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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万禽语

陶凤月听南山云人还要教她本领,更是欢喜,忙走到南山云人跟前跪下。南山云人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却没找到东西,摸了摸眉心思考着,突然伸出双指,在陶凤月的眉心上轻轻一点,笑道,“成了!这东西你可收好了!”

我和陶凤月都有点懵,他明明什么没给啊,如何让她收好?

见我和陶凤月一副不解的样子,他也没急着解释,反而向我们带去的小狼‘阿乐’招了招手。

‘阿乐’成长三月有余,如今已能跑能跳,十分灵巧聪明,它见南山云人唤他,抬头向我和陶凤月张望着。我点了点头,它便向南山云人小跑了去。

南山云人将‘阿乐’抱起,笑着挑了挑它的下巴,“小狼崽子,可想吃肉啊?”‘阿乐’似乎能听懂一样,当即开口‘呜呜’了两声。

“啊?”这时,陶凤月突然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的望着‘阿乐’,“我???我耳朵出问题了吗?它刚才好像说话了!”

我一愣,“凤月!师祖面前,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没说胡说!”南山云人放下‘阿乐’,对我俩道,“我刚才传授给她的本领,便是‘万禽语’,从此以后,天下所有动物精怪,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土里钻的,所说所谈都可以听得懂。这种本领只能传授,不能教,现在把它继承给陶凤月后,我这个本领也就从此消失了!”

我没想到南山云人会把这么重要的本领给陶凤月,忙对陶凤月道,“凤月,赶快谢过师祖!”陶凤月也知道这‘万禽语’的份量,忙对南山云人几番拜谢。

正这时,头顶有老鹰呼啸着落下,一只野兔自空中落在了南山云人怀中,他拿起野兔,对老鹰挥手示意,“鹰兄,以后可没有白吃的兔子了,打今儿起,这捉兔子的任务,可又落在你肩头了。”

老鹰呼啸着,似是回应了他。自从我答应替南山云人捉兔子开始,这老鹰就彻底轻松了,每天也不用再捉兔子,只需赶来白白分吃走一半的‘熔岩烤兔’,端得逍遥快活。

“天霖徒儿,借刀一用。”南山云人突然对我道。我将水云刀抽出,递给了他。他拿过刀,晃了一晃,开始给野兔开膛破肚,去毛除脏,口中问我,“徒儿,可知我为何要让你捉来兔子,才肯教你本领?”我一时回答不出,只能摇头。他笑了笑,又问我,“你每次捉兔子的时候,心中感觉如何?”

我想了一番,开口道,“这山中的兔子似能感觉人心中的杀意,之前我抓兔子,每当靠近它们时,心中就在想着如何将它们杀死,一旦冒出这个念头,兔子便会夺路而逃。后经我徒弟启发,我便收纳了杀心,反而好捉的很。故此这几个月来,每当抓兔子的时候,我心中都清灵如水,了然一空,不存任何歹意想法,没有喜怒哀乐,倒似有了佛门之心。”

南山云人‘嗯’了一声,却没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此刀原名唤‘曲柳’,取‘曲游如柳’之意,本是一把‘女人刀’,但在你这男人手中,倒也能用出它七八成威力来。虽然我知道你学我本领是为杀人,小杀乃成大善,但我仍希望你能‘心如曲柳,杀中存善’,便可达至心中永无杀意之境界,你要记着我刚才所说八字,危难时刻可参透一番。”

我听着他一番博大精深的禅言,又惊奇于他如何得知这‘水云刀’的根源,但也没心思了解这些,只能堪堪应了一声,“徒儿谨记了,心如曲柳,杀中存善!”

南山云人已将兔子料理好,不再多说,将刀在自身上擦净还给了我,“‘曲柳刀’的主人不在了,我就替她做个主,此刀以后便改名为‘水云’了。哈哈哈哈!我要吃兔子去了,两位自走也!”他大笑着,提着兔子走到巨石柱边,用‘云山手’将兔子肉推到熔岩上烧烤起来。

我的眼睛里有些湿润,这三个月的接触,让我与南山云人十分的亲密。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但真到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向南山云人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陶凤月和‘阿乐’,登回了火山口外面。

来到山顶,我与陶凤月先回山腰的山洞里修整一番,把之前谢浩鹏送来的衣服都穿上,天气确实也凉了不少。陶凤月穿了衣服后,一会儿拿着‘凝红剑’不停的细看,一会儿抱起‘阿乐’对它说着什么,时不时笑出声来,一副欢喜的小女孩模样。

