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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清晨,一缕阳光照在一张白色的意大利沙发上,一个有着鹰钩鼻子,发色微微泛着棕色光芒的40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副银边的眼镜,目光清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最新的时代周刊。

柳依蓉端着一杯热茶,神色凝重地看着他,要不是雪晴突然失踪了,他会回来吗?朴翰轩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忽的抬起头对上柳依蓉疑惑哀伤的目光,心头微微一颤。

“茶泡好了!”柳依蓉温和地说道,脸上既看不到一丝的欢愉也看不到一丝的哀伤。

“谢谢!”朴翰轩淡然地说道,然后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一阵淡淡的香草味弥漫在空气中,熟悉却伤感。“雪晴怎么样了?”

“半夜回来后就去睡觉了,到现在还没有起来。”柳依蓉直直地说道,然后转过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朴翰轩眉头紧锁地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依然只是那几句简短的话,可是声音却一次比一次冰冷,二十年了,他们之间的那条鸿沟已经深得无法再跨越了。

仍旧穿着一身深蓝色睡袍的朴世勋,慵懒地从楼上走了下来,一晚的失眠虽然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但是仍然没有让他的俊容失色。突然,瞟见一抹白晃晃的身影坐在窗前的沙发上,脸色随即暗了下来,转身,准备往楼上走。

“我们谈谈!”朴翰轩开口道,虽然在外人的眼中,他的家庭,他的事业都让人羡慕得不得了,但是又有谁知道这幸福的面具下面到底藏着一个什么样的对视呢?他的儿子,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妻子,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们了呢?有多久和他们相聚,和他们说过话呢?胸口一阵刺痛,俊美的容颜已经被岁月的蹉跎留下了许多的印记,眉头的皱纹一天比一天的深陷。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朴世勋冷漠地说道,然后径自回到楼上,呆坐在阳台上,“啪!”一声,手中紧握的一只杯子瞬间成了碎片。一想起母亲总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敲敲落泪的身影,他的心就不断揪痛,为什么,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娶她,让她一辈子痛苦呢?

“世勋!”柳依蓉一脸愁容地喊道。

“我没事!”朴世勋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始终是你的父亲!”柳依蓉心痛的说道,她不想因为她让他们父子之间就像陌生人一样,有些东西,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了,毕竟这条路也是她自己选的。

“父亲?他什么时候像个父亲了?他什么时候把这里当作是家了?”朴世勋愤怒地说道。柳依蓉看着大发雷霆的儿子,心口的疼痛越加厉害,而此时正在睡梦中的朴雪晴被哥哥的声音吓得醒了过来,紧张兮兮地跑到朴世勋的房间。

“哥哥,怎么了?”朴雪晴惊恐地说道,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哥哥发这么大的脾气,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很温和,除了在韩芊忧的面前。

“哥哥没事!”朴世勋压下怒火,走到朴雪晴的身边,安慰道。

此时楼下传来了韩芊忧清灵的嗓音。朴雪晴欢快地跑了下去,把柳依蓉和脸色黯然的朴世勋晾在了一边。

“你是?”朴翰轩惊讶地看着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的韩芊忧,脸上堆满疑惑。虽然他很少回家,但是除了宇绮筱和柳焕皓外,一般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住址,也更加不会随便带人来的,除非?他愣了愣,细细打量着韩芊忧,虽然看上去清新脱俗,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但是清澈的眼眸却含着深深的伤痛,要不是阅历无数,根本看不出她眼中那深埋的恨意。

“我是雪晴的朋友!”韩芊忧愣了一会,挤出几个词,不过再没有比这个更贴切的身份了。要是小白还在那么她还可以说是小白的所谓的家教,可是现在小白却已经不在了。朴世勋?她无奈地笑了笑,她能说是他的朋友吗?也许一个陌生人都比她有资格站在这里。还是柳焕皓的女朋友?这个理由也未免太荒唐了,他的女朋友怎么会跑到他们家呢?况且柳焕皓也不在这里。

“我还以为是”朴翰轩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韩芊忧一脸迷惑地问道,朴翰轩到底把她当什么了?她倒是非常好奇,难不成还把她当成朴世勋的什么人吗?

