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霭沉沉。
一群人急匆匆的穿梭在茂密的竹林中,几个呼吸后几个身着绿衣黑帽,手里拿着两柄弯刀的蒙脸大汉落在一辆马车旁,为首的大汉收起弯刀毕恭毕敬的对一个中年长须的男子道:“员外,前方五里已经探明,可以启程了!”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转身撩起车帘,车内坐着二人,中间是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另外一边一个少年青白着脸,出着神。
“封承,如果一会有什么变故,你一定记得保护好自己,去找你师公,我们封家。嗨!”叫做封承的少年并未说话,青白的脸上抽动了一阵。
中年男子转身拱手对众人说:“我封久年今日遭仇家追杀,多谢各位护我周全,我封家无以为报,封某给各位磕头了!”一众绿衣大汉齐齐跪地,为首的说:“员外快快请起,那妖孽人人得而诛之,况且您是我族的英雄,保护您是我们应当做的啊”封久年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只默默的叹了口气,摆摆手,启程。
“不必害怕,那妖孽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是个孽种!”一直闭目养神的妇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愤恨的神色:“承儿,你知道你这个名字的含义么?封家不仅仅要你承载恩德还要你传承血脉你是封家以后的希望啊!”少年抬起头,动了动嘴唇,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要努力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便有希望杀了那妖孽!”封承没有说话,只是抖的更厉害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大汉突然摆手,一行人紧张起来,按住手里的刀环顾四周,马儿不安的打着响鼻,原地踏着,竹林里诡异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其中一个大汉突然暴起双刀直直的刺向封久年,封久年大惊左闪右躲躲过了大汉砍来的双刀,脚下一弯单手撑地双腿踢向大汉的双脚,大汉一个空翻回手就是一刀,封久年只得借力翻身一跃逃离开来,几个呼吸之间那汉子居然刀刀致命,封久年看向大汉只觉得老大汉神色怪异,嘴里嘟囔着什么,这一停顿不要紧大汉双足一蹬两柄刀挥舞着又冲了过来,封久年侧身一斜,用肘击向大汉的肩胛大汉闷哼一声落地,封久年翻身上前死死的扣住大汉,离近了才听见大汉嘟囔着:“杀了我,好疼。好疼,杀了我!”
正当封久年疑惑时,大汉突然大力的挣开了阿忠钳制在地上打着滚,面色青紫眼睛瞪得老大仿佛滴出血来,骇的封久年后退了一步,大汉渐渐的平静下来,正待封久年上前查看的时候大汉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在了一起,封久年看的清楚那是大汉的头和脚从背后碰到了一起,整个人反张着,嘣的一声,大汉浑身爆裂,血浆四溢。
众人大骇,期身围在了马车周围,封久年离得近,走上前去,却看见老八散落一地的血浆中悉悉索索的有什么东西在动,定睛一看,几个金黄色接近透明的小虫正震动着透明的翅膀从血浆中飞出,却见那小虫越来越多,翅膀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嗡嗡声从四面八方的传来,好似见了活人那小东西变得愈加兴奋,呼啸着朝众人袭来。
封久年连忙倒退几步挥舞着两把大刀急急的吼道:“小心那虫子!”可是虫子实在是太多了,那些护卫来不及散开就都着了那虫子的道,一个个扑棱棱的倒地了。
眼见着十几个护卫瞬间倒了一半,封久年大惊失色,拔出长刀护住了自己,警惕的看着四周。忽的一下那些虫子似不见了踪迹,剩余的护卫将封久年和马车围在了中间,惊恐的看着四周,猛地听见一阵咆哮漆黑的林中一只白虎缓缓的走了出来。
白虎身上赫然坐着一个身着红色大氅的长发男子,黑色的长发垂于腰间,额间一道淡淡的粉色印记在惨白的脸上格外引人注意,狭长的眼睛带着一丝不屑,连嘴唇也淡淡的看不出一丝血色。
妖异男子双手环抱于胸,隐约可见的长袍上银光点点,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罐子,脚踝上用红线拴着一颗铃铛,随着白虎的步伐叮叮当当的响着。
封久年大怒,一下跃到白虎面前,一刀砍下,妖异男子并不躲闪,凌空而起单手捏住封久年砍下来的大刀稍一用力封久年的道嘣的一声碎成了几截,抬脚将封久年踹出了老远。
封久年立住身形几个大步又蹿到前面,双手为拳狠狠的击了过来,那男子诡异一笑手一挥断了几截的大刀嗖的一下直飞封久年的面门,封久年眼见侧身已是躲闪不及只得双膝一弯,大刀呼啸而过深深的扎进了树里,男子哈哈大笑:“父亲,你老了,当您那意气风发的大侠风范哪里去了?哈哈哈。”
封久年吼道:“妖孽,你不配叫我父亲,我今天拼了这条命也要清理门户!”男子邪魅一笑:“门户么?父亲你早就把我逐出封家了呢!”面色一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听好了我是灵族乌眸圣使颜恨天,是我灵族杀了你们!”
