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贤妃离去,傲晨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垂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贤妃走后,柔贵人便来了,含雨来通报的时候!
不同于往常的稚嫩,他的脸上出现了鲜有的成熟,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的父皇。
“含雨去收拾个偏殿出来!”“不用了,娘娘,有个书房就行。”拦住含雨,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含雨看向我,点点头,我让含雨把他带出去!
“臣妾参见皇后!”还是以前的样子,低眉顺眼,“起吧,你怎么来了?”“臣妾只是想到打赌输了,前来服输!只是不知皇后娘娘要臣妾做些什么?”看着她站起来,虽还是以往的样子,却还是不同了!
“回去吧,以后无事不必来了!”我打发着让她回去,“娘娘——”她的表情看起来难以置信!
“你一点都不笨,甚至还是个聪明的,以你的才貌长相!得宠只是时间的问题,进了宫,就好好的做你的嫔妃,你的前途不止是个贵人,那件事我只能说遗憾,以后人事上的拿捏,你自己去掌握,去吧!本宫累了!”没有看她,我转身走进内殿!
冲着皇后的背影一拜,柔贵人走出殿门,看了看天空,眨眨眼,嘴边抿了一抹笑,走了出去!
没人看到站在窗边一株长的繁盛的富贵竹后的风傲晨,意味深长的看了内殿一眼,他转身走向书房!!
“主子,夜问天大战番邦,最近准备班师回朝,且番邦首领有意将番邦公主送来联姻!”黑色的身影单膝跪地,埋头低声道!
“哦,大获全胜啊!看来风明轩要失望了,派人给我们的盟友捎个话,让她开心一下。”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如一股清泉,声音中带笑!
“是!”男子站起来,走到窗前,将撑杆收进来,他关住窗子,将绒毯盖到做在轮椅的男人身上!“既然那么多好玩的事,我们也去参一脚吧!去给皇兄说一声,我们也去恭贺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好处可捞!”男人把酒送到嘴边,谪仙的脸上带着邪魅的笑。
入宫以来,让我最高兴的是父亲凯旋而归,并且安然无恙,总以为风明轩会趁此战下手,结果到让我松了一口气!
至于傲晨,在我这里带了半个月,每天就是看书习武,也未曾来过正殿!
这日清晨,原婼来报,傲晨请我去他的书房,说有惑要解!
“见过娘娘!”“无需多礼!”在檀木圆桌旁坐下,我看向站在我面前的风傲晨,见他手上拿着一本蓝皮书,有些破旧。像是重新翻定了好几遍!
将书背在身后,他缓缓开口:“娘娘,傲晨这几日读《帝王册》时,忽想到一些地方有些疑惑,希望娘娘可以作答!”
“《帝王册》?”皱皱眉,“你从哪里来的这本书?”叫我问道,他有些紧张,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我……是从父皇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耐心的看了他一眼:“这类书看看就好,还回去吧!别深究!”边说着就站起来往出走!
“娘娘,在几代元老功高盖主该去该留这个问题上,您以为??”猛的回头,我看着他!他这句话别有一番含义,看着他,反问道:“你以为呢?”
他将书放到桌子上,慢慢踱步着说:“毕竟是有功之臣,又是几朝元老,在去留这件事上还是要仔细斟酌,去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害怕其谋篡,留是因为……”
见他没有说下去,我心中冷笑,果然是皇家人连犹豫的都是一样的,回到圆桌旁坐下,见他还满是犹豫,启唇道:“有用!”
他抬起头,神色一震,骤然停步。嘴里重复着那两个字,眉间轻皱成一个川字。将桌上的茶送到嘴边,我没有说话。
“不,不是因为有用,而是因为忠心。”他眉头轻展反驳着我说。“因为忠心,所以留着,因为敬重,所以留着。”他抬头看着我,眼中含着执拗。
心中微叹一声,想着他还是太小啊。就开口说:“你确定是要我解惑吗?我和你的见解可大相径庭呢!”
他点点头。挪了个小凳坐到我面前。“第一,因为是有功之臣,几朝元老,所以被百姓爱戴,是民心所向,长此以往。威望将盖过皇室。第二,因扶持过几代君王,或许他的初心是忠诚,但随着权力的下放,野心的壮大,他不再甘心被皇室所驱使,排除以上两点。最不可能的,就是这第三点,就算这位大臣是忠心的,他绝无二心,但他领导的人呢?长期被领导的这些人,上到高官,下到平民。是听大臣的还是听皇上的呢?所以,不可能指的是皇上可以收回权力,明升暗降,颐养天年,但前提这为大臣也要忠心,甘心权利被收回。”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喝着茶,留给他自己去思考的时间,看他显然没有想到的神情。
考虑了一阵,他小心翼翼的说:“如若派人劝说警告呢?”我嗤笑一声:“功高盖主,重点在盖,当人家手中的权力,压住了你以什么样的背景力量去警告?”一边说着,心里想着是不是说的有点儿太多了,过于压制他的想法,怕是不太好吧。
“好的君臣关系是君主相信臣子,臣子不逾越!臣子如果逾越,除去是自然的,所以就需要君王有一双慧眼,不止用来识人,还要用来辨人。”见他神色渐缓,我站起来,柔声道:“这些事情我说了不算,要你自己去衡量,指点你一番,我的用处也尽到了,无事,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