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们探讨了在江河进行设防对国土防御所起的作用,本章我们将要谈谈不设防的江河的作用。
无论哪一条江河,包括其主流的河谷和支流的河谷,都构成了一个很大的、有利于防御的地形障碍。那它究竟会对国土防御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首先,我们要确定的是江河同国境的几何位置,即一条江河同总的战略正面是平行的,还是斜交或者直交。如果是平行的,就要看这条江河是位于防御者的背后,还是位于进攻者的背后,并要清楚双方的军队与江河之间的距离。
如果一条有足够数量的安全点可以被横渡的大河,位于防御的军队背后不远的地方,不少于普通的一日行程,那么防御者所处的地位无疑比在没有江河时有利得多。尽管防御者由于渡河点的限制而可能会在行动上丧失一些自由,但是交通线的安全仍能获得保障,也就因此而取得很大利益。当然,我们的这种假设是在本国内进行防御,因为在敌国,即使是面对敌军,那么防御者依然会存在这样的担心,即敌军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江河的另一岸,这时由于渡河点的限制,江河给防御者带来的将是更多的不利的影响。在前一种情况下,军队距离江河越远,那么所能获得的益处就越少,到了一定距离,江河带来的有利影响就完全消失了。
对于进攻者而言,如果他们必须要渡河前进,那么江河只会对他们起到不利影响,因为它退却的交通线被限制在江河的几个渡河点。1760年,亨利亲王能够在布勒斯劳附近的奥德河右岸毫无顾忌地迎击俄军,就是以他背后一日行程远的奥德河为依托的。与此相反的是,切尔尼晓夫指挥下的俄军在渡过奥德河以后,由于他只控制了一座桥梁,以致自己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地位,甚至有陷入丧失整个退路的危险。
如果江河与战区的正面不是平行而是或多或少地成直角相交,那么江河也会给防御者带来益处。这种优势由以下两点决定:第一,在江河的依托下,防御者利用支流的河谷来加强正面,进而占领很多有利的阵地,如七年战争中,普鲁士军队依靠易北河一样。第二,面对与证明战场直角相交的江河,进攻者只能完全放弃两岸中的某一岸或者用江河分隔兵力,这就对防御者极为有利,因为防御者将有比进攻者更多的、安全的渡河点。七年战争为我们很好地诠释了这个理论,尽管在整个七年战争中奥德河畔和易北河畔都没有进行过一次真正的防御,但是这两条河对腓特烈大帝防守他的战区,即西里西亚、萨克森和马克,却是非常有利的,因为这两条河同敌人的正面大多是斜交的或直交的,很少是平行的,也就对奥军和俄军占领这些地区起到了极大的妨碍作用。
在一般情况下,只有在江河或多或少同战场正面成直角相交并且可以作为运输线使用时,才对进攻者有利。因为进攻者的交通线较长,在输送各种必需品方面就会产生较大的困难,所以水运必然是解决这个困难的最佳选择。尽管防御者也拥有这种优势,并且可以在国境这边利用要塞封锁江河,但是,国境那边的一段江河给进攻者带来的益处却不会因此而消失。不过,有些从军事角度上讲其宽度并不算小的江河,却并不能通航;有些江河不是四季都通航;有些江河逆流航行时非常缓慢;有些大江河曲折很多,往往使路程增加一倍以上。除了以上这些江河的不利情况以外,作为主要通路连接两国的公路,和军队在附近筹集物资补给的要求,也为进攻者带来很大的不便之处。以上这些条件如果能够被人们综合考量,那么就会发现水运对军队给养所起的作用根本不是很大。因此,江河对战事进程的影响是微小的,而且并不是一定会起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