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易寒方才听明白这陈元甲原来是陈叔的儿子,不过陈元甲自小不听陈叔管教,加上陈母早已去世多年,陈叔忙与堡内事物,少与管教,因此父子关系一直非常紧张。
“好了好了!士达,这里是大堂啊!”方天傲见陈元甲被陈叔骂得实在厉害,周围如此众多的手下在看着,这样下去实在是不太好看,因此当起和事佬来了,委婉的提醒陈士达注意一下。易寒也是在此时知道了陈叔的本名。
陈士达却似乎不太想理会方天傲,不过也没有继续在骂下去,冷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后,不在理会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的陈元甲,径自回头向大堂主位上的解元抱拳道:“堡主,属下刚才有所失态,还请堡主多多见谅!”
“算了,士达你的脾气确实该改改了,一动起怒来,平时那股睿智到哪去了,简直和你的样子一般,鲁莽之极。好了,你先下去吧!”解元对陈士达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淡淡的挥了挥手想让陈士达先下去。
可陈士达却未依言而动,相反他还上前数步,继续说道:“堡主,属下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堡主答应!”说着说着便突然“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诺大的汉子如一座小山般平生生的矮了半截,解元倒没想到陈士达会来这么一招,显然有些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解元连忙上前扶住陈士达,呵责道:“士达,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我解家堡的老人,自小跟随我出身入死,战功赫赫。我解元当你是兄弟,有啥事不能说的,干嘛非得行此大礼啊,来来,快,站起来!”解元一边说着一边硬是把陈士达给扶了起来。
“堡主,我儿元甲无德无能,平日只会游手好闲,又不习武,如何能担此重任,就算对行军打仗知晓一二,那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到时如误了堡主大事,属下不仅愧对堡主,亦愧对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望堡主让属下带儿回家,好好教训一番!”
“哦!果真如此?”解元知道陈元甲是陈士达的儿子,虽未听说陈元甲如何无能。但陈士达跟随自己多年,他的脾气自己了解,刚才一番作为绝非做作,如此陈士达想保护儿子不让其上战场这点也不可能了。想到这,解元顿时有些疑惑的看着一开始大力推荐陈元甲的方天傲。
方天傲既然举荐了陈元甲,那必定有他的道理。此时方天傲见解元看来,连忙站出来对陈士达说道:“士达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元甲贤侄一直很努力的想做个好儿子,但因个性与你不容,便被你视为不孝,此举实在过于轻易,元甲贤侄的聪明才智,我方某不敢说大话,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让堡主失望。”
“恩!对啊对啊!我们可以证明!”大堂之下吵嚷着声音又起,解元看过去后见是几个青年,那几个青年中有数人自己见过,是自己几名得力手下的儿子。
“你们是何人?”解元喝道。
“我们是陈大哥的朋友,我们可以证明陈元甲绝非窝囊废!”
“哈哈!”下面听他们说得有趣,顿时传来一阵哄笑。解元点头略微思索了一番。易寒见事情好像闹得不可收拾,便上前一步出声道:“解堡主,这位陈兄既然是方总管和诸为兄弟所举荐的,我想也会差到哪里去!”易寒说到此处,故意停了下来,直到解元点头示意他说下去,才继续说道:“小子对于行军打仗之事也并非熟悉通宵,如果有陈兄才智在,而我为其副手的话,我想如此安排可能更为妥当一些!”
