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陶如玉的生意依旧红火。有一天，陶如虹建议陶如玉，最好再找一个员工吧，我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而且快有点支撑不住了。陶如玉笑着道，我早就考虑着，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陶如虹说，姐，你怎么不让我姐夫给你联系一个，我想，他单位上那么多同事，让他的同事再联系一个熟人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陶如玉道，我也这么想着。让他也顺便体会一下我挣钱的难处。只是——陶如虹问，怎么啦？陶如玉面有难色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怕他笑话连这样小的事也要求他。陶如虹说，问题是现在市场上人力资源的确很少。近处的联系不上了只能从远处来找。你说对吧？陶如玉说，那我就试一下吧。晚上回到家里，她真的给海男打了个电话。接到陶如玉打来的电话，刚开始海男也有些为难，但为了解决妻子的问题，他还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完了又顺便问了一下其他的事，但陶如玉的回答都很简单。这让海男心中有些不乐。但在语气中他没有丝毫流露。
海男找来的员工叫雅丽，是半个月后就到的，这让陶如虹很是高兴。对在新的店里打工，也许是初来乍到，再加上陶如玉本身就很热情，雅丽也是非常高兴。
雅丽知道秦老师是半年以后。那时，因为超市忙，陶如玉又招了一个叫小莲的员工。考虑到两个人一起照顾、上班方便，在安排住处时，陶如玉特意将她们两个联系到了同一个出租院内。有天，雅丽同小莲谈起陶如玉的家事。雅丽问小莲，你知道老板娘的老公是干嘛的，怎么从来不见他来，就是连她家里的人，也从来不来一个。小莲说，不知道。雅丽又说，你应当好问。哪像我，一个月也见不上她几回，就说来，也只是和她妹妹说几句，总是一副来也匆匆去也从的样子。小莲说，我也问过，但老板娘似乎不愿意说，也就一直没问过，倒是有一人，我觉得跟老板娘比较熟。雅丽好奇地问，谁？小莲说，具体我说不准，倒是他的头发很长，就像一个艺术家什么的。雅丽问，脸白不白？小莲说，好像吧。听小莲这么一说，雅丽说，这个人我好像有印象。有一次，在上班的路上我见过他，他好像就在这附近上班。小莲问，就一次，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就在这附近上班。雅丽说，那天我来上班，因为有事，绕道从仁和巷走，好像就在一家画廊门前，当时他正向这边张望，因为长得比较特别，所以我就把他记住了。小莲说，要不，哪天了我们去那儿望望？雅丽说行，只是这样有点儿像捉奸似的。小莲说捉奸怎么啦，我们这不是更全面了解老板吗？雅丽说也是。当然有句话她压在心里没有说：如果哪天老板娘要挟我，必要的时我也还击她。
第二天下班后，雅丽和小莲真的相约去找秦老师的。果不其然，秦老师就在他的画廊里面。见外面有人徘徊，他出来问，两位有事吗?雅丽忙对着小莲说，我陪她买幅画。秦老师说，那就到里面望。雅丽却说，今天我还有点儿忙，改天再说吧。说完，拉起小莲的手，一溜风似的走了。望着两人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秦老师忍不住想，她俩是真的来买画的吗？好像不是。但雅丽的形象，却如一幅画般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
再说雅丽和小莲，等回头看不见秦老师了，小莲说，真是紧张坏了。雅丽道，有什么紧张的，不就等于走错了地方或看错了一个人么！小莲说，你这话说得动听。不过以后还是注意着些好，说不定以后他会认出我们来的。雅丽说，认出来才好了。小莲说，你这话我就有些不明白。雅丽说，你想老板娘愿意我们知道她跟那人的关系吗？小莲说，是。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但各自的想法却不大一样。
