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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自是新世界

艾米达尔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根巨大的黑色立柱好似离铉之箭一般从面前飞过!那柱子似乎是被一道十分恐怖的力量精准的从远方投掷而来的,不偏不倚的正好击中了艾米达尔面前的骑士王亚瑟,刮起的那阵冲击波气浪将艾米达尔整个人如同纸片一般吹飞了出去,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另一根黑色柱子已经从不远处的天际飞了过来,这次艾米达尔没那么幸运了,他根本来不及跑开,五脏六腑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天空中的巨大立柱越来越近,身体却无力做出反应。

“可恶!”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个矮小的身影冲了出来站在了艾米达尔的面前,正是阿瑟·潘德拉贡,他从剑鞘中将宝剑“噌!”的一下拔出,随手将剑鞘扔在一边,气定神闲的举起和他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大剑朝着天空奋力一挥,那势不可挡的巨大圆柱便在一瞬间飞灰湮灭了。

“好!好厉害!”

“你还发什么呆!”

没等艾米达尔尽情感叹那一道斩击的威力,亚瑟赶紧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飞奔而去。

刚才还一片平整的战场这时候已经硝烟弥漫,黄沙漫天了,飞奔之中艾米达尔似乎看见有一个男人踏着烈焰的波涛冲入远方敌阵的中心,他站在高处散发着比至高云端上的烈阳还要闪耀的金光、弯弓搭箭一瞬间连续向着天空射出不知是八只还是九只白色的羽箭,在黄沙的映衬下,那箭矢仿佛只是划过天际的流星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让艾米达尔感到奇怪的是刚才还自信满满的亚瑟现在却慌慌张张的拉着艾米达尔的手不停的向着列阵的后方逃窜着,转头一看原来不只是亚瑟再逃跑,同时刚才那几位叫嚣的最厉害的包括那位站在战车上的长胡子大叔也在逃跑。

“喂!这边这边!大家赶紧躲进来!”

也不知突然从哪出现了一桩光华四溢但却和战场格调完全不符的大别野!仔细一看那屋子的外壁竟然是用各种宝石、翡翠、琥珀镶铸而成的,十分奢华,那精致的大门前一个身穿夸张连衣裙的贵妇人正跳着脚对众人大喊大叫着。

亚瑟也没多想,拉着艾米达尔就卯足了劲就朝着那屋子跑去,四周围那种黑色的巨大立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远方的天空中不时射出一道跨越天际的惊雷在列王的阵营里炸裂开来,也不知是哪个年代,哪个地域的王者们就这样被任意炸上了天!

一进到那幢别野里,艾米达尔就跪倒在地上开始气喘吁吁,进来的众人无一不是累的趴在地上,就是倚在墙边喘气。

“搞什么!这跟计划的完不全一样嘛!你们到底在干嘛,像一群没头的鸡一样乱窜!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那贵妇人便是刚才亚瑟向艾米达尔介绍过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也不知她是再向谁抱怨,正双手抱臂一脸的不悦,那身华丽的连衣裙也沾满了灰尘,看样子也是落魄不堪。

听到俄国女皇不停的出言不逊,刚才在战场上最嚣张的胡子大叔好像有点不爽,但毕竟是寄人篱下躲在别人的屋子里,大叔也不敢太硬气,于是说道:

“的确是跟计划的不一样,但这绝对不是我们的错!一定是漏掉了什么比较关键的因素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会是什么?为了这次争霸战,我们准备够多了!现在后羿和美尼斯他们正在对面帮我们拖延时间,你们赶紧想想有用的点子啊!”

亚瑟也显得很焦急,虽然不太懂具体状况,但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艾米达尔至少知道现在他们处境非常不妙!

“那我们只好先撤回门里了?”

胡子大叔试探性的说着,屋子里的众人没有一个回应,但大多应该是默许了的态度,因为人人都投来恳切的眼光。

“既然始皇帝都缩了!我们赶紧撤吧!”

俄国女皇大人见状也附和着,众人随之也渐渐坚定撤退的念头,唯有亚瑟好像一副难以割舍的样子,他皱着眉头只身站在那屋子的大门前好像不想让众人离开。

“大家听我说!我们应该还有机会!别走,等一下~~~~”

女皇和始皇帝皆把这个小个子骑士王的话当作耳旁风,执意要撤,眼看着众人零零散散准备集体商议着逃回门那边的大厅里,这时候只听见艾米达尔大喝一声:

“都给我站住!”

