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尊统治年间,世族分五,冥尊世族为尊统界其四:人界、灵界、魔界、妖界。
三世冥尊宫寒统治年间,四界内统于六百一十九年至二十九十年间获其微变:人王赤柯卞修升灵,人界突起帝星,名曰:青舟;灵界护法被魔王劫离,护法新者上任;魔界悉寻获郡主,昭示四界;妖界内族矛盾,贵族之首突起反叛,妖民岌岌,奔逃散于各界。
暗夜再次听到“青舟”这个名字时,已经是十多年后。
满屋的紫绸翻飞,香炉的安神香还在源源外冒,中堂上的人儿一身紫衫铺地,长发随于衣衫之上,灵莲围了一圈,由外向内倾吐着仙灵之气,少女凝视着桌上的昭示书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十年了,你还好吗?那个视她为命的少年。
“王上,郡主她把昭示书拿走了。”
魅半跪于地,低声道,
“这会儿恐怕要来找您了。”
“拿··走了!?”
邪炎揭下的膏贴,美眸中甚是震惊,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给她了呢?!”
“是您说过不能忤逆郡主的意思··还说过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魅的头压得极低,话语间也愈来愈没有底气···
“你··”
邪炎捏紧手里的膏贴,眼眸瞪得快出眼眶了都说不出什么来,是啊,啥都是他开口允过的。旨是他下的,吩咐是他做的,现在出了事儿的后果啊~也怨不得别人滴···
自从暗夜的身份公之于众,十几年来,四界就知晓,魔王邪炎是如何宠溺魔宫里的宝贝郡主:
不管是想要的不想要的,只要是好的,都给了暗夜:暗夜喜欢美丽的东西,他就从四界淘捞各类珍宝送给她;她不让他抢,他就乖乖的用东西去交换;她想吃人间的煮食,他就派人去人间学回来专门煮给她吃;她想种花,找不到好地方,他就把自己最喜欢的池子填了让她种;她想学医,他就手把手地教,还把除他外无人进过的药房让她来去自如;她需要灵气疗养修炼,他就造了个与灵界天族一模一样的的灵池给她;她想念好友,他就各种理由大摆宴席邀请她的好友来玩······
可她唯独没有提过一个人,他也未向他提过半点,就连这次的昭示书下来,他都是想着让人藏了去,不给她看见,却不想,还是没藏住··
本以为她会拿起昭示书来找他质问,却不想魔宫诡异地静了好几天,
“魅,郡主人呢?怎么没闹腾了?”
中堂跪立的人抹抹额角的额汗,语气也支支吾吾,
“禀报王上,郡主她··不在房间里。”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邪炎盯着镜子里画歪的半条眉,怒气冲冲,
“今日属下觉得不对劲,就去唤暗灵清询问,却不想,郡主她已经离开三天了···”
咔哒···
魅闻声将头埋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出,邪炎扔开手里的眉笔,大吼道,
“找!把四界掀了都要把她找出来!”
“是!”
魅看了一眼滚到自己脚边的已断成两截的眉笔,拔腿就往外飞去···
郡主啊··救命啊,魔王大人发彪了!!
人界,元宫。
“陛下,各郡的农书已奏上。”
“恩,放在一边吧,朕待会儿再看。”
侍宫将农书放好,悄然退出,直到出了门槛,他才敢抬起头来,看着威严的帝王再次掏出那本不知翻了多少次的札记时,关上门的刹那,他也不由的叹息。
轻抚着札记上的几笔丹墨,心里的苦涩再次涌上,但想起那人执笔写画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给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也便是这札记上的墨画了······
窗户有阳光跑进来,洒在窗帘上,微风间,猎猎出声,
“出来!别躲在朕的房间里!”
角落里应声走出人影,帝王手捏眉心,
“橙心,不是告诉过你···”
喉中的话都被抬头的一瞬锁回,刚毅的面庞呆滞良久,他惊愕地站起身,
“暗··夜?”
胸口千万情绪在翻滚,不知该诉说哪类的那句话才好。
凝眸,视线落于桌上的札记,当初笨拙的笔迹还存留在上面,十多年了,札记仍旧完好。
看啊,不过是她心血来潮的几笔,却让他如宝贝般珍惜。
惦念了这么久,再见面时,却不知该将心里的话从何说起,青舟想走近一点,腿部传来的疼痛却让他站立不稳,向地面倒去,撞落了一地的农书。
“青舟!”
暗夜惊得急忙上前,用力将他扶起,
“你的腿?”怎么回事?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会连走一步都会摔倒?
他急忙摆手,“没事···近年来休息不当留下的祸疾罢了。”
“肩上的责任再重也要记得照顾自己的身体,一别这么多年,你却让我看到这副样子···”
青舟笑得释然,“你看起来不错啊。我差点也没关系。”
你若安好便好。
侍宫端来膳食时青舟正批阅农书,暗夜在一旁替他磨墨,一排然像,开门的刹那,看到这番景象,惊得他不禁手抖把端盘摔了,膳食也洒了一地,他自己也跟着跌了下去。
“奴才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行了,正好你端的太少,让人备好宴席,朕要与贵客叙旧。”
侍宫连忙应下,收拾起端盘就往外退,眼神也难得的放肆多看了那影子两眼,
“等等,”青舟叫住他,侍宫吓得再次跪地,以为是自己的放肆让人王怒了,
“让大婶子做,做她会做的,朕常吃的那些。”
“是!”
侍宫瞧着青舟挥了挥手,逃也似的奔回殿外···
“你可不要是暴君啊,瞧他那样子,恐怕是惧你得紧呐!”
暗夜研墨累了,就坐到一边,歪着头如十几年前一般对他调笑,青舟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那我一定改了。”
夹了一口鱼羹肉在嘴里,这一嘴却吃出了她许多年都未曾有过的眼泪,
“原来大婶子就是红枫村的大婶子啊,还是这样的额味道,这些年你常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