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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土家族物质文化(7)

土家族人喜饮酒,特别是在节日或待客时,酒必不可少。土家酿酒工艺精湛且种类繁多,如五谷杂粮酒、葛根酒、药材酒等。饮酒亦有讲究,明清时期土家族有特殊饮酒习俗,谓之“咂酒”。据传“咂酒”始于明代土兵按时奔赴抗倭前线,将酒坛置于道旁,内插竹管,每过一人咂酒一口,以此传习成俗。其中常见的是用糯米、高粱酿制的甜酒和咂酒,度数不高,味道纯正。

茶,是土家族饭后必备的饮品。土家人主要聚居在武陵山区,独特的地理和气候条件使得这里盛产茶叶,茶也因此成为土家族生活必需品。茶的种类有凉水甜酒茶、凉水蜂蜜茶、糊米茶、姜汤茶、锅巴茶、绿茶、灯笼果茶、老叶茶、茶果茶,还有炒米茶、蛋茶等等。凡来人来客,主妇必根据对象筛茶,层次级别颇有讲究。常客筛一般茶,贵客筛蛋茶、甜酒茶。夏天,天热口渴,山民用葫芦、竹筒提来沁凉清冽的山泉,冲糯米、高粱甜酒,连酒糟一起喝。土家族人喜养蜂,蜂蜜为居家珍藏,客来茶中加放蜂蜜,这是客人的口福。冬天,喜欢喝熬茶。用大瓦罐置火坑间熬煮,常年不离,是土家火坑中的“不倒翁”。熬茶多用老茶叶或茶果,汤色深红,香气扑鼻。糊米茶是将米炒成焦块,用布扎紧,放至开水中,待冷却后喝,有止渴解暑之功能。

社饭,是土家人在自己节日里的特色饮食。土家人喜欢吃社饭,每逢初春二月,几乎家家都要做社饭。其做法是先于节日前上山扯来野葱、社菜,洗净剁碎,放于锅中焙干。煮饭时,先将肥腊肉炒香,铲出待用。煮饭时以三份糯米和一份黏米混煮,黏米半熟后方下糯米,然后将米汤滗净,放进社菜、胡葱和腊肉,搅拌均匀,小火焖熟。揭开锅盖,香气盈室,其味妙不可言。

总之,土家人的饮食习惯与土家人长期生活的地域是密不可分的,可以说是自然天成,体现了土家族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特点。

第四节 服饰习俗

土家族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在服饰上有自己的特色。不同的服饰,是区分不同民族的一个重要标志。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土家族服饰虽历经变革,但仍然保留了本民族传统的特点。

一、男子服饰

土家男子的服饰与妇女相比,则充分体现了勇武、剽悍的男子汉气质,具有宽松自如、行动方便等特点。男裤是男子服饰的主要代表,从平面上看呈三角形,两裤脚及腰的尺寸接近,短而肥。镶蓝布条作裤头,裤腰由左向右折叠,以绳系紧,故称这种裤子为“左转弯”。抹围裙也是土家男子的习惯,尤其是三幅围裙。

俗话说:“男围三幅裙,酒席场中不丢人。”这种围裙由三层重叠而成,一般为蓝布料或白布料。三幅围裙,干粗活、细活均可使用,既能起到挡风保暖、保持衣服整洁的作用,也可作休息时垫坐,或作抬扛时垫肩之用,灵活方便。穿上它接待招呼客人,也落落大方、毫不俗气。土家地区流传的谚语“三幅围裙白布腰,打得粗来进得朝,棉花织的家机布,人不求人一般高”,正是这三幅围裙的真实写照。

二、女子服饰

少女的服饰则以细长为特点,无领,或左或右开襟,袖口和襟为青边或花边。姑娘出嫁时的衣裳装饰更是斑斓多彩,最为典型的要数土家姑娘出嫁时途中穿的“露水衣”。这种衣装由上衣、裤、裙三部分组成,上衣为大襟、大袖、大摆,下衣裤脚宽大而短,裙为八幅罗裙和百褶裙,脚穿绣花鞋,亦称露水鞋,佩戴的银饰有髻针、手镯等。