“没什么,因为很少有人来我们家。”朴翰轩结巴地应着,不过更加的疑惑,雪晴不是很孤僻吗?怎么会认识韩芊忧呢?如果是同龄的孩子还说得过去,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起码大雪晴一轮。

“姐姐!”楼梯口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声音,霎时,朴雪晴便跑到韩芊忧的身边,开心地看着她。朴翰轩愣了一愣,心里一阵痛楚,她的女儿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却直直往这个陌生的女子奔去,或许陌生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吧,朴翰轩暗暗叹息道。韩芊忧看着朴翰轩忧伤的面容,纳闷着,朴家不是很幸福融洽吗?怎么朴翰轩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对于朴雪晴的行为她也没有多少怀疑,或许已经和父亲相聚过吧,才会一见面就往自己这里跑来而一眼也没有看自己的父亲或是问好。

“雪晴好多了吗?”韩芊忧关怀地问道。

“恩!”雪晴乐滋滋地说道,姐姐果然没有骗她。

楼梯口,一脸阴沉的朴世勋不悦地看着韩芊忧,这个女人到底脑子在装什么?他不是警告她不要再来这里了吗?可是她却这么一大早就跑来,还故意粘着雪晴,是来示威还是另有目的?

“芊忧终于来了,雪晴老是念着你呢!”柳依蓉微笑着看着韩芊忧,心情舒畅了许多。突然故意板起了面孔,假装微怒地说道:“看来芊忧是讨厌我了,要不然怎么会三个多月都不来呢?”

“不是的,阿姨!”韩芊忧睁着大大的眼睛,紧张地说道。

“吓你的!”柳依蓉淘气地说道,朴翰轩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好像很多年没有见她这么开心地笑过了,心里既开心又无奈。

韩芊忧怔怔地看着柳依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笑,一个专写悲情小说的女人居然这般活跃,真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想了一想,柳依蓉虽然在自己面前总是笑得很开心很活跃,但是眸中却藏着深深的哀伤,而且从刚才到现在也不见她看过自己的丈夫一眼,或者是寒暄几句,只是把自己的目光紧紧的扣在她的身上。

“妈妈,姐姐昨天说要带我去游乐场!”朴雪晴快活地说道,满含期待地看着母亲,像是在请求允许一样。

“不行!”朴世勋脸色一沉,大声地说道,在场的人斗纷纷把视线转到他这边来,一脸吃惊。

不行?不过是带她去游乐场而已,难不成会卖了她吗?况且有个像他这样恐怖的哥哥,就算给她是个胆也不敢动雪晴的一根汗毛。韩芊忧怒视着他,冷冷地说道:“要是你怕我把雪晴照顾得不好的话,你也可以跟来啊!”韩芊忧故意把照顾两个字提的高高的,像是在和朴世勋抬杠。可是话一说完,就后悔起来,要是他真的跟过去怎么办?虽然不是两个人,但是隔着雪晴这样的小女孩跟两个人独处有什么区别呢?一想到和朴世勋在一起的尴尬,她突然希望雪晴是个捣蛋鬼,在必要的时候能弄出点小事件,这样就不用想着怎么找借口了。

“芊忧,世勋只是担心雪晴的病情,毕竟昨天才刚刚发作!”看着韩芊忧微微一震,柳依蓉急切地说道,但她的表情却像是在害怕什么,眼神闪躲。朴翰轩愣了一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每一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是事后才到,这样难怪世勋会那么恨他,他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或许除了那道红红的血液之外,他根本就没有做父亲的资格。

“妈妈,我没事了。而且有姐姐在,雪晴觉得很安全!”朴雪晴甜滋滋地看着韩芊忧,安慰母亲道。

“不行,雪晴不要再这么任性了!”朴世勋吼道,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韩芊忧,心想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这样做,哪里不去,为什么偏偏选择游乐场?韩芊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非要搅进他的家庭呢?

“雪晴没有任性,哥哥为什么老是这么排斥姐姐!”朴雪晴生气地抱怨道,她看得出自己的哥哥明明很喜欢姐姐的,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样凶巴巴地对她呢?自己的爸爸也是这样,虽然从出生到现在很少见到他,对他也很生疏,但是她看得出来爸爸很在乎妈妈的,可是为什么对妈妈总是冷冷的,难道人们所谓的爱就是这样吗?要是如此,她宁愿不要长大,不要什么爱。

“我没有排斥她!”朴世勋冰冷地说道,目光紧紧地锁在韩芊忧惊呆的脸上。他真的没有想过要排斥他,只是不想和她有所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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