我也在心里为她高兴,但看着她那把‘凝红剑’,却有点担心,我们下山后肯定要与其他人接触。她身上带着这么一把剑,会不会太招摇了?见她还在看着凝红剑,便对泼了冷水,“凤月,这凝红剑是很好看,但如此带在身上会有诸多不便,我得替你想个法子,将它变得低调起来。”

“啊?师父?你要将它变丑么?”陶凤月听了我的意思,立刻哭丧着脸。

我无奈道,“把剑给我吧,我为你处理一下。”

“不要么,师父!”陶凤月撅着小嘴,将凝红剑搂在怀中不肯撒手。

“凤月,拿给我吧,这是为了以后低调行路。”我苦笑着,强行从她手里把剑抽了出来。

来到山洞外面,我左右看着,心中有了主意。从那棵桃树上砍下一根粗大的树枝,然后用水云刀修整起来,削成一个形状。不多时候,我将成型的木制品,带回山洞中,放到陶凤月跟前。

她看到面前的物品,欢喜一声,“木萧?”

我点点头,抓起木萧握住边上一头用力一拽,就将凝红剑给拔了出来。萧头与剑把合为一体,插回后,剑身就正好藏在了萧身中,完美隐藏。带把萧在身上,还可以说自己是个搞音乐的,总比带把颜色跋扈的剑在身上更低调,更说得过去吧。将凝红剑插了回去,递给了陶凤月,她接过来,试了试,倒与之前差不多,又在萧头上吹了吹,居然还能吹出声音来,更是高兴。

接着,又在水洼中捉了几尾鱼,熬了最后一次鱼汤做午餐。两人一狼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便将之前生活所用的东西都收拾好,堆进了山洞里。又让陶凤月用‘万禽语’告诉‘阿乐’,我俩这就要走了,让它以后要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要是实在饿了找不到东西吃,就去山顶的火山口处叫唤,南山云人会给它一口饭吃。

小狼居然能懂得这些事情,对我们‘呜呜’了两声,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钻进了林子中。陶凤月与‘阿乐’感情很深,双眼带泪的目送它离开。我俩就此怀着恋恋不舍之情,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路下了山,在树林中行走许久,来到了小路上。

三个月我们本来准备去‘风笛村’的,可就是在这条路上,遇到了一个坐在马车上自称‘李秀才’的怪人,他不仅知晓我俩身份,还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却非要让我们去一个名叫‘好人客栈’的地方,幸亏我最后想法子脱身,才没被这怪人掳走。可现在也不敢再去‘风笛村’了,生怕‘李秀才’与他同伙在那村里设下埋伏。这才与陶凤月在山中隐居了三个月,既避了风头,又教她学会了法术本领。这厢下山,便准备跳过‘风笛村’而去‘池雨村’。

顺小路前行,又拐上了大路。我的手机早就没了电,无法导航出去往池雨村的方向。便又走了两个小时的路程,到了最近的大巴车站。正好有人也在等车,找了个位大姐问清路径后,等着大巴车来到,上车一路往南。大巴足足开了三小时,中途客人陆续下车,到一个地方停下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被司机提醒后,正在打盹的我和陶凤月惊醒来,忙谢过司机下了车,此时天已擦黑。

下车后一看周围,顿时懵了,借着依稀的光芒,能看到道路两边都是层层叠叠的荒芜原野,却找不到一条能进村的道路。我正想回头问司机去‘池雨村’的准确小路,大巴车却发动起来,喷出一溜黑烟,绝尘而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陶凤月向前面继续走着。漫漫星空下,我两人如此悠然走着,若是不担心今晚的住处,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幸好没走十几分钟,拐过前面的林子时,终于在不远的黑暗中看到点点星光,正是村庄。我喜了一声,忙唤着陶凤月,两人就进了小路,往那村庄快步走去。

走了一阵,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好似是从天际传来的女人沉厚声,“两个肖小,路过我白须大仙的地界,不拜礼问路也就罢了,连买路财都不给吗?”

我和陶凤月急忙停住身子,四下顾看,但没见到任何人,我大喝一声,“你是个什么鬼怪妖精?也敢妄自称大仙?这路是国家修的,凭什么给你钱?”

说话时,我掏出一张探测黄符,念咒后抛出,黄符在我们周围回旋一圈后,就回到了我手上。我拿起一看,放下心来,低声笑道,“原来是个小妖,不足为惧。”陶凤月听了,表情也松懈一番。

“好大的口气!你们修炼鬼术的人,哪个不知道我白须大仙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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