最令土家女孩风光的,是“响铃裙”。响铃裙是极具土家特色的一种服饰,它源于土家民间宗教道具“八宝铜铃”。八宝铜铃是以1尺左右长的木棒,两端各系小铜铃4个。土老司在作法术时,摇起八宝铜铃,边舞边唱。这铜铃代表土老司的马,成了避邪之物,人们对它也有几分宠爱。后来人们将铜铃挂在自己的衣边上,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觉得有土老司的宝马随身,一不怕鬼,二不怕累,响铃裙就这样产生了。响铃裙音画一体、俏丽大方,在土家服饰文化中别具风采。

再看头、脚的穿戴。土家族的女性头上常包“沙撮袱”,男子则一般包“蛮头袱”。虽形状不一,但方法大致一样,都是将一长6尺、宽8寸的布搭于头上,后面以盖住颈项为准,另一端从右到左盘于头上。其最大优点是保护头和后颈,背东西时,防止灰尘落在身上。脚上一般是草鞋或布鞋。草鞋又分两种,一种是耳子稀疏的“边耳草鞋”;另一种则是耳子密集、由前向后依次缩短、前有鼻子后有跟的“满耳草鞋”。这种鞋穿起来舒适、安稳,行动自如,并可御寒。穿满耳草鞋一般还要配穿长筒白布袜,打人字形裹腿,或用棕片包裹。

三、儿童服饰

土家族的孩童衣裤不多讲究,主要注重的是鞋帽。按年龄、季节确定帽形,如春秋戴“紫金冠”,夏季戴“冬瓜圈”,冬季戴“狗头帽”“鱼尾帽”“风帽”等。这些帽子上除用五色丝线绣“喜鹊闹梅”“凤穿牡丹”和“长命富贵”“易养成人”“福禄寿禧”等花鸟和字外,还在帽檐正面缝上“大八仙”“小八仙”“十八罗汉”等银菩萨。

小孩一般戴猫头尾巴帽,帽子前额有用金银打就的13个菩萨像,中间大的一个为观音坐像,两边钉有十八罗汉像,虎帽两侧至两腮前有银钩,用于小孩系帽用,帽顶两侧用白兔毛做成的虎耳,上前挂银铃,虎帽用大红绸缎做面料,前檐绣有一个“王”字,后脑绣有双龙抢宝等图案,胸前持有金锁银牌,上打有“福、禄、寿、禧”字样,帽后悬有金链银梁。小孩的鞋也为老虎鞋。用红绸缎做面料,鞋尖向后翻,两耳插上兔毛,前绣一个“王”字,两侧绣花。土家族是崇虎的,小孩穿戴虎帽、虎鞋是受虎的“围抚”,邪恶不敢侵害,可避邪壮威,同时也显得天真活泼,伶俐威武。

第五节 交通习俗

土家族地区山高路远,在过去千百年的时光中人们因山因水制宜,创造了独特的土家山区交通文化。

“上山进云间,下山到溪边;两山能对话,行走要半天。”这首在当地流传的民谣,较生动形象地说明了传统时代土家族山区交通之艰难与险峻。在过去,土家山区道路之险名不虚传。进山的所谓“官道”崎岖狭窄,常常有马掉悬崖摔死、官员翻下轿的事件发生。为了提醒人们,一路上有“下马岩”“上马岩”“下轿碑”等标记,有的甚至成为地名了。村寨之间的交通则是随山坡而行,山有多高路就有多高,坡有多陡路就有多陡。一些在山顶上的村寨,从山下买的小猪、牛崽是由人们背上去的,大牲畜也无法上下村寨。至于人们平时劳动生活的路,简直就不是路了,人到哪里路就到哪里。

面对险恶的自然环境,生于山中亦长于山中的土家人用智慧和勤劳降服了高山与溪河的阻碍。他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在悬崖绝壁上开凿栈道,在河谷溪涧上建石桥、铁索桥、木桥。若遇到不能架桥,也不能渡船的小溪河,人们则在溪水中安放石墩,名曰“跳岩”。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一座座形式各异的桥梁,构成了土家山区一道道陆上交通的风景线。而土家山区境内的大小河流,则是当地通往外界的重要渠道。如清江、酉水、乌江等河流均可航运,过去当地的物资出口及进口主要是依靠水上运输。一条条乌篷船、一道道急流险滩、一座座河边码头和一代代船工水手,记录了土家族山区水上交通的一个个美丽与苍凉的故事。

