别家……”
推推搡搡总算是把这尊大神请出去了,客栈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秋亦举步就要上楼,看得听君还在那儿愣着,不由气道:“还站着做什么?”
她悠悠转过头来,这才随着他往楼上走。
心里倒是奇怪。
也不知这两人有什么仇怨,吵得这么厉害……
夜里用了晚饭,客栈大厅底楼一个食客也没有,掌柜的在那柜台前低着头算账,小二只靠在那柱子边儿睡得十分香甜。
听君去厨房里要了热水,端上盆儿,取了干净的巾帕,向秋亦房里行去。刚走到门边抬手想要叩门,却闻得里头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不禁愣了愣。
白日里就听他咳得厉害,难不成……当真是病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请大夫来,屋内的咳声渐渐止了,继而就有人淡淡道:
“老站着,不嫌累么?有事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