雅丽和秦老师再次接触是在一个星期以后。有天早晨，陶如玉早早来到了店里。望着陶如玉那个春风得意的样子。雅丽心想，今天秦老师是不是要来这儿买衣服呢？不出所料，在半小时之后，秦老师真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进来。看见雅丽，也完全一副从未谋面的样子。见如此，雅丽也装作不认识，只是静静地呆在原地看老板会是什么反应。见雅丽好一阵子没反应，陶如玉先是看了雅丽一眼，然后走过去问秦老师需要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只见秦老师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一件上衣。说完便走到服装跟前细细看了起来。才过了五六分钟，便提着一件裤子过来问雅丽多少钱？雅丽忙说，一百八。听了这，只见秦老师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雅丽问，能便宜些吗？雅丽说，这就是最低价了。真的，能优惠早就给你优惠了。说完，便等秦老师如何答话。然而，秦老师再没说一句就准备掏钱。见如此，雅丽忙将秦老师领到柜台前对着陶如虹道，陶姐，一百八。说完，忙给秦老师打包。并很有礼貌的递到了他的手上。提着雅丽递过来的衣服，秦老师还想再望雅丽一眼，谁知，雅丽装作有事，早招呼别的顾客去了。见如此，他只得出了店，并临走时不忘用目光深情地向陶如玉打个招呼。陶如玉自然是还以深情。只是她这细微的一切并没发现全被雅丽偷偷地看在眼里。
晚上回来，雅丽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小莲。小莲听后笑着说，怪不得她今天比往常迟来了一小时。完了不忘叮嘱雅丽。以后注意些，我们这些出来打工的，钱的命全握在老板手中。谁知，雅丽却说那有什么可怕的。我打一天的工就要一天的钱。现在这社会害怕谁犯着谁。再说，我也是熟人介绍过来的。小莲问谁？雅丽说，这个先不给你说。小莲道，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问了。接着，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话题就伴着朦胧的月光睡下了。然而，在雅丽心烦郁闷的梦里，始终还是秦老师和陶如玉那深情眼神的演绎。更甚者，到了后来，陶如玉竟要自己和秦老师同床。惊得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说，我不，不要——不要——吓得小莲忙过来问，怎么啦？雅丽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说，也没什么，就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小莲问，什么梦？雅丽说，不能说，恶心死了。说完又倒头睡去了。见如此，小莲也不再多问，依然回到了她的梦中。
48
小芸的服装店越来越忙。有天，小芸跟周扬提起招聘员工的事。周扬说，我知道一位熟人，就不知她现在顾得上。小芸问是谁？周扬说，叫白梅，我们以前在林大充的店里一起干过的。小芸问，她现在干不干呢？周扬说，前日我恰好碰见林老板，因想起一起干过，就顺便问了一下，林老板说，她几个月前就不干了。至于原因，不好问，他也没说。小芸说，既然这样方便了你不妨问一下。周扬说这事好办。说完，便试着给白梅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在一阵寒暄过后，周扬将想叫她到店里打工的事提了一下，白梅想了想说，这两天我还有些事，如果能来了随时给你打电话。周扬忙说，照你的情况吧，一切主要看你的。白梅说，那就多谢了。接完了电话，白梅又给白先勇打了个，将想要出去打工的想法说了一遍。白先勇想了想说，你想去了就去吧。反正医院的事现在还办不成。白梅说，那我过两天就走，有消息了你随时给我打个电话。白先勇道，这个你放心。
两天后，白梅真的给周扬打了个电话。确定了白梅要来的消息，周扬是喜不能禁，小芸也是极其欢心。虽然她一时还无法确定白梅的具体情况，但在周扬的描述中，她已是略知一二。
