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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抉择:以川济山(4)

联合国人口委员会对此评述:“欧洲向美洲等海外新开发地的大迁移,是近代最重大的人口迁移运动,恐怕也是整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人口迁移。这种人口迁移始于欧洲人为发现和征服新大陆而进行的航海,也就是从16世纪开始,而在20世纪初达到了顶峰。”当然其掠夺性、残酷性自不待言,但客观上对于新大陆的开发乃至全人类的进步都是意义深远的。

与此同时,亚洲的印度人向非洲、东南亚和加勒比海地区迁移;中国人向东南亚和美国西部迁移,前者据估计移居海外人口达1500万。与上述国际迁移相对而言,世界上各国的国内迁移一般更为普遍和频繁。

(2)俄国西伯利亚大迁移与美国西进运动

俄罗斯从帝国时期即开始向西伯利亚移民,史称“西伯利亚大迁移”。19世纪末,西伯利亚大铁路修成后,对大迁移愈加发挥了推动作用。据估计自1885年至1914年的30年之间,约有440万俄罗斯人越过乌拉尔山迁居到亚洲。这一大迁移在十月革命后仍未中断进行。

美国在19世纪开始了由东部向西部的开拓。当“西进运动”逐步兴起之时,白发加入西进移民行列的“拓荒者”,汇成一股股人流,络绎不绝地奔涌在西进的道路上。为了防避印第安土着人的袭击,移民们往往结伴而行,同行同止,宛如组织严密的军队。移民的车队少则几辆、十几辆,多则几十辆,甚至组成几公里的长龙。

一拨过去了,又一拨过来,首尾相衔,川流不息,有时竟彻夜不止,堪称世界移民史上一大奇观。随着五条贯通东西的大铁路和通向西部的“坎伯兰大道”建成,西进拓荒运动形成空前的高潮,仅1820年之后的30年间,就有四百余万人从东部移居西部。1850-1880年的30年间,西部最富裕的加州人口增长近8倍,科罗拉多州甚至增长了几十倍。全国有近40%的居民进行过州际远距离迁移。1854年,一位纽约论坛报记者在衣阿华州为眼前的移民大开发情景所震惊:

这个州一年之内仿佛增长了一倍,农场、铁路和城市都几乎像是一夜之间建立起来的,整个西部就像蘑菇一样地成长着。

他大概不会忘记,那些西进拓荒者更没有忘记,当年初到西部横在面前的处女地,除了丛林和草原,只有当地土着人走过的羊肠小道。一切必须从头开始,凭自己的一双手搭建起定居小屋,凭一把斧头开辟出肥沃的良田。斧头,是拓荒时代的写照,是拓荒精神的象征!正是千千万万移民艰辛的劳动,谱写了开发西部的壮丽灿烂的篇章。直至20世纪后半叶,大西部开拓仍在继续进行之中,不过其人口迁移出现新的趋势,即从东北部和中北部的“寒冷地带”向西海岸和南部的“阳光地带”迁移。这些地区人口在30年间增长一倍,它是战后美国经济重心南移的重要因素之一。

(3)东盟的开发新拓居地

20世纪,东盟的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泰国和南美的巴西、秘鲁、阿根廷等国政府都组织了开发新拓居地的移民项目。印度尼西亚人口分布不平衡现象,在东盟各国中最为突出。

据1980年统计,全国61%以上人口居任在仅占国土总面积7%的爪哇岛上,平均690人/平方千米;不足39%的人口则分布在占国土总面积93%的13000座岛屿上,平均仅24人/平方千米,甚至在加里曼丹等地区,还不足5人/平方千米。这就使得印度尼西亚成为东盟中推行移民计划最早、规模最大的国家。

马来西亚的移民特色是主持土地开发的联邦土地发展署(FELDA),简称“费尔达”。费尔达是半官方的土地综合开发机构,负责承包开垦荒地、建造住房及公用设施,以低息贷款形式分配给移民,生产上给予技术指导,待本息还清(约15年),土地归移民所有。费尔达项目与东盟其他国家的大型综合开发项目,都分别接受了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的援助或贷款。

3.中国历史上的人口大迁移

大约在四五千年以前,我国黄河中下游地区气候温暖,土地肥饶,森林茂密,水草丰美,因而成为华夏民族的主要发祥地之一。

生活在黄河流域的各原始氏族部落在此曾因生存而相互争夺土地,后来大多为生存而向四方扩散迁移。这在我国古代文献记载中留下了许多美丽而雄奇的传说,且深深打上了迁徙的烙印。

