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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咸宜观中(1)

关于绯闻的设计,围绕着“酽月奇缘”这根竹管展开。魏小田、叶波、方言、马如月、张娇鹤几人充分发挥想象力,设计了各种剧本。而我一想到剧本中的男主角是我就本能地反胃,回想初出长溪时,和林之月、李烟两大美人为伴,如今却与马如月、张娇鹤为舞,真是天上地下,换了人间。

剧本一:我们四人再度回到“我要!你要!大家都要”,马如月依然摆弄着她狂野的舞姿,就在这时,她的眼神穿过迷离的烛光,再次发现了我们,于是她以受害者的姿态尖叫起来,接着在大堂上泣不成声地哭诉我们是如何蜘蛛网般地黏着她。这时,我跳到桌上,亮出“酽月奇缘”的竹管,高举过头,朝所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牛肚藏竹,这是天意!”接下来,以此为引子,我们暗中雇人在蛛网上大肆发帖,让他们尽情地展开想象的翅膀,任意发挥我和马如月的关系,包括昨天、今天和明天,当事情引起足够的关注度时,我和马如月再齐齐现身,宣布两人结盟,并解释说,对缘的理解有多方面的,不一定就是情缘,二人在生意上的合作也是一种缘,当然,我们也不排除从生意缘过渡到情缘。

剧本二:钓上一条鱼,给它塞入竹管,卖给店家。古人鱼传尺素,我们鱼传竹管。无论店家杀鱼时发现竹管,还是客人吃整鱼时发现竹管,此事必能传开。于是我们雇人在街头巷尾和蛛网上对传言进行引导竞猜,最后唐酽和马如月的名字浮出水面,这时我们闪亮登场,公开结盟,此时签约必然吸引眼球。

剧本三:花钱找一道士,把“酽月奇缘”的竹管交给他。某日,阳光明媚,马如月来到道观闲逛着,这时,道士上来,久久地盯着马如月,接下来的故事就由那道士去编了,反正最后要把那竹管的包袱给抖出来。然后这故事从道观里不胫而走,我们要做的就是雇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之所以只能找道士不找和尚,因为和尚是不谈情的,道士就没那么多的限制。

剧本四:马如月婀娜地走在闹市之中,我和魏小田远远跟着。我们为了马如月爆发激烈口角,忽然魏小田健步上前牢牢地控制住马如月,丧失理智地对马如月又摇又掐,逼着马如月在我和他二人中做出选择。马如月哭着喊她谁都不爱,这时本来在一旁一直劝魏小田冷静的我终于也怒不可遏地爆发起来,亮出那根竹管,朝马如月吼道:“难道从牛肚里吃出‘酽月奇缘’的竹管是白吃的吗?”

这四个剧本他们让我挑一个演。剧本一和剧本四都要我像傻瓜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掏出竹管来示爱,这我不能接受,所以先排除了。剧本二把竹管塞入鱼体内和当初塞入牛肚的手法差不多,有点老套了。剧本三扯出一道士来,从他口中说出这段“酽月奇缘”有一定的说服力,而且我也不需要太多的表演,所以我最终敲定了剧本三。但魏小田有不同意见,他强烈要求实施剧本四,觉得这套剧本动作幅度大,给人的冲击力强,而且在大马路中间开花,远比从饭店、道观里传播出来速度快得多。我知道魏小田有私心,抱住马如月对她又摇又掐可以大占便宜。马如月也倾向于剧本四,我想她可能觉得前三套剧本都只与我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不过瘾,剧本四有两个男人在大马路上为她争风吃醋,让她觉得很刺激。我说并非剧本四不好,而是剧本四的肢体语言太激烈了,又是在闹市区,到时惊动了官府以为魏小田劫财劫色把他逮了去,到时事情就不好控制了,官府里屈打成招的事时常有,几棒子下去,你魏小田的骨头有那么硬吗?我一番话说得魏小田一个哆嗦,冷汗直流,毕竟为了过一次手瘾拿自己的屁股开玩笑很划不来,连声说道:“还是唐兄考虑得周全。”马如月见魏小田打了退堂鼓也不好再坚持,于是剧本三得以通过。

接下来我们开始紧锣密鼓地实施剧本三。我们分成两组,一组由我、魏小田和马如月负责物色道观和道士。另一组由方言、叶波和张娇鹤招募一些可靠的能说会道之士和写手,建立文化坊的专业炒作团队。

我们这组先把长安城中的道观一一列出来,进行比较筛选后,最后把地点敲定在咸宜观。之所以选择咸宜观,主要是名气大,而且观里都是女道,这些女道大都出身达官贵人之家,身份高贵,平时在道观里就喜欢吟诗作赋,对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很敏感很热衷。加之与这些女道来往的多是社会贤达,因此从这个道观里流传出去的事可信度高,关注面广。由于女人不喜作假,所以我们还得另外物色男道。这个男道必须满足这几个条件:一要有知名度。同样的话经名人之口说出效果就不同,而且是越有名,越有人信。二要中年以上。但凡看上去得道的,没一定年纪不行,虽说长安城中有几个青年道人也颇具名望,但总感觉失之于轻浮。三是形象要正。如果是中年,一定得衣袂飘飘,仙风道骨,如果是老头,就得面容慈祥,鹤发童颜。这前三个条件都是为了增加“酽月奇缘”的可信度。最后一个条件,当然得是沽名钓誉之徒,肯收钱能办事。综合上述条件,我们遍访各道观,多方打探,终于找到一人。此人姓张,名一,号一元道人,有一定知名度,年纪四十左右,长得仪表堂堂让人信服,时不时地会受邀参加一些商业活动,说明肯收钱。更重要的是,此人能说会道,与咸宜观的女道交往颇多,交情颇深,所以他到咸宜观显得很自然,不突兀。

我们找到了张一,说明来意。张一沉吟了半晌,说道:“让我们入道之人说假话不妥吧?”

我说:“非也,这只是一个商业策划活动,和道长平时参加的商业庆典等并无本质区别。”

张一见我们已经摸了他的底,便也直截了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我们把准备好的包裹放到桌上,里面包着银子还有“酽月奇缘”的竹管。张一掂了掂包裹的重量,说道:“这样吧,三日之后的巳时,马姑娘可往咸宜观中。你们要做的就是到长安附近的翠华山中找一偏僻处立一小冢,上写‘酽月奇缘葬于此’就行了。”

马如月问:“设冢干吗?道长,是不是先交个底,到时我才好应对。”

张一摆了摆手:“不用,马姑娘只要顺着我的问话回答就行了,设计好了台词反而做作。”

我们对张一的表现很满意,他的思路很敏捷,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想好了套路。我们虽不知立冢的确切用意,但能肯定这是一个铺垫,而且是很有必要的铺垫。三天之后,马如月如约前往咸宜观,我们也调了几个炒作团成员到观中假扮游客,后来发生在咸宜观中的情形据他们回来报告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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