如白梅所言，她两天后真的到了。看着眉清目秀，举止端庄大方的白梅，小芸一下打心眼里喜欢上了她，并有了多聊一些的想法。聊的多了，她忽然觉得白梅有些眼熟。于是绕弯问，以前还在哪儿干过？白梅说，出来几年，主要是给林老板干，先是卖化妆品，后来在批发店。小芸问，那最近为啥不干呢？白梅说，有些不好说。见白梅这样，小芸便不再多问。但在心里，她觉得还是有好多话没说完。尤其是对她家里的一些情况。再说白梅，见小芸对自己这么主动热情，长相又是那么压众，立刻产生了想靠近小芸的想法，并暗暗赞叹周扬的确娶了个好媳妇。对白梅的这一想法，小芸似乎有所明白。只听她笑着说，小白，你就放心在我这儿干吧，如果以后的生意好了，我会加倍给你提成的。白梅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你的生意好了，我怎么着都行。小芸说，实话说，自从第一次相见，我就觉得我俩挺有缘分。我坚信有了你的帮忙，我今后的生意一定会如火如荼。白梅道，我只担心不给你出错就行了。听了这，小芸再没有说话，只是用亲热而关爱的目光看着白梅，白梅自然是心领神会。同时她也坚信，在这儿她一定会干得很好，过得也愉快。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感到舒心如意的时候，偏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晴天霹雳一样在你身边发生，就如白先勇的出现，的确如一个青天霹雳一样，深深地震撼了白梅的内心，也震撼了小芸。
白先勇知道白梅在小芸这儿打工是将近一个月以后。有天，因为闲着没事，又思想着好长时间都没见过妹妹一面，不免动了想去看她一趟的想法，也顺便了解一下妹妹打工的环境好不好。白先勇是稍作收拾后就开始出发的。在走之前，他先给白梅打了一个电话。白梅说，方便了你先来吧，位置就在苏苑街“好身段”服装店。白先勇说，那儿我熟悉，但“好身段”怎么没听说过。白梅说，新换的。以前我也没留心叫啥。白先勇说，这样吧，你先忙你的，到时找不见了我再跟你联系咋样？白梅笑着说，好的。说完，因为忙，便先挂了机。
按照白梅的说法，白先勇很快来到了“好身段”服装店前。但到跟前细细一望，却有些犹豫了：这儿以前不是“玉云”服装店吗？是不是还是“玉云”服装店，只是新换了一个店名。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又给白梅打了个电话，问店主是男的还是女的，长的怎么样？一听这，白梅有些不解地问，哥，你问这些和看我有什么关系？白先勇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白梅说，随便问我就挂了。你还是快来吧，店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正忙了。白先勇说，好。说完，便硬着头皮进了“好身段”服装店。店里的确就白梅一个人。看着白梅，白先勇问，店主呢？白梅道，有事儿刚出去了，说好一阵才能回来。白先勇问，这个月你感觉这儿好吗？白梅说，挺好的，我觉得和我们老板也挺投缘的。哥，在那事办成之前，我打算就一直在这儿干。白先勇说，我当然听你的。这样，两人正说时，忽见小芸从外面走了进来。望着白先勇，小芸想，他不会又是借买衣服来接近我的吧。但看着他和白梅那么谈得来，又不禁想，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正这么迟疑不决时，只见白梅过来笑着说，我哥来看我了。一听白先勇是白梅的哥，小芸心里既惊诧，又有些惊恐不安。惊的是居然不知道白先勇就是白梅的哥；恐的是自己和白先勇的事一旦被白梅知道了，结局不知会是怎样。也许是小芸思考的时间长了。白先勇也隐隐猜出来了小芸的想法。只见他微笑着向小芸打了个招呼，假装以前并不认识一样的走开了。但在临出门的那一瞬，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小芸一眼，那眼神里，自然有许多一时无法表达的东西。看着白先勇走远了，小芸掉过头来问白梅，他是你亲哥吗？白梅说，当然，就在一院上班，是个骨科主治医师。小芸问，这么近，那他怎么不早来来看你？白梅说，我也说不清。可能结了婚了，忙的缘故吧！一听这，小芸一下笑着说，你看，我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亏你及时提醒了我。说完，便忙着去招待新来的顾客了。但在心里，却不停地想：天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但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事，你不得不听天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