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中的自杀实验中复活之后,袁祈真的从此与众不同了。但就像他自己的怀才理论一样,他一直觉得自己怀才不遇,那个看得出他怀才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他只能用孤独去调自己才华的色调,画出一幅独自守望的画。
也就在那个雪夜,他靠着自己调配的解药重生之后,他就时常梦到自己像一只风筝一样飞在天上,腰上拴了一根绳子,他张开双手飞得很自在,但是那根绳子始终牵着他,而他却怎么也看不清地面上放风筝的人是谁,总感觉有风在心里吹着。
袁祈就这样从考试分数堆里爬出来,又钻入了电脑代码堆。电脑辐射像把杀猪刀,残了菊花,软了香蕉,白发悄悄爬上发梢。袁祈始终看着一个个暗恋的背影在眼前过,哪怕那背影要幻化成云,再变成雨落到他身上,他也不愿意靠近,其实是他内心有一种犯贱般的骄傲,不愿意受伤害。
我用一只手去扶着那个班花的腰,抓按她迷人的屁股一抓一抓,真是丰满。另一只手也在捉着我袁祈那团凝脂白玉,实在太大了,一手真的无法掌握!我真是太幸福啦!左拥右抱,人美奶大的女学生正在任我怀中任我抚摸……你一次又一次转身离开的模样,我要用一辈子去遗忘。”袁祈在梦中惊醒,耳边回荡着这句话,而且是匪夷所思地被自己五音不全的声音唱出来的。这是大学众多梦中的一个,那个声音来自那根风筝线的另一端,袁祈还是没能看清放风筝的人是谁,但是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
他睁开眼发现天已微亮,听到宿舍还回荡着舍友们此起披伏的呼噜声,再闭上眼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只好翻身下床。这个该死的呼噜声,把我从醉人的仙境强行带走。真讨厌!我朝思暮想的女神。每个晚上,她都是我打手枪的对象,幻想着她
躺在我身边,温柔地望着我。用甜美的声音对我说:“我好想要喔!”
校园弥漫着初冬微冷的空气,袁祈一边胡乱理着蓬松的乱发,一边向食堂走去。在路上竟然巧遇杨咩。
“看你满面春光,是不是有喜事?”袁祈像坨牛粪一样悄悄凑近了鲜花。
“真的啊?可能是心情爽时气自华吧。”杨咩乐呵呵地回答了他。
“看你也不像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
“你敢小看我?我可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你看!”杨咩从包里掏出一个悠嘻猴的十字绣。
“嗯,这猴崽子绣得还不错,送给男朋友的?”袁祈认真地端详着那个猴子。
“你怎么知道啊?”
“白痴看到你那比猴屁股还红的脸,都猜得出你是要去会男朋友啊!”
“你怎么不去死啊!别以为你长得像流川枫就能随便骂别人白痴!”
“你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能出口成脏呢?不过你骂得我好爽,原来我像流川枫啊!啊哈哈哈哈……”袁祈甩了甩刘海又说,“我找到发展方向了!篮球界DOTA玩得最好的就是我,袁川枫!”
“滚!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样自贱的!拜拜。”杨咩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袁祈看着她的背影出了会儿神。
这天晚上,袁祈正玩着游戏的时候,杨咩突然给他打电话,劈头盖脸地就对他说:“你喜欢我吗?”
“你干嘛?”袁祈左手拿着电话惊慌失措,右手点着鼠标,游戏闪退。
“回答我的问题!”
“喜欢啊,这还用说。你男朋友欺负你了?”
“别提那个王八蛋,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
袁祈立刻奔出宿舍,奔向杨咩男友所在的学校。那天晚上,他和杨咩牵着手上演了一场劈腿大作战,在她劈腿的男友面前上演恩爱秀。她的男友看着他们牵着手出现脸都绿了,非常不屑地说:“兄弟,你在我面前演这场戏有什么劲呢?迟早你也会被戴绿帽子的!”
袁祈听到“绿帽子”这三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对着他脸上凸出的颧骨就是一拳,还不忘顺势给他的下体补上一脚。对方看到来者不善,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对着夜空喊:“你等着,我不报复你,她也会报复你的!”
袁祈跟着杨咩一路沉默地回到学校,看到身旁的她一直低头不语,袁祈只好说:“要不,咱们喝点儿啤酒,庆祝一下打跑了这个混蛋?”
看杨咩不说话,袁祈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补充到:“我错了,喝酒伤身体,要不就喝饮料吧?”杨咩还是不说话,袁祈想着酒后吐真言,一醉解千愁,还是买了啤酒递给她。
在酒穿过肠道的一瞬间,立刻产生了比化学反应还奇妙的效应,杨咩的眼泪鼻涕立马一起倾泻而下,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脖灌酒,那动作比袁祈当年灌氰化钾时潇洒多了。一股冷香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熏得袁祈未沾酒已先醉。
“起来吧,地上凉,来!乖!”袁祈把杨咩从地上拽起来。
“你们这些臭男人管我干嘛?没得到手都惺惺作态,得到手了就撒手人寰,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杨咩开始发酒疯。
“好了好了,我承认你腹有诗书,可你这样说未免也太以偏概全了吧?”
“我就以偏概全了,我就喜欢走极端了,怎么着?”杨咩一边说着一边还在灌着酒,“这瓶空了,再给我买一瓶,快!”
“没有了,我很穷的,走了走了,我送你回宿舍。”袁祈说着又一次想把杨咩从地上拽起来,一仰脖就把手上的啤酒灌进了肠道。
“我动不了,你别碰我,放手!”杨咩一面想挣脱袁祈的手,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向下滑起来。借着路灯微弱的光亮,袁祈看到杨咩的左手腕上有一道伤痕,像一只小蚯蚓一样爬在她那纤细冰冷是手腕上。袁祈只好顺势也坐在地上,让杨咩坐在自己腿上,初冬地上真的很凉。
面对这个刚受过伤的女人,他不敢造次。鉴于她柔软的身体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袁祈心如乱麻,也暂时想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伸手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颤抖的身体和受伤的心都能平静下来。
“你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袁祈试探着小声问。
“我自杀过。”杨咩冷冷地回答。
“那我们是同路人,我也自杀过。”袁祈若有所思,“是为什么呢?”
“我父母要离婚。”
“这个理由很没创意。”
“你这个冷血动物!”
“不,你内心深处并不这么想,你还是对我心存幻想的,要不然不会喊我跟你演这一出戏。”袁祈的话开始转移杨咩的注意力。
杨咩沉默了一会儿说:“死过一次后,我就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从肉体到精神都好到一定境界。”
“精神上我没什么感觉,你一提到肉体嘛,就让我一个大男人真是好躁动!”
“躁动你妹!”杨咩的脸在袁祈的流氓腔里,渐渐现出一种虎虎生威的气息,她努力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袁祈适时地抓住她的手臂向上一举,杨咩终于喘着气儿站了起来。
“送我回去吧,躁动哥。”
“好的,为好朋友乐意插别人两刀!”
“这种意气用事的话别说太早,我这人很奇怪的,阴阳怪气,缺爱更缺恨,总爱翻江倒海地折腾,至今没有人受得了,连我妈都恨我入骨。”
“好有个性。”袁祈见杨咩酒后吐了这么多不知是真还是假的话,顿然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突然话锋一转说:“你很像我初中时班上的班花,不过你比她好看多了。”
“班花啊?这个女人应该也不一般吧,具体哪里像我呢?”
“眼神很像,一种带着恨又渴望爱的眼神。”
“你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