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率先发难,甚至羞辱两人,最终他成功了,但没想到两人对战波及了四个人。结果四败俱伤,战绩惨烈。小寒虽然得逞,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换来的对方得不偿失。
冰冰为他上药,继续拒绝他的求爱,但语气开始犹豫,心里也暗自感激。一天天过去,她的防线开始溃败,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最后住在同一间房子。
冰冰从不干涉我的自由,她也喜欢像小寒一样抚摸我,甚至将我抱在怀里,但我喜欢趴在她胸上,她就叫我坏蛋,说我和小寒一个德行。
我们相处很愉快,她不在时候我和小寒共享一个床,她在她和小寒平摊一个床,但是明明他们挤得很近,留出大片的空余。他们还经常做些羞羞的事,那恐怖的声音往往将睡梦中的我吓醒。
过了有一段时间,小寒带了一帮同事,拿着红的紫的大堆东西,紧张的布置这里布置那里,还有人预祝小寒成功,当时我藏在床底。
后来小寒去邀请冰冰,失踪了很长很长时间。他在公园里,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坏女孩儿没有出现,他的对面是冰冰,瞬时大脑一片空白,清醒之后脑里盘旋的全是为什么。他仔细打量他:当初的伤痕没有留下一点疤,穿着普通,头发整洁,衣服干净,低调谦虚,一副浪子回头的模样。
……
又过了好长时间,同事们早已离去。我听到楼上他们说话的声音,便悄悄跟上。只见小冷垂头丧气,头发凌乱,红肿着眼眶,表情很激动,他明明是在表白,表达自己的爱,却没有展示勇气和决心,态度与框架,他显得那么卑微,那么渺小,像是乞求对方的怜悯。那完全不是原来的他。
小寒双眼通红下楼,走进卧室就是一通乱踢胡扔,抓狂道:什么爱情,全他妈是私欲和欺骗,难道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全是假的。我还不如一个******混蛋,贱女人,活该你受伤。
发泄了一通,他有气无力,眼里又充满愧疚和绝望。我静静看着,无能为力。他将我找到,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和我对视,问:小喵,我是不是该放弃。
我想安慰他说:不要灰心,一切都会变好的。但我明明听到自己说:“喵”。完了,我无法表达。小寒摇摇头,苦笑一下。我只能爬进他的臂弯,用脑袋蹭蹭他的手。
他又望着我出神:作为一只喵,你是不是轻松愉快,从没有烦恼,从没有难过。
我仔细思考,我也有烦恼,也有难过:我的小白,只是一只普通的喵,哪怕它标价再高,只是凭着本能行事。它和我已经有了一群可爱的小喵,但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它也出现在什么地方,和其他的喵做了些什么事情,然后有一群其他的小喵。可我不一样,我有了思想,有了判断和认知,遇到喜欢的东西,总想据为己有,也许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贪婪。明明小白和孩子们都在身边,我却仍然那么孤独。因为他们不能懂我,就如你一样,小寒。现在我懂了,那个一直纠结我的问题的答案:也许你懂得越多,你就越孤独。
小寒心有不甘,第二天抱着我去敲冰冰门,却没人应声。小寒面如死灰,摸了摸钥匙,放弃了开门。有时候,哪怕你有钥匙,这个门还是打不开,哪怕你打开了,里面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小寒失望而归,他打开冰箱门,却忘记了拿出啤酒。他呆若木鸡的站在冰箱前,眼泪失控的奔流而下。冰箱里面满满摆放着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水果硬糖,和冰激凌。
他颓然坐在桌子上,用力捶打桌子,喃喃自语:我原以为你是最重要的人,就算拼命也要保护,哪怕死了,也会留下一个男子汉曾经活过的证据。我真傻,居然全是一厢情愿。我想忘掉你,可我做不到,我还欠你一条命。
他又望向我:“小喵,我该怎么办?”
我呼噜一声,心想你难过,你伤心,但总有一天你会走出阴霾迎接阳光,而我呢,拥有你们一样的智慧,却口不能言,爪不能语,同类无喵理解,人类也无法理解,我在你们眼里只是一只宠物,一个玩物,我去哪里迎接阳光,迎接懂我的另一半。但我还是向前挪动几步,用爪子艰难的翻动未合上的书页,然后留下一道爪印。
爪印下的句子,是我为他留的:“是男子汉的话,就选择不让自己后悔的生活方式。”
他将我抱起,眼泪撒了我一身:“真好笑,小喵,我无数次想掐死她,但我的命都是她救来,真讽刺不是吗!”
