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卡尔越凑越近,笑得优雅中带着一点点的邪气。
“可是,据我所知,美尼斯位于上埃及最南端的孪生城市内肯-内科布,他最早的统一也是从南部的内肯内科布开始。当初南部为上埃及王朝,国王头戴白色王冠,以鹰为保护神,以白色百合花为国徽,北部为下埃及王朝,国王头戴红色王冠,以蛇为保护神,以蜜蜂为国徽。美尼斯在统一了埃及之后,为了稳定民心他宣称自己是“上下埃及之王”,在十余年间都沿用此王号,同时具有双重身份,经过两次加冕,在上下埃及举行了两种不同的典礼。而这个蛇形手镯,必然是下埃及所才有的,可美尼斯虽然死因不明,但却是死在上埃及,当在上埃及的时候,美尼斯并不会佩戴下埃及出场的蛇形手镯……那么,这个手镯还会是真的吗?”
“不……”凌萝闻言,立刻抬头想要开口,可是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且。”见凌萝没有说话,卡尔继续道,“尽管这个手镯有破损,看样子确实经历过一些年代,但是就算是黄金,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也必然会有氧化现象,以及有些许人为所留下的痕迹。你这个手镯上头确实是埃及的图腾不假,但是却显然未经过五千年的时间,这点不用我多说,直接去验证一下就明白了。”
全场安静了下来,我想过去不是因为卡尔的话,而是因为卡尔的态度。
这么优雅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有点毒的。
“阿茗,你来啦。”卡尔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转头突然冲我打了个招呼。
“嗯。”我笑了笑,走到他身旁,“做什么呢?”
卡尔站直了身子,停止对凌萝的放电:“没有,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呢。”
“走吧,我有事跟你说。”我瞥了一眼卡尔把玩的手镯,道。
卡尔笑了笑,拿着手镯堂而皇之地离开。
将手镯给了我,卡尔微笑着看我,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样看我做什么。”我翻了翻白眼,将手镯接过研究了起来,确实是当初的那个手镯,连新旧程度都差不多,显然,是跟着我一起穿越回来的。
“阿茗不感谢我吗?”
“感谢?”我挑眉,用手戳了他的额头一下,“要是我刚才没来的话,那你接下去打算说什么?”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卡尔。
卡尔一愣,随即笑得更欢:“你看出来了?”
“有点脑子的人都看的出来。”我好笑地道,“虽然你说的滔滔不绝,把凌萝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只要认真一听就能发现你其实对古埃及的饰品并没有什么研究,说了那么多其实还不是都在背美尼斯的资料罢了,关于手镯的氧化等等,只要保养得好经过处理根本就看不出来,你说的那些其实纯粹是废话,也只有凌萝被你电的找不着北才反驳不出来吧。”
卡尔闻言笑得分外的奸诈:“总之,我成功了不是吗,好像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发现呢。”
“那是因为我知道它……”我开口道,说道一半的时候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手镯,是当初我在古埃及看到的那个……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凌萝会知道我床上有手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的。还有,为什么说是我偷的,我跟凌萝以前并没有交集的。”
“为什么不想想你那两个室友呢。”卡尔道。
“不是她们。”我摇头,“舒儿和雅雅没必要这样联合着凌萝来诬陷我,她们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对于她们,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手镯找到了,阿茗,或许你有机会穿越回去也不一定呢。”卡尔转移了话题。
我抬头定定地看他,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或许,这一切跟他有点关系吧,大家都是女生,期间的具体原因虽然我并不知道,但是如此出色的卡尔这两天忽然跟我走得这么近,期间的大体情况,我也大概猜到了。
反正没有什么损失,我也懒得计较,低头看着手中的手镯:“穿越吗……”
仅仅回到现代两天而已,但是,关于古埃及的一切,却恍然如梦一般,刚才听卡尔对凌萝说出关于美尼斯的一切,这个名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
对现在的我而言,那已经成为一页纸上的资料罢了,曾经那个俊美的不可思议的男人,我和他之间的鸿沟,是五千年的时光。
回到宿舍,雅雅和舒儿还没回来,那本《埃及文明史》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将手中的黄金蛇形手镯握紧,下一刻将它放到了书桌上,我颤抖着手,翻开了书页。
【美尼斯
英文名:Menes
全名:不详
头衔:上下埃及之王
统治时期:BC.3100
主要战争:统一埃及
主要战役:孟菲斯战役
历史地位:美尼斯的统一给埃及带来将近一千年之久的政治上相对稳定,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古埃及文明达到了它最辉煌的成就。
……
美尼斯是一位离我们已有5000多年的帝王,他的绝大部分精彩事迹已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但他在历史上的重要地位却从未被怀疑过,原因只在于他做了一件事:统一了上下埃及。至于纳尔迈调色板、纳尔迈权标头是否他的遗物都不重要。美尼斯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说明了一个帝王想流芳千古,有时下足功夫做好一件事就够了。】
对于美尼斯的阐述,由于年代久远,书上写得并不多,书中提到了内肯内科布,提到了神话,提到了尼罗河,提到了上下埃及的统一,只是一些简单的文字而已,草草几笔便将五千年前的事情一一带过,想起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我连感慨的力气都没有,当看到上头提及他的死因不明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然而为什么会落泪,我却完全不知道。
手镯在一旁静静地躺着,有阳光透过窗棂照耀进来,抬头不让眼泪流得更凶,却意外扫到一旁耀眼的金黄色。
是反光。
当看清金黄色的光源时,我愣了一下,下一刻有一点点的失望。
然而,也就在我失望的同时,那金黄色的光芒突然变得耀眼起来,刺痛了我的双眼,待我感觉视力恢复正常的时候,吃痛地睁开被光芒刺痛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我除了大吃一惊外,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