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逍遥与苏乐瑶回到苏府,发现已经有官兵包围着苏府,方圆十米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内,虽然有些霸道了,可非常时期,不得不如此。
苏乐瑶看着固若金汤的苏府,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穆逍遥,“效率还不错嘛。”
穆逍遥得意的挑挑眉:“那是当然。”
苏乐瑶大步走进苏府,却迎面遇见穆子峥和一脸焦急的苏夫人。
“乐瑶,你回来了?我听说发瘟疫了,刚刚还有官兵包围了我们苏府,太子殿下也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了?”苏夫人挺着大肚子往苏乐瑶走来。
苏乐瑶忙上前搀扶道:“无事,官兵是李县丞派来保护苏府的,太子殿下不过是关心百姓前来看看而已,翠姨你就安心养胎吧。”
苏夫人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只得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
“太子殿下,不知前来所为何事?”苏乐瑶看着若有所思的穆子峥,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想来接聂公子罢了,还有……不知苏小姐刚才的话是否还有效?苏小姐愿意为江州百姓效力吗?”穆子峥脸上浮着算计而虚假的笑容,问道。
“自然愿意。”苏乐瑶欣然答应。
“对了,为何李县丞会派兵保护苏府?不知这苏府有多大的架子,我这个太子殿下都未曾有这个待遇。”穆子峥冷笑道。
“太子殿下,苏府这些年来一直是江州的大户,为江州百姓做了许多益事,这次遇灾苏府又捐银百两,恰逢苏夫人有孕在身,所以才会顾及苏夫人的安危,派兵保护,若是太子殿下不允许,可以立马撤兵。”李县丞有些惶恐的说道。
穆子峥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罢了,既然苏府对百姓有恩,那自然应当派兵保护,李县丞,我们去看看聂公子。”穆子峥叫上李县丞一起往聂小寒的住所走去,穆逍遥与苏乐瑶见状也一齐跟上。
聂小寒此时此刻正在房里如痴如醉的研究着医书,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浑然不知几人已经走了进来。
“聂大夫真是刻苦啊。”李县丞打趣道。
聂小寒被惊动,抬头看见几人,忙起身道:“不知各位到来,有失远迎,这位是……”聂小寒从未见过穆子峥,所以疑惑问道。
“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前来接你去灾民区救治灾民,不知聂大夫是否愿意?”李县丞和善的问道。
“这……太子殿下愿意让我去吗?能救人一命,我自然是愿意,就怕太子殿下敢不敢让我放手一搏了。”
“有何不敢。”穆子峥笑笑,绕有趣味的看着聂小寒。
“聂大夫,可别忘了我。”苏乐瑶笑道。
“苏小姐你也要去?这可不是儿戏,稍不注意可能就会丢了性命,苏小姐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人,聂大夫你说服不了你自己,就更说服不了我了。”苏乐瑶坚定的说道。
聂小寒看看苏乐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好,我和李县丞在外面等着两位。”说完,穆子峥便与李县丞退了出去。
“此行凶险,你们要多加小心,通信便用菜瓜传信,要小心,不能让穆子峥他们发现你和我们是一伙儿的,知道了吗?”穆逍遥担忧的看着两人。
“好,二殿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也会照顾好苏小姐的。”聂小寒严肃而认真的看着穆逍遥。
“嗯。”穆逍遥点点头,不再言语。
两人收拾完东西便欲离去,不知怎的,苏乐瑶心里忽然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好了,我们先走了,我会先试验药方是否管用,再大规模治疗。”聂小寒告别道。
“那我和你们一起么?”霜降不知何时站在门外,问道。
“算了吧,你笨手笨脚的,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别自己染了病,反而连累我。”聂小寒表面嫌弃实则关心的说道。
“他说的对,霜降虽会武,可在病害面前毫无用武之地。”穆逍遥赞同道。
“嗯。”聂小寒点点头,背着大大的包裹,和苏乐瑶一起朝府外走去。
穆逍遥看着苏乐瑶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紧皱,聂小寒跟随在苏乐瑶身后,从穆逍遥身旁路过,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穆逍遥转头看向聂小寒,“放心吧,我穆逍遥说到做到,麻烦照顾好苏小姐。”
“我会的。”聂小寒点点头,跟上苏乐瑶。
穆逍遥站在门外,任凭萧瑟秋风吹动着衣摆,眉宇间透着略微的凝重,许久,方才转身入了门外。
苏乐瑶与聂小寒出了苏府便看到在外等候的穆子峥与李县丞,不知为何穆远恒居然没来,真奇怪……
“苏小姐,聂大夫,我们走吧。”穆子峥脸上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
笑吧,你就笑吧,你以为我们治好了瘟疫你就能独揽功劳吗?我苏乐瑶可没有那么大的善心,甘愿冒着风险替别人铺路!
