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与胖子又打闹在一块,不出所料,汉子暗自吃亏,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劲的嚷嚷汉子要杀人了。
汉子自然是不服气,但兰雁羽一个眼神杀过,汉子便也变得安静了。一个人在一旁生着闷气,揪着丛生如林的胡须。
众人见放走了明素等人,虽是双眼冒绿光,但是没一个人敢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兰雁羽提着酒壶,开始大口大口如白水的往下灌。他轻轻的闭上眼,银白色的护腕发出冰冷的光芒。
往事如潮,在一个人越想让自己的心平静的时候,反而会使自己越来越慌乱,然后不管怎样的的借酒消愁,那一幕幕还是会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六年前,兰雁羽正值年少,因为无意之间习得一身轻功,也许这算是无师自通的天赋,少有人能赶上他,也正是如此,他开始渐渐地脱离了普通人的生活。世界很大,是他那时刚接触这个世界的第一感觉。
兰雁羽有个妹妹,叫做兰雁翎。那天下午,雁翎如往常一样出去买菜,那时天气很好,花香满地,阳光入怀,暖意洋洋。在雁翎回家的路上,雁翎哼着小曲,提着菜篮,观陌上花开,听啾啾鸟鸣。好不自在。
但在这时,一辆豪华轿车摇着官玲正悠闲的在小径散步。马车与雁翎打个正着。雁翎哪时见过如此美丽的轿车。棕色马匹神采奕奕,蹄步从容。黑楠木车身巧夺天工,精雕细琢,似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装饰花草皆为金叶,宝石花心,看得人眼花缭乱。车中阵阵麝香悠悠飘来,掩过了丛林之中的木草芳香。
雁翎正看得出神,一鞭子猛地从身上刮过,她被一鞭子卷过了好几米,只有七岁的雁翎从脸部到小腿印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雁翎的菜篮打翻了一地,身上的疼搅翻了她眼角的泪。
“不长眼啊,县令公子爷的马车是你能窥视的吗?”马夫扬了扬鞭子,一脸戏谑的笑容。
雁翎颤巍巍的站起身,连忙小声道歉道:“对——对不——”说道最后竟是没了声。
“你说什么?大声点?”马车锦缎帘幕缓缓拉开,一位少年探出了头。
兰雁翎泪眼朦胧,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疼。
“问你话呢,没听见?本少爷今天心情不好,被老爷子狠狠骂了一顿。你敢惹我?”少年一把扯过车夫的鞭子,又是一脚把车夫踹了下去。只见少年着装华贵,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行事刁横跋扈。是县里有名的纨绔子弟。
“对不起,我让你先过去吧。”雁翎怯怯的退在一旁,低着头。
“不行,我要和你决斗,要是你赢了,重赏。”说着少年向那车夫使了个眼神。那车夫立即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币,满脸奸笑。“要是你输了。”少年突然大笑起来。“那就把你卖了。”少年直直的望着雁翎,鞭子在手中一晃一晃的。
雁翎吓得不敢吱声,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抵着了大树。“不要,我不要决斗,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那可由不得你。”少年咧嘴,满脸笑容。一看便是心狠毒辣之人。
雁翎眼见不对,掉头便跑,边跑边喊着“哥哥,哥哥救我。”
少年公子爷笑的更加的猖狂:“最喜欢玩追捕的游戏了,要是不跑,岂不是少了很多的乐趣。”
少年双手执鞭,不停的崩拉着,眼睛看着雁翎那缓慢的跑动的身影。忽的执鞭一挥,抽向一旁的大树,树木轰然倒地。见他力道如此,定是练过武的。
少年收鞭,双手展平,脚步连踏,直追雁翎。
雁翎知道跑不过他,回过头,向后望去,而那鞭子却是正在眼际舞动。她瞳孔猛然收缩,眼看鞭子又要落在身上,她停下大叫“啊”的一声,用手臂去挡飞鞭。
少年恶狠狠的想看着鞭子抽在雁翎身上血开肉绽的样子,怎料一记青蓝光在雁翎手臂一闪,鞭子被顺势反弹而去,直接反抽了少年一鞭子,少年嫩白的脸迎了个正着。脸上那鞭痕一竖,正好从眉心向下划过鼻梁,嘴唇,下颌。活像个小丑。伤痕立即肿胀了起来。
少年有气又恼。指着马夫叫道,“把她给我捉来。快去”少年捂着伤痕,撇撇嘴道。
马夫一见公子爷要发飙了,也是不敢怠慢。马夫脚步一晃,直取雁翎。一手便把她捉了回来。
雁翎苦苦挣扎道:“放了我,放了我。我要娘亲,我要哥哥——”
马夫在雁翎的胸前一点,雁翎便是动弹不得了。
“很好,你很会跑,还敢打我?”少年一手捂着伤痕直叫嚷“啊哦哦,这疼的。”
少年挥手便是一鞭子落在雁翎的身上。雁翎咬咬牙,鞭痕手臂上炸开,鞭尾擦过脖子,如雪的肌肤又烙下了一道血痕。
