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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奉调飞行试验研究所(3)

单凤桐等同志们加班加点,从各方面调查研究并多方论证,于1975年底提交了规划方案初稿。所里又经过反复讨论、修订,最后研究决定,于1976年7月我带队向三机部党组和六院领导汇报,争取加速建设,改善试飞条件。部党组确定如下原则:(1)同意630所汇报的“五五”规划;(2)四院立即派人到630所帮助搞好调整方案报部批准;(3)部报请国家计委从1977年开始把630所列为国家建设重点,抓紧建成;(4)630所“五五”建设的投资控制在部1965年批准投资尚未完成的3600万元左右,不另报任务书。

这次调整设计后的主要规模是:职工总数3800人,总建筑面积231700平方米,其中科研生产132000平方米,新建68000平方米,生活面积新建31900平方米,飞行团用房新建10000平方米,总投资为8975.59万元,其中这次调整设计前已完成5025.59万元。自1977年起尚需3950万元。从1977年起,630所被列为国家重点建设单位。飞行试验必需的雷达测试区、飞机模拟台试验室、计算机房扩建、设备维修楼等一批项目先后开工。为了适应基本建设任务的需要,又重建了基建处,从有关单位抽调专业技术人员充实基本建设队伍。

1974年我在走家串户中,看到大家的住房实在太差,一些老知识分子和骨干,都住在干打垒的房子里,在这次基建调整设计中列入了住宅建设,部里也批了。总共建了16栋宿舍楼,取名叫“红旗楼”,改善了部分职工的生活条件。

重振飞行试验基地

到1974年底,630所各项工作已经全面转动起来,我们就在考虑如何进一步建设好飞行试验基地的问题。大的思路归纳起来有两条:一是制定一个好的规划,二是抓队伍建设。

说到规划制定,我们的思路有一个逐步形成的过程。第一步,重点抓好整顿。整顿也是建设,只是恢复性的内容多些。经过上面回忆到的工作,认为所的整顿目标已经初步达到。还有些属整顿性质的工作坚持按原来的思路往下抓,没有太大的难度。当时,中央提出了全面整顿的要求,我们抓稳定、抓各项秩序的恢复工作和中央的精神是一致的,更坚定了我们抓整顿工作的决心和信心。第二步,就想抓夯基础、谋发展的工作,目的就是要从整体上提高所的实力,瞄一瞄世界先进水平,冷静地看看自己的底子,提出一些设想,于是就形成了抓规划的整套思路,在班子内部议论了指导思想、初步构想、制定的原则等。十年发展规划的科研工作方向,在所内广泛征求意见和讨论,经过修改补充后,形成了规划盘子,再提请党委审议通过。

630所的十年发展规划在制定和修改过程中,我们的指导思想是:始终坚持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扎实可靠,落到实处。同时又明确要求工作班子要充分认识到要独立自主地发展我国航空工业,航空科研事业必须建立我国自己的航空科学研究体系。这是高速度、高质量、高水平的出路所在。要充分认识和肯定飞行试验研究在航空科学研究中的地位。这个规划的基本点是:三年调整、充实,打好大发展的基础;八年普遍提高,重点突破,在科研的主要方面,接近或者达到国外七十年代的先进水平;二十三年建设成现代化的飞行试验研究中心,造就一支第一流的飞行试验队伍,在航空科学技术若干重大领域的飞行试验研究中,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使我国飞行试验进入世界先进行列。

当时的规划是有点宏伟,也有点鼓舞人心。二十三年过去了,听反映说规划中有些项目和目标并没有达到规划要求和水平。

抓队伍建设,历来是单位领导工作的重点。队伍不坚定,作风不过硬,积极性不高涨,要干成一番事业是很难。尤其当时“文革”还没有结束,内在的思想涣散还没有全解决,其实大家都明白原因何在,但当时不能用简单的方法去做工作。我想还得从根子上抓起。就是要贯彻落实知识分子政策,首先把科技人员的劲提上来。让大家尽可能地施展自己的聪明才智。

按照我多年的经验,落实知识分子政策,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主要是三条:第一,认真给知识分子创造较好的工作环境,解决他们衣食住行中的具体问题。就是我在前面提到的整治院区环境、修路、盖房、搞好农副业生产和解决他们家庭分居问题,等等。第二,保证科研人员努力钻研技术业务的时间。当时我们明确规定:(1)未经党委批准,不得召开科研人员参加与科研工作无关的会议。(2)每周利用一个晚上时间搞政治学习,其余时间让科技人员和各类人员去钻研自己的技术业务知识。还要求二三年内给每个科技人员半年进修学习的机会,更新知识。(3)严格控制科研人员参与和科研无关的劳动。让他们聚精会神地多搞科研工作,把科研任务尽可能完成得多一些,完成得好一些,快一些。第三,做好服务保障工作,解决科研人员的后顾之忧。主要有三项措施:(1)办好食堂。解决好单身职工的吃饭问题,吸引双职工去食堂就餐,食堂供应主食,减轻职工家务劳动。(2)为科研和科研人员的服务要到现场,尽量少占用他们的时间。(3)关心职工的身体健康,每年进行体检,搞好防病治病。这些老经验、老办法看得见,摸得着,把温暖送到职工心坎上,振奋了全所职工爱所、爱国、爱航空的激情。