(1)盘庚迁殷与三代的迁徙

降及三代,华夏民族的迁移活动愈加频繁。据史称“夏后十迁”,即禹初都大夏(即夏墟,约在今山西省西南部),迁阳城(今河南登封东南告成镇),后迁阳翟(今河南禹城);启都安邑(今山西邑县西);太康居斟寻(今河南巩义市西南);相居帝丘(今河南濮阳);少康建都禹旧城阳翟}宁都原(今河南济源市西北),后东迁老丘(今河南陈留县北);皋都渑池(在今河南);桀都斟寻。殷商迁都之“前八后五”在古史上多有记载。《尚书序》云“自契至成汤八迁”,“至于成汤居毫(安徽毫州市附近)之后的五迁,学者多从《竹书》所志,列举仲丁所迁之嚣(河南郑州附近),河童甲所迁之相(河南内黄),祖乙所迁之耿(河南武陟县南)或邢(温县东),南庚所迁之奄(山东曲阜),以及盘庚所迁之殷(河南安阳西北),为殷商灭夏以后都城所在”。其中“盘庚迁殷”的故事,为人们所耳熟能详。殷王盘庚在迁殷前后动员其民众说:先王有服,恪谨天命,兹犹不常宁,不常厥邑,于今五邦。……予若吁怀兹新邑,亦惟汝故,以丕从厥志。今予将试以汝迁,安定厥邦。

盘庚因商朝民众对迁殷有怨言而解释迁徙的理由,着重强调了“自古已然”的迁移习俗,自然也有政治上的因素。这篇留存下来的原始资料,也证明了迁徙是古代人类生存竞争中的必要手段。

周人发祥于西方,其先民原居于陇西一带的黄土高原,以农为业,始祖后稷被祀为农神。当商汤在黄河下游建国之际,他们已迁徙至关中平原,崛起为姬姓农耕部落,先后迁邰(今陕西武功)、豳(今陕西旬邑西南)等地。到古公直父时,他率领族人迁居到歧山之阳的周原,始称“周人”。到古公宣父之孙姬昌(即周文王)时,周族发展强盛起来。他西征犬戎、密须和东伐黎、邗、崇等方国,并继续向东拓展,在沣水西岸建都城丰京(今陕西长安西北)。随之势力扩展到今山西、河南等黄河中游区域,后来迅速发展成拥有近百万人口、对商朝威胁最大的方国。武王继位后,四年即灭商,并基本控制了原商朝统治区域。于是采取“封土建国”政策,分封同姓与异姓诸侯,首开我国古代有组织的人口大迁移。如把周人和关中地区人口大批地迁入黄河中下游流域、江汉平原和巴地,把殷顽民迁到王畿地区以便加强管制;周成王时,在灭奄国后,将商奄之民迁移到齐国的薄姑和燕南至江淮地区;后来周穆王又把被征服的犬戎部落,迁到太原(今陕甘交界);等等。客观上推动了华夏民族的交融、形成和经济文化的发展。

(2)自秦起始的历代大规模移民

历史上真正意义的大规模人口迁移,当从秦统一全国起始。

秦始皇三十四年(前213年),迁50万人口至五岭,与越族杂居。

同时在北疆,将贬谪的官吏和内地人民迁往新设置的郡县。秦并六国后,先后向边远地区移民约200万;为了充实京师,则徙六国贵族和富豪12万户、约近70万人至咸阳及关中地区。

西汉文帝采纳晁错“募民屯塞下”的建议,在河套地区建立了大规模的民屯。汉武帝时,北击匈奴,迫使其远遁漠北。于是,为加强边防,又两次徙关东贫民八十余万,定居河套和河西走廊一带。同时,归附的匈奴等少数民族不断地大量内迁,东汉时又有匈奴内附南迁约五十多万。

魏晋南北朝是分裂战乱的时期,也是民族大迁移、大融合时期。西晋“永嘉之乱”引发了我国首次大规模的“北民南移”,据官方文献记载,其总人口当在90万左右。而有些史家认为,当时迁入南方的豪强地主隐匿人口情况严重,可能达到一二百万人。自此移民渡江南下的浪潮此伏彼起,持续一百七十多年。在北民南移的同时,北方少数民族纷纷迁入中原。仅北魏时期,徙民充实京师、内地人口便约有200万之多。在这三百多年的战乱期间,人民遭受了流离失散的严重灾难。然而元庸置疑,大迁移在客观上促进了民族大融合,推动了南方的开发和南北经济文化的交流。五百余年之后的宋辽金夏时期,这一幕大迁移之剧又一次在神州南北大地重演,其北民南迁又一次对开发南方起了重要作用。