独特的交通环境,养育了独特的交通文化与习俗。在土家山区,人们日常的运输方式就是肩挑背负。土家人家家户户都有各种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背负工具,如背篓、笮背、背架、背桶、背带等,用它们收粮打谷、运岩运土、砍柴取水等,甚至上街赶场、走亲访友也是一个背笼不离身,而孩子们几乎是在母亲背上的背篓或背带里长大。有《竹枝词》云:“临盆恰满十来天,清早牵牛出碧川;无奈呱呱啼不住,背笼摇挂柳荫边。”

在土家山区行走,会看见不同的“指路牌”,以明示方向;沿途还建有石墩、石桌、凉亭及水井等,以供行人小憩、乘凉和饮水;路遇行人有礼规,少让老,大让小,男让女,挑担的让抬轿的;夜里行路遇人要打招呼,老爷爷出门要拄根“烟袋拐”等等。行走在山路上,不仅是劳累和艰辛,还可以体验到山里的情趣和文化。如铿锵有力的劳动号子、悠悠飘扬的山歌,还有凉亭边树荫下窃窃耳语的钟情男女。

水上行船,更多忌讳。开船要办“开江”仪典,船家要祭祀江神和招待船工及纤夫,讲吉庆话,谓之“讨口封”,如“上水扯篷湾湾顺,下水顺风稳稳流”等。行船途中最忌讳讲龙、虎、鬼、梦、翻、滚、倒、沉,俗称“八大忌”。另外,由于清江、酉水等河流水急浪高,十里九滩,经常发生船毁人亡事件,因而行船时都要祭祀神灵以保平安。酉水流域祭祀“伏波将军”马援,一些险滩急流岸边建有伏波宫、马援庙。清江流域祭祀“向王天子”,传说“向王天子吹牛角,吹出一条清江河”,沿江也多建“向王庙”。船靠岸时,要擂三通鼓,再放鞭炮庆祝,然后船家办酒席款待船工,酒席以鱼为主,意为财源有余,正如俗话所说的“开江锣,到岸鼓;开江肉,到岸鱼”。

人在山中走,船在水中行。在千百年的时空轮回中,土家人就是在山水交融的自然环境中创造了自己独特的交通文化与习俗。在某种意义说,土家人的历史就积淀在那绵延不绝的山道上;土家人的生活就盛装在那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背笼里;土家人的理想就飘洒在那一条条蜿蜒曲折、千回百转的河面上。

近现代以后,土家族地区的交通也开始进入了现代化历程,先后建立了现代公路、铁路及航运业,同时现代信息技术工程也逐步普及,当地与外界的联系与往来十分便捷。特别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国家对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建设的投入力度的不断加大,当下土家族聚居地区基本上修通了进村的道路,有的村级公路甚至可以实现户户相连。现代化给土家族地区的交通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一些传统的交通工具开始进入博物馆了,但它们凝聚的传统文化仍然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第六节 风物特产

土家族风物特产品类丰富,历史悠久,也是土家族物质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以“西兰卡普”为代表的工艺美术

土家族传统工艺美术特色鲜明,主要有织锦、木雕、石雕、绣花、印花及绘画等,其中以“西兰卡普”最具代表性。“西兰卡普”为一种土家族织锦,是外界最为知晓的工艺美术品之一。提起土家族,人们很自然的就能联想到西兰卡普,可以说西兰卡普是土家族的一个工艺美术符号。

在古代,土家织锦被称为“布”“斑布”“溪布”“峒锦”等,后来称为“土锦”“土花”。在土家语里,“西兰”是“铺盖”的意思,“卡普”是“花”的意思,还有传说是一位名叫西兰的土家姑娘制作的土花铺盖面。西兰卡普具有较高的工艺美术价值,尤为土家族女儿所喜爱,被称为“土家之花”。按照土家族习俗,过去土家姑娘出嫁时,必须在织布时挑花刺绣,制作图案美丽的西兰卡普,其图案特点是纹样丰富饱满,色彩鲜明,或者取材于日常生活,或者取材于自然风光,斑驳陆离,栩栩如生,具有明显的土家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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