众人的目光随之都被这陌生而引人注目的声音所引去,包括亚瑟,每个人都用一种疑惑或呆滞的眼神望着艾米达尔,短暂的尴尬后艾米达尔继而说道:

“我有办法!大家别这么早就放弃了,我们踏入战场好像才不到三分钟吧?还没见分晓,也没有正面接触!怎么能逃?”

于是乎始皇帝问道:“那阁下有何高论?”

艾米达尔道:“我看这大别墅挺坚固的!好像挨了几下都还没什么事,等会我们在冲一次,对了!我听亚瑟说,只要碰到中央的那颗球应该就算是我们赢了对吧?大家只要听从我的~~~”

艾米达尔想了想措辞后继续说道:

“只要听从我的请求!一定能成功的!”

“开玩笑这可是琥珀屋!不过新来的,你可要知道,这千百年来年,还没有那个人类碰到过那个球哪怕是接近它一点点。”叶卡捷琳娜大帝用一种略带嘲讽的口气警告着。

“没事!大家信我一次!反正输了我们也只能回到那个孤寂大厅里继续不知所措吧,我倒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输的!”

从刚才开始艾米达尔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好像压抑不住的涌出体内,不仅仅是身体方面,好像精神上也有些亢奋,凭着这股感觉,艾米达尔觉得他们也许还有机会!但仔细想象这不就是脑子一热的表现吗?

接下来又是一会短暂的沉默,大家都尽量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但最先站在艾米达尔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亚瑟王!

“我相信你!并且以我的剑起誓,他将守护你,直到永恒胜利属于我们!”

看见那年轻人得到了骑士王的庄重誓言,始皇帝紧接着第二个站了出来。

“好,既然如此,我将我最后的大军压在你的身上!反正我也厌了!我不想再回那个无聊的地方了!”

“你们是认真的?唉。”

俄国女皇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众人,也不知怎么,到底从哪传来的一种信任和冲动,冥冥之中她似乎也感到那个年轻人的话也许真的可行!?

当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后,又是始皇帝一马当前冲出了琥珀屋,但这次不同,他并没有只身一人冲锋在前,好像只是一骑可笑的送死先锋。

只见始皇帝手中长剑一挥,四面八方的嚣张肆虐的狂风好像受惊的鸟儿们四散而逃,那平坦而安详大地上,一双双手臂、一只只长矛和枪盾、一个个头颅和面容从黄沙之中显现出来。

“秦军!铁枪阵!”

那从大地之中爬起的士兵们在始皇帝的指挥下立刻组成整齐而庞大的军阵,长矛一排接着一排摆在前方,那些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被那飞来的柱子击垮后,军阵立刻由后方拔地而起的士兵添上维持着完整,就好像一个可以快速复原的巨兽一般!

在始皇帝不知从哪招来的军团掩护下,艾米达尔和亚瑟紧跟在后,军阵迅速的突入了敌阵,艾米达尔看不见那些被弥散的烟尘所遮掩的敌人,也好像听不见战场上战士们震天的杀声,但那天空中的黑球他却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神将那唯一的目标锁定不动,双脚一刻不停的交替着。

战场上的这一举动似乎引起了所有列王们的迅速的反应,所有人都开始以始皇帝的军阵为主体拼死进行掩护,那各个时空不同文明的战士们喧嚣着,呐喊着仿佛这里才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战场!

眼看着计划似乎可行!可就在这时那黄沙大漠突然被无形的一刀斩成两半,一道几乎无法越过的鸿沟赫然出现在急速冲锋的军阵前,所有人的脚步也不得不因此停下来。

“这!这怎么办?”

艾米达尔顿时傻了眼!这场景简直就像是在作弊!可胜利就在眼前了!只差一步,艾米达尔就可以..

“喂,骑士王大人。”

“怎么?”

“打过棒球吗?”

“棒球?”

“没错,我当球,你的剑就是棒。”

“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让你把我当作球!然后用剑把我挥出去!”