苏乐瑶点点头,转瞬间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径直朝灾民区走去。
如今灾民区已被官兵重重包围,无人敢靠近,穆子峥将两人送到门口,说道:“聂大夫,苏小姐,进去吧,有需要的药品、食物尽管开口,还有,多多保重身体,你们可不能出事。”
“嗯。”聂小寒坚定的点点头,“走吧,苏小姐。”
苏乐瑶与聂小寒一齐踏入了这外人眼中的炼狱,义无反顾。
灾民们被分类隔开,已确诊感染瘟疫的,未感染的,都被隔离开来,四处都有官兵撒着药物杀菌,空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混杂着淡淡的臭味,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官兵带领着两人来到药房,便离去,苏乐瑶好奇的打量着药房,而聂小寒则一脸兴奋的对着药房里的药材翻箱倒柜。
“辰砂,血参,鹿胎……这里居然什么都有,而且都很新鲜,品质上乘!”聂小寒一脸财迷模样,恨不得把药材往兜里装。
“穆子峥现在做梦都想有人能治好瘟疫,别说这些,就是你要千年的灵芝,天山的雪莲,他也会给你。”
聂小寒拿出自己的医书,摆了满满一桌,指着对面的桌子说道:
“苏小姐,你就坐对面的桌子吧。”
苏乐瑶点点头,将东西摆放好。
“苏小姐你跟着我可就要吃苦了,平日里我温言细语,可一到行医的时候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我也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对你宽容。”
“放心吧聂大夫,我没那么娇气。”
“那就拿上东西,去看看病人吧,你现在就是我的医童了。”聂小寒背着医药箱,又拿给一个箱子给苏乐瑶。
苏乐瑶一接过箱子手便下沉,只觉箱子出奇的重,只得双手抱着跟上聂小寒。
到了一处房间,两人走了进去,一进去便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床上躺着几位老人,骨瘦如柴,若不是时不时发出的呻吟声,苏乐瑶几乎以为是死人。
“感染瘟疫的多半是免疫力低下的老年人和儿童。”聂小寒解释道。
“这些都是疑似感染的,那到底有没有感染如何确诊?”
“《素问·刺法论》中有记,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素问?本能病》中有记,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
“那他们还有救吗?”
“拿出枕垫来,我先把把脉。”
苏乐瑶找出枕垫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聂小寒闭目凝神的把着脉,
“脉搏虚浮微弱,紊乱,很危险。”
不等苏乐瑶说话,聂小寒便提笔写着什么,片刻,递给苏乐瑶,“你按这两个方子熬药,这是辟瘟疫药干散和度瘴散,这药可治疗轻度瘟疫,预防瘟疫,你也要喝,有病治病,无病健身,顺便去告诉李县丞,让他大规模布施此药,以预防瘟疫。”
“好,那我先去忙了,有事知会我一声。”苏乐瑶拿着药方,按着方子抓药,研磨,称重,炖药,一刻也不曾停歇。
十几个砂锅咕咕噜噜的煮着,房里闷热异常,苏乐瑶的汗水顺着脸颊流向脖颈,打湿衣衫。
一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晚,苏乐瑶才将熬好的药汁端给聂小寒。
“怎么这么慢?”聂小寒抱怨道,看到苏乐瑶疲惫的脸色却又止住了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事,情况怎么样?”
“刚刚我给他们吃了些药,好多了,我先试试这两种药,若是不行,就得拿出二皇子给我的那则药方了。”
上一世的瘟疫靠的就是那则药方,而这一世会不会有变数苏乐瑶也不知道,所以此时并没有说话,况且就算告诉聂小寒必须用那则药方他也不会相信。
“李县丞的事你办了吗?”
“嗯,李县丞说只需把药方给他,其余的事情他去处理。”
“嗯,你也累了一天了,去睡吧,我还有事。”
闻言,苏乐瑶便退下,轻轻关上了房门。
“忙碌了一天,终于能歇会儿了。”苏乐瑶喃喃道,连鞋都来不及脱便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