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多少对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女孩起了点好奇心,看的出她在这个宅子里过的不是太好,现在的陆夫人简彩娥似乎对这个亲生女儿相当苛刻。
在外五年,极少回家,第一反应就是,简彩娥会不会在私底下亏待妹妹陆琪,结果,相当意外。
女孩自那天后,脸色苍白,行走间刻意保持自然,但始终变扭,只要有心谁都能发现。
而他仅是精神不振了一天,全家上下都有人过来询问,陆夫人更是真心实意的要找胡医生过来给他看一看。
两相差别巨大,他本可以超然的,也不得不一次次的把目光放在了那个明明待遇不公,却又毫无意思表现怨言的女孩身上。
他没想过,陆宅里面的人下山既然还需要骑自行车,记得,家里买菜的阿姨,也是有专人相送的。
所以在隔天遇到时,他想都没想就要送她,明晃晃被拒绝了,当时他觉得她不知好歹。
可也就在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他都会在窗前看到孤独走在花园小径的人,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回来。
这不正常,如果他没记错,她这会应该是高三的学生,若是对学业完全放弃,也不至于每晚去后院报道。
潜意识里他觉得这事可能跟他有关,忍了一个星期后,终于是管不住自己的脚过来了。而面对她的询问,他窘迫的发现,两人之间极度缺乏话题。
“你要高三了吧,”思量再三,他找到了一个相当无聊的话头,“怎么不抓紧功课,每晚来这里做什么?”
芊墨以为自己听错,半阖着眼睛,实在想笑,怕把人给气倒,强忍住了,“刘婶回乡看亲戚,我来帮忙的。”
“帮忙?”陆景明错愕,“你帮什么忙?我记得管理园艺的不止一个人。”
“嗯,”芊墨用手划拉着地上的碎土,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白光破灭的征兆,除了烦,再没别的。
“为什么?是谁让你干这些活?你好歹是…。。”
芊墨陡然抬头望去,也是好奇,她在他们眼里,究竟是个什么物件,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人揭破这个答案。
陆景明有被人在暗处紧紧盯住的直觉,接下来的话,让他实在说不出口。
芊墨嗤笑了一声,养女吗?还是惹人厌的拖油瓶,总不至于是可与陆琪比肩的小姐。他也觉得她的身份尴尬了吧,还是说出来就会脏了他的嘴。
她莫名感到自虐的好笑,不知道这人在这一刻对她会不会有一咪咪的同情。
沉默半晌,那人忽而叹息了一声,道,“你身体好了些吗?回去吧,我会去找陆夫人谈…。。”
芊墨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谈,谈什么跟陆夫人?难不成他还不知道所有的源头只因为他对她莫名其妙的关心?
简直幼稚的可笑,像他这样的人哪会低下头来真正为她考虑,只是自以为是的做些伤害她的事,然后说,都会好的!
不可以的,在她极力想把事端湮灭,把所有的过失,都一个人独吞之后,他还能站在高位,藐视一切。
愤怒参杂着剧烈的头疼,让她疯狂。她若是煎熬在地狱,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把他们趋之若鹜的宝贝拖下地狱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