初唐盛世,在唐朝强大的军事、政治压力下,西北部的突厥、回纥等少数民族纷纷归附内迁,唐政府在幽州至灵州的广大地区设羁縻府、州安置,并设置都督府统辖。各族内迁人口达百余万。这些少数民族都对西北开发和畜牧业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蒙元之世,北方的蒙古族崛起,南下统一了全国,并对西方用兵,占领广大地区,成为横跨欧亚两洲的大汗国。其间,蒙古人和色日人大规模南迁,遍布中原和大江南北,甚至到达岭南。蒙古统治者还向西迁入中亚、西亚和欧洲,同时从中亚、西亚各国签发大批军人和工匠东迁,形成了迁出迁入并举的洲际大迁移。有元一代,其人口迁移达到了空前绝后的规模,即使满清的入关和南下也无可比拟。

而在清朝值得一提的是,关内各省汉族人口移居关外的黑龙江。1858年,清政府开禁并鼓励移民到东北拓垦。河南、山东等数省贫民纷纷“闯关东”谋生,迁移人口约近200万。开发了东北边疆,开垦了黑龙江流域的沃土。

上述大规模的人口迁移,除清代移民东北之外,差不多都与宁夏移民有关,对宁夏的人口流动都产生过或多或少的影响。

4.宁夏移民开发史

从某种程度上讲,宁夏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移民开发史。宁夏在地理区位上,正处于中原与西北、北方的连结地带,秦长城和明长城都蜿蜒穿越宁夏境内。然而,长城隔不断该地区与边陲和中原的交流。一有丝绸之路横穿宁夏南部而连贯东西,二有贺兰山口为南北交流打开了通道,故而在古代草原游牧民族与中原农耕民族相互碰撞与交往过程中,宁夏地区成为当时各民族东来西往、南下北上的必经之处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汇聚之区。一方面,自秦汉以来历代王朝由中原大规模移民开发农业。另一方面,自古以来草原游牧民族不断迁入经营畜牧业,从而形成草原游牧经济与中原农耕经济并存与交流的二元格局。

(1)游牧民族东向与南移进入宁夏地区

殷商时代,以农为主的周人东迁周原。于是西戎各方国东进迁入宁夏地区。如在今固原山区商代有义渠戎、乌氏戎,在今盐池县当时有朐衍戎等。这些游牧民族形成的方国内,戎人精于骑射,以畜牧为业,对该地区的生产经济结构带来重大影响。后来畜牧业逐渐取代农业的主导地位,使之转变成为农牧互补而以畜牧业为主的牧区。

秦汉之际,今宁夏地区为北边要塞,也是屯垦之地。汉武帝北逐匈奴后,于元狩二年(前121年)将降汉的四五万匈奴人安置在北地(今宁夏北部)、安定(包括今宁夏南部)等边郡,设属国都尉管辖。同时,西河之地的小月氏人内迁至月氏道(今固原六盘山附近)。汉宣帝时,又在北地等郡安置归附的匈奴人和羌人。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陆续内迁匈奴、乌桓、羌族等至北地诸郡。由于游牧民族的陆续迁入,于是这一地区开始形成各民族杂居、农牧文化交流的显着特征和基本格局。

魏晋时期,内迁至此的主要是匈奴、鲜卑等民族。降及南北朝战乱年代,北方贵族与富豪之家纷纷避乱江南,而所谓“胡人”接踵进入中原。当时,相继统治今宁夏地区的有匈奴、羯、氐、鲜卑等民族建立的前赵、后赵、前秦、后秦、大夏、北魏、西魏和北周等割据政权。西北各族也随之迁居该地区。

隋唐之世,突厥族在西北崛起,屡扰边地。贞观年问,唐军大败突厥,突利、颉利二可汗一降一俘,边患基本解除。唐太宗将降附突厥人十万余众安置在幽州至灵州一线,设四都督府分管突厥降部。同时北方周边各族纷纷内附,如铁勒、吐谷浑、党项、“昭武九姓”等等。贞观二十年(646年),唐太宗亲赴灵州招抚,西北铁勒诸族“遣使相继诣灵州者数千人”,尊太宗为“天可汗”,唐太宗欣然赋诗并勒石以记此盛事。唐王朝在西北设置诸多羁縻府州安插内附降户,在今宁夏区域内曾置有十几个侨治州、府。当时民族政策比较怀柔开明,这种羁縻府州实际上采取的是某种程度的民族自治。这是边地安定繁荣的一个重要因素。

党项在唐代为吐蕃所侵逼而内迁。五代时在中原政权衰微的情况下,其势力逐渐发展强大起来,并形成夏州割据政权。同时乘王朝频繁更迭、无暇西顾之机,扩充地盘,壮大实力,为后世的称帝建国奠定了牢固的根基。北宋初期,虽然对其实行恩威兼施的政策,但终究未能阻拦住党项人以今宁夏地区为中心建立起夏国。

公元1038年,嵬名元吴正式称帝,定都兴庆府(今银川)。西夏王国前与宋、辽,后与宋、金形成三足鼎立之势,雄踞西北达190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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