1977年9月18日,党中央发布了《关于召开全国科学大会的通知》。通知中指出:粉碎了“四人帮”以后,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进入新的发展时期;我们必须建设世界第一流的科学技术队伍,拥有最先进的科学试验手段,在理论上有重大创造,技术上有重大发明,在科学技术的主要领域接近、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促使我国国民经济进入世界前列;当代自然科学正在酝酿新的重大突破,随着自然科学新的突破和新的飞跃,将会给生产技术带来巨大的变革,不搞科学试验,不采用新技术,就不能大幅度地提高劳动生产率,就没有大的跃进,就不能充分显示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就会有落后挨打的危险……

这是新的动员令,是新的历史时期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的更高要求。我们抓住这个契机,把630所好好提升提升,着重做了几项工作。

(1)请戈平同志担任所“迎接全国科学大会筹备小组”组长,还有4名副组长。做各方面的筹备工作。

(2)决定召开全所科学大会。经过一系列的准备以后,于1977年12月5日至7日召开了630所首届科学大会。还请了三机部、陕西省工办、六院等上级机关的领导出席了我们的大会。这次会议在所内引起了强烈反响。大会狠狠地揭批了“四人帮”破坏科技工作的罪行,总结了建所以来科技工作的经验;组织了学术、技术交流;表彰了一批先进科技工作者;还讨论了所科技工作的三年、八年发展规划和二十三年的设想。广大科技工作者精神振奋,决心努力攀登科研试飞高峰,形成了一个全党动员,大办科研的生动局面。

(3)恢复技术职称。乘这个大好形势,我们决定在所内恢复技术职务的评审工作,带动科研人员理直气壮、堂堂正正地努力钻研技术业务。12月3日,首批恢复并授予戈平、单凤桐、陈启亮、张克荣、邱永生5名同志为工程师和32名助理工程师。与此同时,我们又决定在所、室两级建立技术委员会,恢复总工程师制,组织了一个总师班子。让技术工作和技术管理工作走上正轨。

当时,副总理王震、中央军委罗瑞卿、张爱萍对召开全国科学大会有个讲话。主要精神是要求在未来二三十年内赶上或接近世界先进水平。关键是前八年。我在干部会上对各级干部提出了三个转变的要求:第一个转变是认识转变。正视我国航空工业、航空科研落后的状况,正视我国歼击机落后至少二十年、轰炸机落后30年的现实,增强我们的紧迫感、责任感。跟上形势,大胆地干,大胆地闯,奋力赶超国际先进水平。第二个转变是把工作重心转到以科研试飞为中心的轨道上来。这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可这么多年来林彪推行“左”的一套,搞什么“政治可以冲击一切”,搅乱了思想。这十多年,我们有多少时间、又有多少人、多少精力在搞科研?科研为中心,是国家给我们定的,不搞科研,要我们这个所干什么呢?科研为中心,对我们630所就是科研试飞为中心。这个问题,全所都要转,领导干部首先要转。要转好,要快转。第三个转变,就是作风要转变,包括思想作风、工作作风都要转。我们就是要团结一致,就要朝赶超的那个目标奔。当前突出的就是消除软、懒、散,要紧张起来,要雷厉风行,不拖拉,不扯皮,不推诿,要保证列车不在我这一站晚点。

说到这里,使我想起两件事,一件事是630所在“文革”前自己动手参照苏联的226试车台研制了一个空中试验发动机专用的试验平台。试验平台,是三结合搞的。这是所里知识分子和工人的劳动成果,花了时间,花了钱。可研制成功后,由于“文革”的干扰破坏,长时间堆放在那里。随着所内各种秩序建立,科研工作正常开展,单凤桐、邱永生等同志要求修复这个台子。我们安排专门时间,详细研究了解了这个台子的来龙去脉、功能、使用价值。我认为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台子问题,是个尊重知识分子、爱惜劳动成果的问题,也是尊重科学、提倡科学精神的问题。因此我同意列入计划,保证经费,把它修复用起来,填补了国内的空白。后来这个台子在好几个型号的发动机空中试验中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另一件事是恢复计算机研究室。所里原来有个计算机研究室,“文革”以来,由于不上新技术、新设备,该室技术人员无用武之地,大多数人无事可干,都在找机会调走。我觉得所的发展需要计算机技术,需要计算机软硬件技术人才,这批人不能解散,不能走。经和其他技术领导同志商量,把计算机室恢复起来,开展工作和技术培训。后来实际工作证明,他们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我处理这两项带有技术性工作对于推动全所的队伍建设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提高全所职工的素质,必须抓教育、抓培训。为此,我们决定设教育科。教育科一方面办学校,当时办有业余大学、职工工学院(即原所职工大学,叫“7.21”大学)、技工学校。另一方面充实力量,改善条件,对全所各类人员分专业、类别组织培训。开办各种类型的培训班,更新知识,提高专业技术水平,专业培训合格的,进入个人档案。

通过评职称、办教育,贯彻全国科学大会的精神,把人的思想、注意力吸引到有利于个人成才、钻研科学技术的道路上来了。很快,院区内出现了很多动人景象,对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到晚上,办公室灯火通明,又出现了在601所“文革”前看到的情景。很晚了,领导去动员他们才回家休息。早晨,又听到朗朗的读外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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