两鞭,三鞭,四鞭……。鞭子与人体接触的声音“啪啪哐”的在林中小道做响。雁翎在无数次的那少年的鞭打下变得遍体鳞伤,几乎每一寸完好的肌肤。每一道阳光都那么的毒辣,在身体上燃烧。雁翎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雁翎迷糊着不停的呼喊着:“哥哥,哥哥,哥哥救我——哥哥。”
蓦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她似乎在一个人的怀中,那个人焦急的喊着:“雁翎快醒醒,醒醒啊——”她感到很安全,很温暖,很舒心,又很累,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又一个少年出现在了林荫小径之中。他叫兰雁羽,是兰雁翎的哥哥。当天,他总是感觉到心跳的很快,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中午又见妹妹还没回家,心便是更加的慌了起来,他们家只有他与她的妹妹,还有一个眼睛失明,腿脚不方便的母亲,他们兄妹从没见过父亲,母亲也从没提起过父亲,于是,一家人的生计便全压在了兰雁羽一个人的肩上。刚砍完柴回家的兰雁羽心乱如麻,便是去寻找妹妹,没走多久,边听见远方的妹妹的呼喊声,他便加快了步伐。
等他再见到雁翎时,鞭看见一个少年正拿着鞭子狠狠地抽着雁翎。一旁的中年人在那发笑。而妹妹却是奄奄一息。雁羽的心痛,发狂似得一脚踹开那少年。抱起了妹妹。
兰雁羽背着妹妹,满眼通红的望着那少年。那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你敢踹我?”少年指着兰雁羽,满脸不屑的望着他。
“让开”兰雁羽刘海遮掩了半边眼,艳阳高升,但林荫下甚是凉快。
“你叫我让路?活腻了,是吧?”少年又是扬起一鞭子,朝着兰雁羽抽去。谁知兰雁羽右手一挥,便把鞭子抓在手上,鞭身与鞭尾顺着力道如恶蛇般缠住兰雁羽。少年一拉鞭子,兰雁羽被拉倒在地。其实兰雁羽完全可以反击一波的,只是,他不想让妹妹再受任何伤害。
兰雁羽继续背着妹妹,缓缓的站起身来,红着眼望向少年道:“狗仗人势。”
少年摆弄着鞭子道:“突然感觉,杀人也蛮好玩的。”
“好玩?”兰雁羽一步一步的向少年走去,稳重而有力。
“快,废了他。”少年心中有点慌张了,但依旧显现出毫无惧意的样子。
马夫立即拦在兰雁羽的身前道:“我们爷说了,哪都不许去。”马夫话未说完,便是一拳向兰雁羽胸前轰去。
兰雁羽硬是接了马夫一拳,一声不吭。同样的,兰雁羽也是一掌向马夫的咽喉的劈去。两相过招,都没讨到好处。兰雁羽跌后了几步,马夫捂着咽喉剧烈的咳嗽起来。
少年把住机会,又是猛地一鞭向兰雁羽抽去。兰雁羽防不慎防,中了一鞭,只是那一鞭少年是使出了全力的,兰雁羽当场便被鞭倒在地。
“雁翎,雁翎——”,兰雁羽拂过雁翎血痕满面的脸,落下了眼泪。当他的手指,接近雁翎的鼻子时,他发现。雁翎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雁羽向天大喝,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兰雁羽轻轻的吻向了雁翎的额头道:“妹妹,你先躺会,哥哥马上就回来。很快的。”兰雁羽任泪水滴落,划过空际,落在了雁翎的脸上。兰雁羽刚起身,并不曾发觉,雁翎的身体上渐渐地飘来几只蝴蝶,然后越来越多,悄无声息的,雁翎便不见了。
兰雁羽迎向马夫,马夫一拳一脚的如实过招,雁羽全然放弃了防御,直攻要害,马夫越来越紧张,节节败退,少年在一旁狂抽鞭子,雁羽却是不加理会,如若没事一般,招招与马夫对抗。突然,马夫狡诈的欲向雁羽的心脏攻去,实则限制住他的双手,被少年一记猛鞭抽了出去。
兰雁羽吐出一口鲜血,他亦是满身血迹。但依旧站起了身。“我要杀了你。”
兰雁羽忽然不知踪迹,他的移动的身法速度很快。一瞬,他便出现在了马夫的身后,一拳用尽全力向马夫的后脑轰去,马夫立即倒地,灰尘扬起,林木落叶。马夫刚想站起来,又是一拳,直轰太阳穴,马夫便倒地不起了。
少年一见马夫倒地不起,吓得直颤抖。“别过来,我爹是县令,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钱,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这是需要偿还的。”兰雁羽夺过鞭子,一鞭向少年抽去,少年被抽到在地,叫唤不停,很快少年便站起身来。道“我可是练过的,还怕你不成?”少年活动活动筋骨。但却是在不停的后退。
雁羽步步紧逼,少年终于开始出手了,他抽出随身的短刀,淡淡的光泽从手心围绕短刀,那光彩很弱,如果不仔细的观察,还是无法察觉的。
少年一刀刺向雁羽的脑袋,刀尖在雁羽的瞳孔中逐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