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脸被抽肿了

“爹！”炼丹阁的大堂中，一个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在翻阅着手中的典籍，杜婉清喊了一声后，大步走了过去。

“回来啦？”杜风阳放下手中的典籍，朝沈若飞和叶凌看来，他对沈若飞的出现似乎习以为常，淡淡点头后，目光落在叶凌身上，神色有些诧异。

“若飞见过杜叔叔！”沈若飞躬身行礼，说道：“路上遇到婉清，想起要来杜叔叔这里购置一些丹药，所以过来一趟！”

“要购置丹药，去隔壁丹房就是了！”杜风阳淡淡说着，对沈若飞并不热切。

沈若飞一时间不由有点尴尬。

“爹爹……”杜婉清见意中人被冷落，有些不满地嘟囔道：“你最近不是炼制了一炉新丹吗？何不拿出来给沈师兄试一试？”

杜风阳看着女儿，露出一丝无奈地宠溺之色，说道：“那新炼的还真丹丹方不全，药效只及典籍上的三成左右，女儿你想沈家这小子试试也行，自己去拿吧。嗯，婉清，这人是谁？”

“他是叶家的叶凌，您几年前不是给他看过病的？”杜婉清见杜风阳的注意力落到叶凌身上，撇了撇嘴说道：“刚才在藏书阁，我答应带他来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叶凌？”杜风阳露出恍然神色，眼神忽而变得柔和，朝叶凌说道：“坐吧，叶凌，你父亲在的时候，确实请我查看你的天生绝脉，当时你年纪还很小，几年时间过去，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高了。嗯，你现在身体怎么样？经脉的情况有没有改善？”

经杜风阳提醒，叶凌倒是想起了一些比较遥远的相关记忆，当下找了杜风阳对面的位置坐下，说道：“多谢杜大师关心，天生绝脉自然还是老样子。此次前来，是想请教大师，有一种药草，色泽绛红，短叶如剑，叶尖淡白，剧毒穿肠，误食者立死。不知杜大师可知其名字和出处？”

沈若飞看着叶凌被杜风阳邀请坐下，而他则依然站着，杜风阳没有丝毫请他坐下的意思，他的眼神深处顿时闪过一丝嫉妒之色来。

他来过这炼丹阁很多次，每一次杜风阳都对他不冷不热，虽不反对他接近杜婉清，但也没有丝毫赞同他们在一起的意思，仿佛对他很有成见。

而现在，叶凌才第一次来，居然被杜风阳热情对待，这让他心底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不舒服。

听到叶凌的话，杜风阳说道：“叶凌，不要叫我大师，丹道无止境，我算不上什么大师。我当年和你父亲有一点交情，你若愿意，可叫我杜叔。你说的这种药草，名叫毒箭草，我倒真见过，你找它干什么？”

毒箭草？这名字倒挺奇特，感受到杜风阳的亲近，叶凌洒然一笑，说道：“当然是用来炼丹！杜叔可是觉得奇怪，这种穿肠毒药如何能够拿来炼丹？”

杜风阳闻言一怔，说道：“是炼制毒丹吗？毒丹乃是害人之物，叶凌你岂能生出这般想法？”

“毒丹？”叶凌不由失笑，说道：“我是要给自己炼丹，怎么会炼制毒丹？剑毒草固然是剧毒之物，但若是以蟾星液加上彤云砂浸泡呢，杜叔还认为它是剧毒之物吗？”

“蟾星液和彤云砂？”杜风阳猛地站起，下意识地踱步，思索沉吟起来。

杜婉清张大了嘴，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丹药一道上造诣有限，不大明白叶凌所说的这些内容，但她对杜风阳自然是极了解的，一看父亲起身踱步，顿时知道叶凌这提议怕是可行。

“妙啊，真是妙！”杜风阳猛地停止踱步，站到叶凌身前，眼神放光，说道：“蟾星液毒性独特，具备不弱的吸附力，已具备吸收融合毒剑草中的毒性之效，再加上彤云砂的调和作用，浸泡时间足够的话，确然可以以毒攻毒，将毒剑草的毒性祛除。这手段，妙啊，妙不可言！”

杜风阳差点手舞足蹈，直接凑在叶凌面前，说道：“若有人中了毒箭草之毒，凭此法可解啊。不过，叶凌，毒性一除，毒箭草也就没了作用，你又怎么用来炼丹？”

叶凌嘴角笑意淡淡，说道：“杜叔还是先告诉我毒箭草在哪里有吧！”

“这……”杜风阳神色露出一丝迟疑之色，说道：“以你的实力，怕是无法去采集！”

“无妨，我自有帮手！”叶凌说道。

杜风扬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毒箭草就在云苍山中的鹰嘴崖上就有，早年我曾经采集过，那里有一群一阶的妖鹫聚集，当年我便遇到了不小的危险，你们若是去采摘，必须万分小心！”

叶凌点点头，说道：“我明白的，多谢杜叔提醒！”

“现在你可以说你到底要用这毒箭草炼什么丹药了吧？”

