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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宋濂冒雪访师

宋濂是我国元末明初的著名学者。他一生著述宏富,除主修《元史》外,还有《宋学士文集》等问世。他无论是在史学界还是文学界,都有很高的地位。他青少年时期历尽千辛万苦拜师求学的事迹,很是感人,也值得我们学习。

宋濂出生在浙江金华潜溪一个佃农的家庭里。他幼年多病,身体非常虚弱,家里人为了祈求他能够健康长寿,就给他取名为寿。

可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一场恶病差点夺走他幼小的生命。后来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他才侥幸活下来。爸爸发觉给孩子取名为“寿”,并不能保证他就会长寿,所以又重新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濂。

小宋濂慢慢地长大了,但早年落下的病根子使得他特别瘦弱。长到七八岁了,他的胳膊比锄头柄还细,腰肢比稻草还软,像这样的身体当然无法务农干重活。爸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后下定决心让宋濂读书。于是,全家人节衣缩食,竭尽所能为宋濂兄弟们请了一位叫包文藻的老师。

从此以后,小宋濂开始了他的读书生涯。这位包老师自己学问过人,对学生要求也很严格。小宋濂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加上勤奋刻苦,学业日进,深得包老师喜爱。在他童年的时候,就能写出像样的诗了。他写的《兰花篇》被当时的人们争相传诵,大为称赞。

然而,好景不长。没有过几年,由于朝廷政局动荡,家里的生活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到后来,实在是供不起包老师的饭食了。这样,小宋濂失学了,他每天出去放羊挣钱贴补家用。

十二三岁正是孩子求知欲特别旺盛的阶段,更何况宋濂是一个聪明好学的孩子,于是他利用放羊的余暇到处找书看。可是家里仅有的几本藏书,早已翻来覆去地看腻了。他找遍家中角角落落,最后连老鼠洞里的碎纸片也找出来读了。

爸爸见儿子每天为找不到书而发愁,就到处替他打听。后来终于得到一个消息,说邻村有一个叫郑义门的,家里有很多藏书。于是,宋濂就兴致勃勃地去郑家借书。

一开始,郑义门不愿意把书借给宋濂。可是宋濂态度非常诚恳,他说:“郑老先生,我借了您的书,一定会好好保护的,您要求我什么时候还,我就什么时候还,决不拖延。请您相信我吧!”郑义门总算勉强地把书借给了宋濂。

几天之后,宋濂果真完好无损地把书送还。这样经过几次之后,郑义门终于相信宋濂了,并被他那种好学的精神所感动。以后,他就十分乐意地把书借给宋濂。

可是,有些好书是百看不厌的,而借别人的书,时间又不能太长,怎么办呢?宋濂想了个办法,决定抄书。从此,他每次借了好书,先认真地阅读,然后就开始逐字逐句地抄写。无论是赤日炎炎的夏天,还是冰天雪地的寒冬,宋濂总是坚持不懈地抄呀抄呀。特别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砚里的墨汁都结成了冰,手指冻得似乎僵了一样,他还是赶着抄,抄完了赶忙送回去,不敢错过还期。

就这样,几年下来,宋濂经常握笔的手指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而他掌握的知识也越来越丰富了。

成年的宋濂求学上进之心更加迫切了,而借书自学过程中有许多问题还是一知半解的,附近又找不到名师。于是,为了求得老师的指导,他往往要步行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路。

有一回,他听说百里之外的金华府来了一位名师讲学,就背起沉重的书箧(qiè)出发了。恰好是冬天,漫天遍野飘着鹅毛大雪,寒气逼人。宋濂穿着一双破旧的鞋子,踏着积雪,在弯弯曲曲的山中羊肠小道上,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

有时,一阵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地上的积雪被风卷起来,纷纷扬扬地洒在宋濂的脸上,眼睛都睁不开,他就摸索着向前走。有的地方冰厚路滑,一不小心就狠狠地跌一跤。宋濂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气喘吁吁地继续跋涉。

就这样不知摔了多少跤,宋濂才赶到金华。到了客店,他放下书箧,脱下鞋子一看,双脚都冻裂了。他一坐下来,四肢就僵在那里不能动弹。好心的店主人马上给他喝碗热水,用棉被给他严严实实地盖上。好半天,宋濂才慢慢暖过来。

宋濂求教的先生名气很大,四面八方闻名而来的学生挤满了屋子。这位老先生对待学生的态度很严厉,宋濂总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听他教诲。等老师讲完了,他再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然后俯身倾耳,等待解答。

老先生有的时候不耐烦,就厉声责问道:“你连这都不懂吗?”这种时候,宋濂更加恭敬,任凭老先生呵斥,一声也不响。等到老先生心平气和了,他再一次提出问题,恳切地请求老先生讲解。

因为宋濂虚心好学,尽管那位先生十分威严,还是给他教授了不少知识。正如宋濂后来在《送东阳马生序》中所说:“我虽然不聪明,到底还学了一些知识。”

宋濂寄居在客店中读书,生活上是异常艰苦的。由于他交的费用少,每天只能吃两顿饭。至于菜,做得既不鲜美,也不可口,里面甚至连一点油星都没有。穿的是破旧的衣服,棉袄上连棉絮都绽出来了。

而和他住在一起的同学,由于家里有钱,生活都很豪华。他们吃的是鸡鸭鱼肉,穿的是绫罗绸缎,头戴垂朱缨、嵌宝石的帽子,腰里系着白玉环,左边佩宝刀,右边挂香袋,浑身珠光宝气。宋濂尽管成天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但一点也不羡慕这些纨绔子弟的吃穿,也不觉得自己寒碜,只以求得知识为快乐。

宋濂数十年如一日地刻苦学习,终于取得很大的成就。他不但成为明朝的开国功臣,而且凭着自己渊博的学识,写下了很多富有哲理的著作,给后人留下了一笔非常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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