这个疯狂的提议让亚瑟目瞪口呆,可是他并没有迟疑什么,额头上虽有汗珠,眼神里也满是不可思议,但骑士王还是摆出了动作,他将大剑横在胸前,艾米达尔颤颤巍巍的站了上去,那样子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喂!我可要挥咯!?”

“嗯~~~!”

直到剑身转动那一瞬间,艾米达尔的身体似乎都还没有找准平衡,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剑上掉下来摔个四仰八叉,可就在亚瑟调整步伐准备奋力一挥时,艾米达尔似乎如有神助般变得灵巧了起来,他在那宽阔的宝剑上好似舞蹈般转了一个身让后做了一个半蹲的姿势,亚瑟也不需要提示或者什么信号,他知道时机已到,于是全身的力量便迸发出来,随着宝剑在半空中旋转一周,艾米达尔在最后一刻奋力一跃,那双脚的跳跃力和亚瑟挥剑的力量相互作用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艾米达尔就这样像飞舞的棒球一样一跃而起朝着天空中的胜利的目标迈进。

不过鸿沟还是太过巨大了,那目标随着艾米达尔的飞起并没有慢慢接近的感觉,相反它是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模糊,艾米达尔仿佛能听到亚瑟的叫喊,也许还能听到列王们的叹息,这感觉似曾相识?好像以前也有一道门?艾米达尔就是无法靠近那门一步,是自己跑得不够快吗?想到这里,艾米达尔那模糊的记忆突然电光火石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看见许多张面孔,有一张最为熟悉,那人有着灰白色的短发,和一双银色的眼眸,虽然异常的美丽但整个人却显得苍白无力..

“阿凯亚人!前进!”

天空中闪过三道武士刀一般的优美弧线,天际飞来的那些要命的柱子也仿佛是被武士刀斩成了粉末,一个也无法接近艾米达尔,一条巨大的黑色战舰凭空冲入战场!阿凯亚人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遥远的时空里响应了他的主人的召唤!

艾米达尔在阿凯亚人号那平稳的外部前装甲上打了几个滚,让后四平八稳的半蹲在舰桥指挥室的基座上,他的目标也随之越来越近!

..

“哎?”

一睁眼,艾米达尔站在一个四面墙壁都黑漆漆的房间里,那房间的墙壁和地面上似乎都软绵绵的,自己应该是已经触碰到了那黑球了啊!按照亚瑟的说法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胜利了,也就是说..

前方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那人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身上穿着散发着黑色烟幕的怪异盔甲,盔甲上印着的人脸装花纹让艾米达尔感觉十分难受!好像注视着那些人脸,自己就会迷失于那一双双黑漆漆的窟窿里!

艾米达尔冷静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背后隐隐约约似乎伸出四肢,那四肢在阴影中好像连接着房间的墙壁,艾米达尔仔细看了看脚下的地面,他发现那地板上满是硕大的黑色羽毛。

“坐吧。”

那戴面具的人发出一种似是而非的声音,虽明白其中意思,但让人感觉那好像根本不是人类的言辞,或根本不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艾米达尔将自己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这个问题,好像有人已经回答过你了。”

艾米达尔回忆起亚瑟曾经说过的话:“胜利了!我们就可以直面造物主了哟!”

“你是!是神吗?”

“不如问点有意义的如何?当然你的第一个问题也许是你最迫切的,但你有没有发现?它也是最无关紧要的,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如何?”

艾米达尔身后果然突兀的出现了一把木质的椅子,他听从那人的建议坐了下来,但心中仍然难以安定。那人似乎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双手合十搓了搓,显得自己像是更接近于艾米达尔的存在。

也没过多久那人开口道:“这样好了,我让你问三个问题,没有其他的界限,就三个问题,我都会回答你,但不管你满不满意,你都得接受我的回答,前提不是你相不相信,而是你接不接受,明白了?”

艾米达尔木头似的点了点头。

那人接着说道:“好吧,第一个问题。”

“我现在在哪?”

“所有疑惑都是人心所生,人的内心里所谓意识、意志只占有很小的一部分,大多数情况你们是浑浑噩噩、我说得简单一点,人类一辈子如果能活一百年,有九十九年你们都在发呆。”

“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我说话的时候别打断我!”

