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的感觉在两方人马中间飘过,方才手持青蟒的女子轻移莲步,来到血衣男子身旁,装出一副柔弱状,轻启朱唇,无比惑媚:“化血哥哥,那个大阵挡在奴家面前,奴家心中好是害怕。”说话间竟要凑上前去。
听闻女子娇滴滴的话语,血衣男子非但没有挺身而出,反而退后几步,眼眸中闪过的竟是强烈的警惕,故作淡然的回答:“他们道天宗竟然如此不怕死,那么就让我们血屠教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好叫天下修道者领教领教血屠教的厉害!”
此刻从旁边又走出一个身穿黝黑布袍的老者,布袍下低沉的声音传出:“诸位,老夫也不反对与道天宗搏杀,只是咱们如此大费周章的跑来,若是由于耽搁而未抓到教主所需之人,这,恐怕在场没有人担当得起不起吧。”
“教主。”听闻这两字,其余两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内心更是极为忌惮那个杀伐果断,性情变幻无常的大佬。
蛇女干笑一声,堆起笑脸:“这个,雾老,教主所交付之事我等必将鞠躬尽瘁。”说话间,蛇女一指道天宗众人身后连绵的山丘,信誓旦旦:“那人依旧在那山丘中藏匿着。”
黝黑布袍下闪过两道寒芒:“哦,不知蛇护法如何知晓?”声音中满是诧异:“意念扫寻,恐怕蛇护法还未练到金丹真人之境吧。”
“这世上,意要知晓一样物件的下落,方法恐怕也不是只有高深的修为才能办到吧?或许对于寻找与灵气相关的物件时灵兽才是佼佼者。”
说话间女子摊开如葱般茭白的五指,巨大青蟒那狰狞可怖的舌头慢慢伸到女子面前,轻抚着硕大的蛇头,女子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青环刚刚传出讯息,那个先天武者方才还在运用转化为灵力的气罡。”
“那还等什么,冲进去找到那人,早早交付任务罢。”布袍老者低沉的声音传出。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解决了这里扰人的苍蝇。”血衣男子舔了舔嘴角,凌然说道。
此刻的道天宗众人早已按照阵势排好,借助这阵势,道天宗众人凭空增幅了三成法力。即便是如此,法清,法源二人都难掩脸上的忧虑。
其实也难怪他们如此紧张,以前的道天宗是方圆两百余里最出名的道家门派,以顺应天心,兼修己身为宗旨。自从两百年前血屠教教主横空出世,为了保住无辜凡人性命,道天宗三大宿老连同当代道天宗掌教天乾子联手大战血屠教主。
那一战杀得是天昏地暗,最终以道天宗胜利,血屠教教主重伤逃跑为这场争斗画上句号。不过三名宿老却被血屠教主的阴毒法力所侵袭,三人均因伤势过重而不治而亡,道天宗只有天乾子独自支撑。后来由于凡间各国相互争斗,为了保存精锐,天乾子决定封闭山门。
正是出于门派的禁令,从而间接地阻断了与其他宗派的交流,修炼渐渐变得难以长久,好些弟子困于历练的不足从而导致心境的难以提升,由此大多的实力被困于凝气后期而不得寸进。
望着对面凶焰滔天的血屠教众人,此刻即便法源与法清是筑基中期的高手,内心也难掩紧张。到底能否挡住,这已然成为两人心头的千斤重担。
“看老夫破了此阵。”只见对面一袭黑色布袍的老者大吼一声,将袖口对准道天宗弟子,刹那间两股黑烟自袖口喷出,瞬间便将大阵上空遮得是严严实实,不放丝毫亮光进去。
“雾老,奴家也来助你一臂之力。”黝黑的大阵外传来一声娇喝声。
“咦,这是什么味道,竟如此香。”
“莫不是毒烟,难道那些邪道中人竟如此卑鄙!”
两个靠近的道天宗弟子却在攀谈起来,只是他们不知这一开口,竟使得自身遭受杀身之祸,更是大阵被打破的契机。
“啊”还未等两人继续交谈,两人同时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苦心修炼的法力好似如一潭死水一般风波不起,周身上下好似被抽干了力气,脚下一阵踉跄,两人瘫软在地,冰冷如潮水般向着两人袭来。
这两人的倒下,迫使大阵在衔接过程中出现了断裂,被大阵搅动的天地灵气此刻好似发狂了一般在大阵内肆意穿梭,而哪些弟子出来第一次面临灵气反噬,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最终在灵气反噬中折损了数十人,更有百十来人更是身受重伤。
望这这一切发生的法源,法清二人都面容狰狞,悲愤难当。
“哈哈,血屠教众杀上去!”在一旁看戏的血衣男子望见大阵已被打破,不由得高声呐喊。
狂笑着的血屠教众擎着手中的兵械向着还未从震惊中惊醒的道天宗众人疾驰而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纵使道天宗弟子顽强抗击可是依旧难以抵挡血屠教众的围杀堵截,渐渐地道天宗弟子一个个倒下,将本就血红的地面铺就了一层更为艳丽的嫣红。
“师弟!”好似破魔法音一般,法源朝着法清嘶吼:“为了留存道天宗苗裔,你带着剩余弟子先行撤退去找师尊他老人家定夺。”
“大师兄,法清如何能丢弃你一人在此与邪道魔人拼斗。”法清神情激愤地狂吼。
“师弟,现在并不是在计较个人得失!若是能以我一人的死去换取你们安然离去,纵使在九泉,我也有面目面见道天宗诸位先辈。”默默注视了法清片刻,法源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片刻,停住脚步:“待我向师尊请罪。”
背后法清强忍着眼中热泪,抖动着扭曲的面容,发出痛苦的嘶吼:“道天宗弟子速速回返宗派。”一道道剑光从战局中射出,虽然有一小部分弟子并未能顺利踏剑上天,可还有约三成弟子脱离了战场。
不作迟疑法清一马当先,向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众弟子也随之紧跟其后,渐渐消失在空中。法清在御剑疾驰中丝毫不再顾忌法力的损耗,他强忍着热泪向着宗门而去,将此噩耗告知师尊。
另一方面,留下来的法源周身燃起了赤色的火焰,此刻他愈加勇猛,弹指几下间便杀戮了数名邪道中人。
“嘎嘎,有趣,“燃基大法”,未曾想这正道中人竟还有如此血性之人!”黝黑布袍下苍老的声音传来。
没错,为了掩护道天宗其余弟子,法源选择了这条不归路。要知道一旦筑基,寿命便可平白增添五十余年,身体机能更是得到大大改善,更有望问鼎金丹之境,然而此法一旦使用,便可在一柱香内提升一个小境界,后果则是燃烧一切生命力,失去生命的腐朽躯体如何能承受灵动的灵气,最终结果只有魂飞破散这一条路。
血屠教众人轮番上阵,法源就算提升了功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被血衣男子一刀劈砍在肩上,化作灰飞,消散在人间。
将血色长刀入鞘,血衣男子领着血屠教众人跨过泥泞的血塘,向着秘市隐匿的山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