叶凌笑道：“苍耳果，烈阳草，白云芍，翠妃竹，伏地雪莲，赤龙花，幻心草……最后，是毒箭草！”

叶凌注视着杜风阳，每报出一味药名来，脸上笑意便多一分。

现在的叶凌改变主意了，他决定借杜风阳之手炼丹，毕竟，他现在修为太低，无法吸收天地元气，想要自己炼丹并不容易。

而杜风阳乃是三品炼丹师，通过这短暂的交流，叶凌可以确定杜风阳的丹道造诣并不算太弱，虽然离成为丹道大师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只要有自己的指点，炼制出一炉天品剑脉丹还是不成问题。

既然能够省事，何乐而不为？

随着叶凌多报出一味药名，杜风阳眼底的精光便盛上一分，同时脸上的思索和沉吟之色也越浓烈一分。

叶凌将所有药名都报完，杜风阳已是神色间流露出激动之色，说道：“苍耳果药性行气生血，中正平和，加上伏地雪莲，具有温养身体，舒活经脉之效，列阳草性烈如火，药效霸道，以赤龙花和白云芍辅之，可使药效凝而不散，运转如刀，翠妃竹……你到底炼制什么样的丹药？毒箭草起到的是什么效果？”

叶凌笑而不语，淡淡道：“杜叔，说这么多，有点口渴，有茶吗？”

“有，当然有！”杜风阳激动期待的神色稍敛，转头朝门外喝道：“顺伯，上茶，上好茶来！”

叶凌不再说话，好像专心等待茶来。

杜婉清已然露出震撼之色，盯着叶凌，像是要把叶凌剖开，看看他肚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一样。

她对她父亲的炼丹造诣佩服之极，也知道一般的丹方根本入不了父亲的眼，但叶凌这丹方一出，父亲却如此激动……

这个自己刚才还认为是废物，是在故弄玄虚的家伙，他居然真的是在研究丹方？而且这丹方似乎很奇特？

沈若飞神色有点尴尬，现在的他在这里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不仅是杜风阳和叶凌没有理会他，便是对他痴情的杜婉清也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叶凌身上，仿佛把他遗忘了一样。

杜风阳也就罢了，他完全有资格无视沈若飞，但是叶凌和杜婉清的无视，则让沈若飞心底的嫉恨疯长，他心底很后悔刚才为了表现风度没有朝叶凌动手。

如果动手将这废物打伤，这废物也就不会来炼丹阁，自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尴尬场面了……沈若飞心底恨不得将叶凌生吞活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站在这里什么也听不懂。

“茶来了！”一个老者端着一杯茶自侧门进了大堂，当他看到屋内除了杜风扬父女外还有两个客人时，他怔了一下，然后瞬间判断出坐着的叶凌才是需要上茶的对象，将茶放在了叶凌身旁。

眼见没得座不说，茶也没有自己的份，沈若飞神色开始有点扭曲起来。

谁知这时，叶凌骤然转头看向沈若飞，笑道：“杜叔，你看这丹方可还入得了您的眼？如果入得了眼，可不能随便让外人偷了去，是不是？”

杜风阳猛地醒悟，转头说道：“沈若飞，你不是要购置丹药吗？到隔壁去吧，叶凌你随我来，去楼上我的丹室说话！”

沈若飞身躯一震，忽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刚才还只是没得位置坐，没得茶喝，现在是干脆要被赶走了！

看着叶凌淡然坐着，慢悠悠品着茶的样子，沈若飞眼底闪过深深的恨意。

如果没有叶凌提醒，杜风阳显然不会想到要下逐客令……对杜风阳这地位超然的三品炼丹师，沈若飞不敢在心底有什么怨恨，但对叶凌这个他早就知道的废物，他自然不能不报仇。

沈若飞看着杜风阳目光目光不离自己，一副巴不得自己快点消失的神色，沈若飞表面功夫还得做，不能失礼，于是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忍气吞声地躬身说道：“杜叔叔，若飞想起丹药也不是很紧缺，下次再来也无妨，就先告辞了，嗯，婉清，我先走了！”

“啊……”杜婉清也是一直在思索着叶凌所报出的那些药名的搭配，此刻大梦方醒，惊呼道：“沈师兄你要走啊？”

看到杜婉清这样的表情，沈若飞真有想吐血的冲动了，无奈道：“下次再来看婉清好了！”

说完，沈若飞转身就走，他实在担心自己再多停一秒，都会忍不住彻底失态。

“那……沈师兄你慢走！”杜婉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若飞背脊一僵，眼眶开始发酸，他没想到痴迷于丹药之道的杜婉清，居然连要送他出门都忘记了，或者说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女孩压根没想到要送他出门是照顾他面子的基本理解。

转过头的沈若飞脸色狰狞而扭曲起来，眼睛都变得赤红一片。

“沈兄慢走啊！”这时，叶凌的声音响起：“追求女孩子嘛，好歹也要投其所好，沈兄在丹药一道上应该多多学习学习才行啊！”

沈若飞身躯一晃，差点没吐血。

这脸打的，沈若飞感觉自己脸都快肿了。

而偏偏，在杜氏父女前边，他完全发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