说着飞身而起,立于马车车顶,掏出竹笛放在了嘴边轻轻吹了几个音符,众人还在跃跃欲试冲上马车,不料刚才倒地的那些护卫一个个的站了起来,直愣愣的拿着刀向他们冲来。
封久年大吼:“快挡住他们!他们中了蛊了!”封久年刚要往马车方向走,那些中了蛊的护卫就冲了过来,眼神涣散,拿刀就砍,封久年失了武器左右闪躲,甚是狼狈。
颜恨天收起笛子哈哈大笑,一脚踩碎了马车的车顶跳进了马车,马车中的妇人一脸无畏的表情,破口大骂,一旁的封承早就吓得晕了过去,颜恨天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抓着那妇人的脖子憋得那妇人不能言语,颜恨天狠狠的说:“你!该死!”手上一用力拗断了那妇人的脖子,妇人脖子一歪没了生气。
颜恨天一笑抓起昏过去的封承跳出了马车,封久年想要冲过来却被那些中了蛊的护卫挡在了一边,封久年捡起了一把刀朝那些僵尸一般的护卫砍去,可是那些中了蛊的护卫根本就没有痛觉,甚至被砍断了双足还在地上爬着,血流了一地也没有后退。
“封久年,这是你最疼的儿子吧!”说着颜恨天一下挖出了封承的双眼,封承疼的在地上翻滚着嚎叫,满脸是血,不停的喊着:“我的眼睛。。”封久年仰天长号,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抱住了封承,不管后背被砍了多少刀就那么死死的抱着封承颤抖的身体。
“原来,父亲也会哭,也会心疼呢!”颜恨天面带笑意的看着封久年,封久年已经说不出话了,却还在用身体替封承一刀一刀的抵挡着攻击,颜恨天的面色冷了下来,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罐子,持于胸前,念了一段什么,那些还在拼命砍砸的护卫都停住了,不一会的功夫就个个反张着身体爆裂了一地,密密麻麻的虫子成了一条直线飞进了那个金色的罐子里。
颜恨天收起罐子拍了拍手,一脚将封承踢飞,封承哭号着求饶,颜恨天鄙夷的看了封承一眼:“我亲爱的弟弟,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封久年的儿子呀,你不是很威风的么?”封承顾不得哭嚎立刻改口:“久哥哥,我错了,你原谅我放过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做奴隶,求求你放过我吧!”
“奴隶!”颜恨天抬手一抓,封承被凌空抓了起来,不停的蹬腿,颜恨天冷冷的说:“你不配!”颜恨天抓着封承扔向了白虎,白虎呲着牙,留着口水看着满脸是血的封承,颜恨天打了个响指头也不回的朝密林深处走去。
只听得树林外一阵撕扯的声音。。
颜恨天站在一个矮矮的竹楼旁,竹楼后面是一片湛蓝的湖水,水面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借着月光看去湖面上开满了娇艳欲滴的萍逢草。
通往竹楼的小径上到处都五颜六色的蝎子蜈蚣和半米多长的蛇,看上去甚至骇人,只是颜恨天走过那些毒物纷纷让路,有的甚至躲闪进了旁边的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竹楼里有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缓缓的飘了过来,跪在了颜恨天的前面:“恭迎圣使!”声音冷冷的透着股魅惑的怪异,那个女子的头上正顶着一朵不知名的花,好像长在了头上,是的那女子没有头发,整个脸就长在花里,身下的绿色裙摆犹如一片片的叶子,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四处飘荡游走的花。
颜恨天摆了摆手,女子悄然退下,颜恨天想了想摇身换了素白的衣服进了竹楼。
竹楼里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一旁的神龛上摆着一个灵牌,颜恨天抚摸着破旧的桌椅沉默了半晌,走到灵位前,一字一字的摩挲着。。一滴滴泪水湿润了令牌。
颜恨天喃喃的说:“等了十几年,我终于替你报仇了!可是为什么我没有那么的高兴?你能告诉我么?”颜恨天默默的走出竹楼,身子凌空飞起,躺在了水面上,看着周围的萍逢草思绪回到了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