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靖皇正是君逸泽请来的,水云公子再厉害,耐不住太后这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见识,估计说了也没用。
所以他就在通传太后来了的时候,移到了殿门口,行过礼之后便立刻跑到御书房去找西靖皇了,直言太后要找洛雅和水云公子的麻烦,西靖皇二话不说也就往这边来了。
因着御书房与这宫殿相隔很近,所以这一来一回才一会儿的功夫,谁能告诉他,事态怎么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太后见到西靖皇来,霎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也稍稍镇定了下来,不再那么惊慌。但是依旧情绪激动地指着水云公子道:“皇帝,这个刺客,你快命人将他拿下处死。”
西靖皇脸色更是黑了一层,这个太后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她的脾气品性却是再了解不过了。但是奈何一个“孝”字压着,他只得耐着性子道:“母后怕是误会了,这人并不是刺客,是朕请来的贵客。”
殿中又是静了一静,太后口口声声低贱的商人,要拿下处死的的人,竟是皇上请来的贵客?
太后也是愣了一愣,随即又怒道:“皇帝,到了现在你还要护着玉瑾这个丫头,连带着护着这个刺客吗?他可是要对哀家不利啊!你眼中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
西靖皇却面色一冷,她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次次以“孝”压他,这般无知浅薄的女人,要不是先皇在世时陈家势力太大,不可动摇,她如何能稳坐皇后宝座几十年?
饶是现在,陈家势力亦是不可小觑,否则她以为凭着她耍几句嘴皮子,就能这般作威作福么?
冷哼一声,西靖皇的语气中已经尽是一国之君的的威严了,“太后怀疑朕欺骗你?要知道君无戏言,太后还是慎言得好!”
太后亦知,这西靖皇能这般说便是动怒了,而且绝对是有着非常正当的理由的。如果是平时,她也就罢了,可这次,她亦是觉得自己占理。那紫衣男子竟敢这般无礼,如果就此饶过,还有谁会把她放在眼里?
遂强硬道:“皇帝,就算他是你请来的贵客,但是他对我这般无礼,难道就算了吗?那西靖皇室的威严何在?”
西靖皇心中已经想骂蠢货了,你自己惹出这事,就是自己打西靖皇室的脸。如今这水云公子绝不能处置,你马上就说不处置西靖皇室就没有脸面了,能留个台阶给他下么?
想着台阶,倒是真有人给他搭了个台阶,只听水云公子淡淡道:“在下素来听闻西靖皇英明无双,必不会为了所谓的皇室威严而不分是非黑白。”
西靖皇自然顺着台阶下了,“这是自然。”
“那好,我水云公子一向不喜朝堂之争,更不愿看所谓皇室贵族的脸色,故而一直不应各国皇室要邀请,逍遥山野之间。”
“想当年西靖战神洛将军和淑雅公主曾对我的母亲有过恩情,而这恩情,我也一直铭记于心,但是一直无以为报。悉闻洛将军竟战死沙场,而洛将军之女竟巾帼不让须眉,请旨出征,我深感佩服。”
“而此时,我也意识到报恩的时机到了。于是便赶赴西靖疆场,待我找到玉瑾郡主时,两国已停战修好。我将其中缘由告知玉瑾郡主,并许以一个条件。玉瑾郡主却毫不犹豫地请我成为西靖的皇商,予以西靖最大的支持。”
“于是我就跟着玉瑾郡主回到西靖,接着便接到你的请帖。虽我不喜这般宴会,但是还是同玉瑾郡主一同而来。”
“我已经说过,不喜与皇室尊贵的人交往,奈何太后身旁这位郡主一直纠缠不休。”
“后来四皇子告知这位郡主我是来竞选皇商的,这位郡主立刻脸色大变,硬说我羞辱于她,口口声声称我为低贱的商人,叫我跪下向她磕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自是不会这般任由她折辱。幸而四皇子乃是通情达理之人,制止了这位郡主的行为,她却是哭闹而去。”
“可没想到,这位郡主并不罢休,却向太后告状。而太后一来,竟直接问罪于玉瑾郡主,要她罚跪佛堂,还要调教她,并将我拖出去斩了。若光是我也就罢了,但我万不可让玉瑾郡主受到牵连,便只有出手相护。”
“而这一护,不知怎么到了太后眼中,竟变成了刺客,这还真是叫我有口难辩啊。”
水云公子话已经说完,但是殿中依旧一点声音也没,大家在听到“水云公子”四个字时,已经完全惊呆了。
水云公子?天下第一首富水云山庄的水云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的水云公子?饶是南宇皇见了也得礼让三分的水云公子?从不接受各国皇室宴请的水云公子?
这实在太让他们措手不及了。
而太后的脸色和玉凤郡主的脸色也是不太好,她们自然也知道水云公子,毕竟他们吃穿用度好多东西都是出自水云山庄名下的产业。没想到他们以为的低贱的商人,竟然还有几分身份。
君逸泽之前的顾虑实在太正确了,太后和玉凤郡主这般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实在难以理解水云公子这个身份究竟有多重。在她们心中,毕竟水云山庄还不是要靠她们消费,这水云山庄,只是为她们服务。
商人嘛,做得大一点,受欢迎一点,难道就高贵起来了?还不是低贱的商人?难道就能变高贵?这就是她们此刻所想。
西靖皇听完水云公子那番话后,才发现这个不是什么台阶,摆明了也是要向他讨一个公道啊,这下却是更加难办了。
却听玉凤公主开口道:“你根本是强词夺理,明明是我对你说话,你不回答,最后还说,不会和什么阿猫阿狗结识。否则的话,我怎么会生气?”
水云公子冷冷一笑:“我不愿与皇室之人说话也是罪吗?至于不愿与阿猫阿狗结识,难道郡主愿意与阿猫阿狗结识?郡主这般生气,莫不是对号入座了吧?”
玉凤郡主一愣,又气又羞又恼又怒,却是又没什么话可以反驳,最后却只能委屈地对着西靖皇道:“皇伯伯,这个人根本是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