小冷开始颓废,头发不洗,胡子不刮,也不去工作,往往一觉睡到十二点,我去挠他,他也懒得理,只是将我拨到一边。
十几天后,他佝偻着靠在墙壁上,已经和路边的浪人无异。地上堆满了垃圾袋子,以致招了蟑螂老鼠。我百无聊赖,只有发挥捕鼠本领,重新成为小动物杀手,将蟑螂老鼠摆了不大不小一个圈,然后自己睡在里面。
他像得了痴呆,也不吃饭,也不喝水。但我想,也许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正在挣扎,在做着某些艰难的决定。
我为他叼来一只铝碗,衔一只鲜嫩的小老鼠放进去,嗯,他现在的样子更像一个流浪汉了。但他不吃,反而一口涎水喷出来,止不住的笑了,真是奇怪的家伙。
那个冰冰,也是个坏女人,她像小雪一样,突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或者说,以什么样子突然出现。
我看过他最近写的日记,文字并不艰涩难懂,但每一个笔画都穿透第二张:也许我会找一个普通的工作,费心费力投入,渐渐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进而交到一个女朋友,平凡而普通,没有心机,没有野心,甚至没多少共同语言,过着平淡的日子,然后慢慢变老。天呐,这太可怕了。我活着活着,就变成了他们认为我会变成的那种人……最后停笔之处笔尖断折的痕迹很明显。
他腾地站起,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屋子,忙的满脸是汗。然后蘸湿抹布,将家具擦拭如新。又去洗脸刷牙刮胡子洗头发,又去理了一个精神的板寸,再喷了香水,穿上了潮流而时尚的新衣服,擦亮皮鞋,精神抖擞又活力焕发,就像变了一个人。
但男人的话语不可靠,他明明说找一个新工作,却又去了原公司,还劝自己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他甚至换了一个新房子,又大又舒适,还有完全不适合他的浮夸。
我开始忙起来,总有打不完的电话,处理不完的文件。这段时间里,我又认识了小灰小黑小花小蓝,我变得强壮有力。
小寒换了生活方式,或者经常夜不归宿,或者经常带不同女人来到家里。她们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留到家中各个角落。
平心而论,随着年龄增长,你阅便了人世间的浮华与浮夸,越看清人的本质,就越难找到爱情。爱情希望驻足长留,但时间却一往直前。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一个女孩能够留下来,一直留下来,她一定要喜欢我。所以,我会攻击每一个小寒随便带来留宿的女孩儿,她们也都不喜欢我。
后来,另一对情侣来过,女孩儿是位作家,她们来找那个失踪的坏女孩儿,没有找到。他们和小寒一起吃午饭,和他聊天,惊讶他精神饱满的状态,还打趣说准备安慰他。嗯,他们一定没有见过之前他的样子,一定是这样。
他们不会知道,夜深人静无法入睡之时,他对我说的话语:小喵,我还是忘不了她,我每次经过那些熟悉的地点时,依然期待着她的出现。记得以前下班的时候,每次有小狗走她身边时,她都会故意一跳,吓的小狗狗乱叫,我每次都会制止。后来有次和某个女朋友下班,旁边一只小狗经过,我一把拉住她说不许。她茫然的看着我。我忙说没事,才发现身边的人不是她。那时候真心酸。她变成了前前前前女友,女友也变成了前前女友。
但是我总想着,也许有一天,我还能见到她。我想象着那是怎样的情景:我走过去,她坐在秋千上冲我微笑。我说,你好,冰冰。她说,下午好,小寒,好像从没有将我忘记。我说,天气很不错,不是么。她说,是啊,真不错。然后就这样聊下去,完全不触及那些伤疤与疼痛。你说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我果断摇摇头。
其实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个阶段,你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时什么。一旦翻过去了,就会发现没什么特别,回望之下,可能这一边更好,但是已经回不去了。
我本以为他虽然怀念,但更多只是一种祭奠,但是最终,因为某些悲伤的事情,他心中那小小的幻想又复活了,而且犹如燎原之火,越发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