“..”

于是那人又接着说:“我换言之,就是你们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内心和思想,不过退一步而言,你们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完全掌握,因此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可是还不是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吧!那我这么说好了,你一定认为自己在一个陌生而封闭的环境中吗?难道你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大脑传递给你的化学信号而已?说不定你的身体现在还在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或者!你的身体还在那特欧明吕贝克号的走廊里发呆?”

“你说什么!”

“你有可能是在做梦,孩子。”

屋子里的墙壁抖动了一阵,就好像是活物一般!艾米达尔发现,不只是地板,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上也满是黑色的羽毛。

“我在做梦?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第二个问题了,那什么是意义?人类对意义或者含义的定义是什么?那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在文明发展的初期,人类抱有着一种对于神的敬畏,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不在抱有这种可笑的敬畏,他们转而研究并崇拜更加贴切实际的东西,你们称其为无知和认知上的差别,可是当发展到了依靠认知可以航行于宇宙这个阶段以后,人们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完全掌控所有,无法掌控世界!就想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心一样,无知仍然占据多数派!这和千百年之前的人类文明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这时候那人做出了一个让艾米达尔十分在意的举动,他慢慢将自己的银色面具摘了下来,艾米达尔紧盯着那人的脸,直到他完全拆下面具后,艾米达尔惊讶到甚至双手发抖!那人银色的双眸,苍白的面容,正是伽罗琳的脸,等等!伽罗琳?她是?

摘下面具后那人继续说道:“很多事情是无法用常理来衡量的,人们大多都自以为是,在难题真的降临在自己头上之前,一般都保有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不是说了吗?未知不仅仅来自外界,也来自内心,比如爱情之类的玩意。”

艾米达尔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情绪十分激动,那人为了稳住他,连忙又带上了面具,艾米达尔喘着粗气,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身体好像十分痛苦的说道: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对吧!”

“没错。”

“怎么才能达成我的目的!”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你得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艾米达尔准备开口,他似乎早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了,此刻的他的意识和记忆也回到了加基森离开前的那一瞬间,他十分后悔,他想让她伴随在身边哪怕多一分钟也好。可就在艾米达尔准备说出的时候,那人突然打断了他。

“冷静!冷静,孩子,在你诉说之前,我想提醒你一下,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人们大多自己为是,人类讴歌的所谓一切宝贵而美好的东西,精神上的,物质上的,不管是知识方面,还是思想方面,他们从来都把成果占为己有,从来没有想过,这有可能是神的恩赐,嘴上可能这么说说感叹一下,但是压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好好想想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错!你在做梦,然后是第二个问题,这一切有没有意义呢?亦或者说是真还是假的?最后是你的决定,你是要遵循着你的常识而达成所谓的目的,还是大胆尝试认知以外的抉择?还记得新黎明宣传口号的开头是?”

“自是新世界,亦是新黎明。”

“很好,那么现在说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艾米达尔冷笑了两声,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虽然上面根本没有尘土,虽然眼神里好像还在简单抉择什么,但是嘴巴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呵呵,那还用说,当然是达成新黎明船团的至高使命,完成星海征途,抵达新世界!”

“很好,我回答你的问题,要达成你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运气够好,你就能去新世界。”

“运气是吗?我觉得我运气一向挺好呢!”

“既然如此..”

那面具人突然站起身来,一张黑色的桌子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桌面平整的放着两张红色的纸牌。

艾米达尔看了看那桌子又看了看面具人,那人紧接着说道:

“抽一张比大,这里的两张牌里,一张是K,一张是Joker,你赢得了我,我就送你去新世界!”

艾米达尔毫不迟疑,他上前面随意拿起一张牌,双眼扫过牌面,然后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赢了,王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存在,我的新世界里不需要Joker!”

当艾米达尔将牌砸向桌面的那一刻,一把巨大的镰刀将那张牌和桌子乃至整个房间都一分为二,世界突然从黑暗之中陷入一片强光。

等到艾米达尔回过神来,自己舒服的躺在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虽然艾米达尔从未见过真正的世界应有的姿态,但是他本能的知道远方的地平线上,那蓝色的是天空,绿色的是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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