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
不像戚轮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定，颜青却有些忐忑不安：“环节这么多，谁知道他们在哪一关动手脚？”
戚轮希对颜青笑了笑以示安抚：“别担心。”
两人刚到设计组，这边就有员工通知：“戚经理，有一位万家企业的万总来找您，人已经在等候室了。”
颜青端详了戚轮希的脸色，便直接对那人吩咐道：“好了，你把他带到经理的办公室来。”
万小季和助理来到戚轮希办公室，如今万小季的样子脚步生风、嘴角含笑，分外得意，戚轮希见他眉宇之间都透露着志在必得的骄傲气焰，只是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
很快，万小季对身边的助理点头示意，助理马上退了出去，万小季又看了颜青一眼，于是得到戚轮希的示意，颜青也带上门出去。
万小季适才开口道：“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戚轮希笑了笑说：“我打算给你定做一面锦旗，亲自送到你办公室去。”
“哈哈”，万小季对他的回答颇有深意：“送到办公室去很好，只要不是送到家里去就好。”
“其实万总的假公济私我能够理解，只不过，到头来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追悔莫及就不好了。”
万小季斩钉截铁道：“我万小季这辈子，还没有做过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那很好啊！”戚轮希继续笑道：“只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真不希望您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万小季不怒反笑，他眼下得意得很，丝毫不介意戚轮希的几句挖苦之言，他拿出合同书递给戚轮希，直接奔赴主题。
“一年的协议合同，可比单单的几个项目值钱多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上面我已经签字了，现在轮到你了。”
戚轮希接过，核对合同细节，提笔在手，却迟迟不肯签字。
“怎么，后悔了？这个锅不敢背了？”
戚轮希指着合同其中的一项条款，上面写的是：倘若因为乙方的缘故导致甲方的严重利益损失，甲方有权终止合同并要求乙方赔偿所有事故损失，同时额外赔偿违约金三千万。
万小季：戚经理对这一项有什么意见。
戚轮希微微一笑说道：“做生意讲究双方互利，我对这项条款并无异议，但只有一项要求。”
“我认为你现在没有资格提出什么要求！”此时此刻，万小季的姿态已经摆的很高了，摆明了是一次不平等协议。
而场上的弱势一方却似乎毫不自知似的，继续提出要求：“我要求加上一条相同的条款，若因甲方导致的事故损失，则同样赔偿乙方并缴纳违约金三千万。”
“合同就是这样，戚经理只能选择签和不签。”万小季面无表情，已经持僵持态度。
戚轮希却依旧谦逊和善的样子，微笑自始至终。
他掏出手机对电话那头说道：“颜青，进来，送客。”
万小季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人，其实并不气恼，只问道：“放弃合作，请问戚经理哦不对，应该是副总经理，你要怎么摆脱目前的状况呢？”
“万总既然要合作，想必也是经过一番调查的，从零开始的人到现在拥有了零点一，再重新回到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颜青敲门进来，万小季却并没有站起来的打算，换了只腿架着，躬着背把合同书移得离自己近一些，用手指在桌上旋转着，考虑一会儿说道：“可以，我同意加上一条。”
于他，赌注不过是加大一些，别说是胜券在握的事，就算是输又何妨？可于戚轮希，全部身家一压，全部在这张合同上，一赔就是倾家荡产。
万小季笑了笑，此时的豪迈样子颇为不羁：“万家企业并不主营建筑行当，相信之与和是一家专业的建筑公司，能够帮助我们开辟新的产业链，戚副总，合作愉快。”
戚轮希看了看万小季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停顿片刻，欣然握上，正式答应合作，他的嗓音低沉富有力量，毅然决然：“合作愉快。”
“相信戚副总如果上了赌桌，也是个不错的赌徒，我看你拥有的恐怕已经远不止零点一了。”
万小季说完这句，松开手，戚轮希也撤回，收敛起笑容来回复：“多谢夸奖。”
“颜青。”戚轮希看向颜青，颜青会意，则对万小季比了一个请的姿势，万小季并没有急着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腿双眼直视过去：“对了，聊完公事，聊聊私事，戚副总既是我的合作伙伴，又是我未婚妻的高中校友，我们的婚礼一定要来啊！”
说完，万小季起身，眼睛却留意着戚轮希的神态。
他从头至尾自如淡定，此时却面露厉色，僵硬在座。
万小季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大步迈出，显然这才更是他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捕猎、获得猎物、欣赏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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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在万小季的陪同下，我去医院做了一次产检，本来担心医生会认出自己，毕竟为了打胎，已经去过医院一趟还因为时间的问题打了好几次电话。
好在医生并没有多说什么，想必病人太多，哪里会留心她这一个。
万小季很高兴，经过了一个多礼拜的调养，流产的征兆慢慢好转，医生说胎儿的情况很好，只是孕妇自身还有些焦虑。
万小季拉着我的手，从医院出来，一直到上了车，都还在那张B超图上看，一边看一边笑，指了指上面小小的一颗黄豆大的小点道：“小默，真是好神奇。”
回头，见我面无表情，他才问道：“累了？”
手就自然的摸着我的肚皮，我摇摇头，却躺在座椅背上假寐，言语和行动完全不一致。
“得赶在你肚子大了之前赶紧把婚礼办了。”
我说：“随便。”
“我不喜欢等孩子都满地跑了再办婚礼，总有种奉子成婚的感觉，虽然现在很流行这样。”
我忍不住嘴角勾勒，心中嘲讽，什么叫有种奉子成婚的感觉？
回到老宅，已经一大家子全员到齐，其实也没几个人，可他们吵闹欣喜的样子落在我眼里，总是感觉乱得很。
照片被轮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对小小黄豆大点儿的东西用各种溢美之词称赞。
这几天，万小季总和我黏腻在一起，似乎公司里的事也不用干了。
还好吃饭的时候万叔叔提到这件事，说：“这是件高兴的事，但也不要这么早就甩了摊子，这以后还有生产、坐月子的时候，前前后后不得一年不做事了？”
万小季笑道：“爸，瞧你说的，我只是没去公司，事情不照样在家里处理了。我这几天不是高兴嘛！过几天保证每天按时上班！！”万小季捏捏我的肩膀道：“这疼老婆还不是和您学的。”
万阿姨听了这句话笑开了花，万叔叔也没多说什么，眉眼中多了些和蔼之色，然后温柔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饭桌上，各个喜笑颜开，可我极力附和，实在费力，也依然挤不出一个笑容。
我假装要夹菜，稍稍起身，挣开万小季放在我肩上的那只手。
可端婶却赶紧夹了两大筷子的菜到我碗里，生怕我够不着似的。
万小季看了则跟直接，把那盘菜整盘移到我面前。
我低头不语，整张脸都恨不得埋到碗里去。
他们继续聊着，热火朝天，而我却在心里反复思量那句话。
疼老婆？那个老婆说的是我吗？
简直恶心得我想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