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紫玉姐姐?她活在我的体内?”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瞳孔颤抖着,声音也跟着颤抖着。
“是,紫玉成为了你的守护灵,只会在你遇到危险时会出来保护你,但当你快死去时她会选择替你死,你等于有了两次生命,而紫玉等于再也无法转世,只是等着为你替命后灰飞烟灭。”皓月神君的回答依旧冷漠,没有语气,没有情绪。
而此时的慕雪非常明白紫玉为什么会选择等待为她替命,眼泪从眼眶毫无阻碍得往外流着,一滴、两滴如黄豆般大小的泪珠滴落在梳妆台上又弹起四溅开来。
还没来得及让情绪稳定,慕雪的胸膛里已经大量翻滚出极度寒冷的气浪,全身的经脉和肢体现在已经被寒冷的气浪吞噬、石化,然后灵力密密麻麻的在动脉、静脉甚至是毛细血管中开始膨胀。意识开始混沌,痛苦得从喉咙里发出极度微弱的声音:“我要死了…。。”
皓月神君急忙上前扶住快要倒地的慕雪,她在身体触及到皓月神君双手时胸腔的寒冷与身体快要爆炸撕裂成碎片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了。
慕雪缓过气回头看向神君,看见身后皓月神君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快要虚脱的样子。
“神君,你没事吧?”慕雪转身,小心翼翼地扶皓月神君坐到床边。
“没事。”
月光下,皓月神君那苍白的脸看起来像一碰就会碎的薄玉一般完美无瑕,隐隐可以看到领口处露出来的脖子和锁骨。慕雪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召唤,此刻感觉皓月神君特别迷人或者解释为特别美味更贴切,让慕雪想要靠近。
微微恢复了点体力的皓月神君起身:“我先离开,亮起第一幕朝阳时,我在忆灵山脚等你。”
天地仿佛混沌后停止般的寂静。
慕雪呆站在之前紫玉尸体躺着的地方,原先的血泊现在已经被泥土吸收,只留下风干后绛红色的血迹。脑海里是与紫玉一起生活的画面,那是一触碰就会感到疼痛的记忆。慕雪轻轻闭上眼睛,此刻,紫玉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温柔地微笑着,微风轻轻吹过,她的眼神悲伤而动人,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慕雪还沉静在自己幻觉之中,被在身后皓月突然说话的皓月神君吓了一跳,立刻睁开双眼,眼前紫玉的幻影也消失不见了。带着失落的神情转身:“神君,不管你最终目的何在,我都要替紫玉告诉你,她爱你。”
慕雪说完便向荒莽域走去,然后消失在清晨的迷雾之中,她现在顾不得愣在原地的皓月神君。对慕雪现在而言必须去替紫玉完成她的遗愿,现在的她再不是那个只修炼五百年的单纯狐妖,在紫玉进入身体的那一刻起,慕雪便承载着紫玉所有的记忆和灵力,包括紫玉对蕾娅、皓月神君的所有记忆和感情,慕雪还是自己却又已经不只是自己。
穿过一片迷雾弥漫,阴气森森的树林后来到荒莽域,每走一步雾气都会加浓一些。这里是妖界,是慕雪既熟悉又排斥的地方,在这里的五百年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在踏进这里第一步时,众妖王就已经有所察觉,他们尽可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躲在远处观察着。
一路无妖敢靠近,原本随处可见的妖兽们现在一个都看不到,气氛诡异到都不敢大口吸气。当慕雪来到荒莽域尽头时周围已经是漆黑一片,浓雾浓密的程度使阳光无法照射到这里,就连空气也变得很稀薄。
脚下是已经腐烂发黑的草地,它们如潮湿的乱发粘贴着泥地。这里的灵力压迫过于强大,
在曾经的五百年里,这地方是慕雪从不敢踏入的地方,而现在借助紫玉的灵力,她安然得站在这里。混沌的空气中密密麻麻得微闪着光点,在这沉闷压抑的灵力下这些微小的毒素并不容易被发现。
“花妖,这些粉末一般的毒素真的对我无效,你不是要找我吗?我就在这里你还在等什么?来杀我啊?”慕雪镇定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花妖的灵力。
此时在慕雪的正对面,一团巨大白色雾体开始渐渐聚拢。花妖眯起眼睛,雾气在她瞳孔里翻滚不息:“哎呦,让精怪的灵魂直接进入你的体内了?所以现在的慕雪才能比以前厉害那么多吧?看来你是来感谢我帮你杀了那叫‘紫玉’的精怪?”花妖脸颊上泛出一朵桃花般的嫣红色,有点欣喜地看着慕雪,和她眼睛里的苍茫浑浊显出一种扭曲的怪异感。
“杀了我,我的灵魂你也可以收去。”慕雪冷冷地看向面前的花妖。
花妖笑盈盈地朝慕雪走近,抬起手,抚摸着她消瘦的脸庞,靠近她的耳边,温柔地说:“你以为我杀不了你?我可以杀了紫玉那精怪就同样能杀了你这个怪胎!”
这么近的距离,叫慕雪怎么能错过?慕雪本能得释放出大量的灵力。下一个转眼的瞬间,如同风眼吸纳般将花妖裹进无数红色绸缎一样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巨网内,红色液体粘到皮肤就迅速开始腐烂。花妖发出嘶哑而恐怖的呐喊,与此同时她的嘴角闪过一丝残酷的笑容,身体里顷刻间分裂出两股如手臂粗的花蕊,如蛇般挣扎着变幻成血盆大口和尖利的獠牙向慕雪袭来。
在那‘血盆大口’就要咬上慕雪时,视线恍惚间突然看见皓月神君的身影,在挡住在慕雪面前。他手一挥,一道白光把那条手臂一样粗的花蕊切断了,他一身白衣如雪地站在慕雪面前,回头看向慕雪,目光里的沉重与疼爱,像是匕首一样划伤了慕雪。
而这时,慕雪迅速吞噬起所有灵力,包括荒莽域所有妖兽的灵力也迅速被她吸噬着,并收回了花妖身上的红网。皓月神君被慕雪这突然的举动给弄蒙,他看着慕雪,完全不知道现在正发生着什么。花妖解脱红网后的第一时间,也就是皓月神君发蒙的时候冲向了他,花妖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她用尽自己最后所有灵力化作千缕条荆棘缠住他,他正准备回头‘迎战’时,慕雪却将聚集的灵力打入了皓月神君的体内,同时花妖释放出荆棘网,包裹住了皓月神君与慕雪,荆棘上的刺也刺入了他们每一寸肌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