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全镇上下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和防范,但还是没能阻止命案的再次发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劫数,真是防不胜防!
当下属来向张一玄报告说镇上又一次发生了命案时,张一玄显得十分镇定,仿佛知道这事早晚都会到来似的,神色自若地说道:
“发生命案的地点在哪里?还是不是之前频发的树林附近?”
“不是!是在一户村民的家里!”
“啊!是在家里!”
听到说第三起命案是发生在家里,早已有所心理准备的张一玄似乎也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仔细想想,他马上又能对此接受,因为全镇的大街小巷和村落道路几乎都有警察二十小时巡逻,要再犯案是比较困难的。
但是,如果命案是发生在家里的话,这似乎又在向张一玄透露出某种信息,那就是:作案的并非单纯的人类,而是具有某种超常力量的生物——吸血鬼。
张一玄马上就想到了关于吸血鬼的研究,知晓了吸血鬼是一类具有惊人能力的生物,体力通常是人类的好几倍,而且有些吸血鬼还能飞檐走壁,能自由游走在黑暗地带的任何地方;而且,这类生物一般喜欢在晚上偷偷袭击那些独自行走在夜间的人们,以及那些熟睡的人。
张一玄想,如果吸血鬼偷偷潜入人们的家里,趁人不备将熟睡的人杀死,然后吸取其血液,便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死者的性别是男还是女?还有就是年龄大概多大?”张一玄进一步向下属询问道。
“死者是一名女孩,年龄大概十来岁。”
这次的死者居然是一名十来岁的女孩!似乎与前两起命案的死者是年轻成年女子有些不同。张一玄想到吸血鬼虽然一般主要是袭击年轻的女性,不过在饥渴难耐的时候,也会选择其他性别、年龄的人们作为攻击的对象。
在初略了解了死者的情况之后,张一玄便马上前往了死者的家里,这次同样有法医范军的同行。他们两人仿佛早已成为互不可缺的搭档,在幽远镇频发的命案里,彼此也逐渐建立起了某种信任。
由于幽远镇地处偏僻,因此这里的警局只有范军一个法医,几乎这里发生的所有刑事案件都需要他来进行尸检。他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从事这行也差不多十来年了,和张一玄具有可以媲美的工作年龄,在尸检上还没有出现过差错。
张一玄和范军在刚才那名警察的带领下,来到了死者的家里。原来,这次被杀害的居然是张一玄前不久来询问的那个女孩王觉红。这让张一玄感到既十分震惊,也悲痛不已!
女孩死亡的地点是家里屋后面的柴房里。她此时正躺在一堆柴里,而且衣服上还有不少枯叶、枝桠,可以大致判断,女孩在死后是被用这里的干柴掩盖着的。
女孩的死状与第一起死者差不多,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色,几乎都快被吸干了;整个身体形同枯槁,状如骷髅,显得特别瘦弱、干瘪,脖子上同样有一道很深的血齿印。
女孩双眼瞳孔睁得特别大,仿佛要露出来似的,看得出来死前显得十分恐惧与惊慌;嘴同样张开着,至今仍未合上,仿佛在死前曾竭力嘶喊与呼救过;两只手的手指已深深地陷在屋里的泥土里,说明女孩死前曾拼命挣扎过,本能地用手来回不停地在地上抠着。
地面上的血迹也不是很多,不像第二起命案那么多,与第一起命案更相似;而且血早已干涸了,可以揣测女孩死亡的时间已经比较久了。
看到女孩惨不忍睹的死状,张一玄内心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或许是对这个可怜女孩的一种特殊怜爱,在情感上加重了张一玄对这起命案的心理冲击力,也让他顿生一种深重的自责、无助与孤独。
此时,女孩的母亲马大姐正在外面的堂屋里不停地呼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拼命从警察身上挣扎着往女孩这边扑过来。她早已泣不成声,整个脸庞都已被泪水淹没,而且也已逐渐干涸。
她仍旧奋力地想挣脱警察的阻拦,可是由于巨大的悲痛和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再加上一度的情绪失控,她的体力显得越来越不支,终于一下子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如秋天里那无助的枯叶一般,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女儿的名字,不过声音也显得越来越低沉、沙哑。
看到这悲情的一幕,张一玄内心再次被一阵巨大的痛楚吞噬着,让他也有些昏眩的感觉。不过,在这种时刻他是不能就此倒下的,因为一切都需要他来进行整顿和维持,一切的谜团还等待着他来进行侦破。他竭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感情防堤,不让其崩溃泛滥。
他走到马大姐身旁,俯下身来安慰道:
“马大姐,请你节哀!发生这种不幸,我和你一样都是不愿看到的,而且也是非常痛心的,我一定会为你女儿找到真凶的!请你节哀顺变,尽量看开些,不要太过悲伤!”
张一玄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任何宽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对于死者家属那种刻骨甚至绝望的悲痛,怎能是局外人一两句话能够抚慰的?
马大姐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胸前,颤颤巍巍的,都快触碰到地面了;她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的知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似的。
见女孩的母亲没有任何的回应,张一玄便站起身来,向身旁的一名警察询问道:
“是谁来报的案?”
“是女孩的妈妈!”
“好的,你们先将尸体处理了,抬回警局吧!我们一会儿就到!”
按照张一玄的推测,很可能是女孩的母亲在柴房里突然发现了被枯叶和干枝掩盖着的女儿,之后便忍着巨大的痛楚来警局报了案。
尸体被抬走之后,张一玄仍旧仔细查看了下,柴房里除了地面上有血迹和挣扎的痕迹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柴房有一道小门,好像可以通往外面。于是,张一玄便打开那道门,来到外面四处查看了下。
这所房子四处比较空旷,屋前是一片高耸的山峰,屋后便是一片土地,种植着一些农作物和茶叶,没有任何的遮蔽物,显得较为偏僻。张一玄在屋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张一玄不禁陷入沉思,难道真的是吸血鬼在女孩熟睡的时候偷偷将其抱到柴房内将其杀害,然后再吸干她的血?
由于马大姐的家位置有些偏僻,附近居住的邻居也很少,这种环境便给吸血鬼更多作案的可能,因为据张一玄了解,吸血鬼一般选择人迹稀少的地方袭击人们,这样不会让更多的人发现,从而避免受到人类不必要的攻击。
“马大姐,我看你还是不要再住这里了,这里太偏僻了,不太安全,你有没有其他地方住啊?”张一玄查看了附近的环境后,走到女孩的母亲身旁说道。
看马大姐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沉默不语,张一玄便让一名警察暂时先将她带回警局,再设法给她找一个相对安全的住所。
看了案发现场之后,张一玄和范军一同回到警局,准备进一步确认下死者的情况,看与前两起发生的命案有什么相同点和不同点,从而对这起命案做出合理的推测与判断。
在范军仔细检查完死者后,张一玄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这次死者的情况与之前的两起有什么共通和差别之处?”
“这名女孩的死因和第一起那名女性相同,都是由于全身的血被吸干之后致死的。”
“那女孩死亡的时间估计是什么时候?”
“从她全身失血的程度和器官变形的程度来看,女孩死亡的时间估计应该有二十多个小时,也就是说死者差不多是在昨天这个时候遇害身亡的。”
“昨天这个时候?啊!——”
听了范军对死者死亡时间的判断之后,张一玄感到震惊万分,不禁大声惊呼道,把一旁的范军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