易寒这一番说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连开始反对的陈士达没有再次反对易寒的提议,而另一边的陈士达则眼睛一亮,开始对易寒上下打量起来。
“哈哈!易公子,难得你有如此胸襟,老夫甚感欣慰,不过此番战事绝非易事,主帅人选不能如此轻易定夺,因此我想来个校场比武,看看两位的实力如何,如此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行定夺谁主谁副!如此可好?”这最后一句话不仅是对易寒说的,亦是对在场众人所说。
陈元甲有多少实力,在场之人没几人知道,如果轻易的让他为主帅,在以实力决定一切的武人中,如何服众,因此解元这一着可以说是妙着,如果陈元甲表现得不理想,那就让易寒为主帅,如果陈元甲不负大家所望,确实有那个实力,那么人选问题到时候便可定夺了。
易寒此时真正的感受到解元的才智,单从这一件事上就可以窥其一斑。
“好!就如解堡主所说的办吧,陈兄,你意下如何?”易寒说道。
“可以!”陈元甲此时似乎不太想多说话,只是生硬的从嘴中吐出了两个字,之后便没在出声,只是把视线转向了其他地方,因为陈士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事不宜迟,方总管,你马上派人去办此事,易公子你也正好趁此回去沐浴一番,换身干净衣服,到时候可要精神抖擞的前拉,能见到易公子的高超武功,当真有些令人兴奋啊!”解元有些夸张的说道,也只有心情好时解元才偶尔会跟别人开玩笑,如今有易寒,解元对雷火即将反攻之事异常放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信心是来自自己,还是来自与易寒。
“对了!易公子,你身上的伤,唉,人老了脑袋也糊涂了,竟忘了你昨晚负了伤,该死,我这就去取消比武,待易公子伤好之后再说不迟啊!”解元突然看见易寒身上的伤口,赶紧说道。
易寒连忙阻止解元唤人,说道:“解堡主,这点伤口算什么,已经没事了!”尽管易寒如何解释,解元依旧一脸不信的样子,易寒身上那么一块的血迹足足可以证明那伤口有些深了,如此深的伤口怎么会没事呢,解元的脸上似乎写着易寒在逞强的表情。易寒见解释了半天亦无用,唯有拉开伤口处的衣裳,把伤口展露出来给解元看。
但见那血迹之处竟没有如解元想像中的创伤,有的只是那淡淡的红痕,伤口出生长出来的新肉,犹如婴儿般的肌肤,细嫩异常,这一切看得解元以及早耐不住跑过来的解逍遥啧啧称奇。在解元感叹了一番天下奇事之多后,解逍遥兴冲冲的拉着易寒往后边跑去了,只留下解元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感叹女大不中留……
“易寒哥哥,你刚才的表现好好哦!我听旁边的解家堡兄弟们说,你那番话说得实在漂亮,进退得体,他们对你很有好感呢!”解逍遥兴奋得跟什么似的,唧唧喳喳的在易寒耳边说个不停,易寒只得乖乖的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解逍遥,直到她说得累了才轻声问道:“解大小姐,现在易某可否沐浴更衣了呢?”
解逍遥一听把头一扭,低垂着头,幽幽的说道:“易寒哥哥,你是怪人家太过罗嗦了吗?”
易寒被解逍遥此举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伤到了她,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怪你啊!只是我怕让你爹那边等得太久,不太好……”
好半天解逍遥在“扑哧”一声笑,绽着如花笑脸转身说道:“好啦好啦,易寒哥哥,我吓吓你的,看把你吓的,呵呵,好啦,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就飞也似的出去了,临出门前还回头说道:“需要丫鬟伺候你吗?”
易寒连忙回绝,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待入水沐浴了一番后,易寒静静的靠在桶边,思绪不知不觉的飞到了李凡等人所施展的斩月阵上,此次雷火必将举全堡之力进行报复,不过雷火此举也非报复那么简单,从解元的行事来看,一开始就想消灭苦竹坞,如此一来雷火怎么能坐得住,如果安然与堡内,必然有一天被解元给破堡人亡,到时候只有被宰杀的份,到不如趁解元在逐鹿堡立足未稳之时聚集力量进行反攻,这或许还能扭转败局。
解元必然也早早料到了这一点,做了些全面的准备,但这时侯突然出现的修罗阵打乱了解雷两方的力量对比,原本解元有七八成的把握攻占苦竹坞,可现在这个把握却降到了五成甚至五成以下,正因为如此此次的行动,解元会选对修罗阵有所了解的易寒。
易寒逐条分析着目前的情况,最后所得出的结论就在这修罗阵上,从陈士达口中得知,这阵法亦可运用与行军打仗之中,且如果训练有素的话,人数越多,威力越大。易寒苦苦的思索,细细的体味外公所留的行军经验,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易寒哥哥,你怎么这么慢啊,都快半个时辰啦,爹爹都派人来催了!”解逍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点也不顾女孩子家应有的矜持,大喊大叫的象个假小子似的。
易寒惊醒过来后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竟过了这么长时间,赶紧出浴更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