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船团必须互帮互助团结一致..”
硕大的厅堂里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有船团中难得一见的绿色植物,整个大厅色调偏红,各个船队的旗帜挂满了天花板,房间里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古老的画像也不知画的是谁的像,地毯上深沉的颜色好像一股征兆一般提醒着人们自己正身在何方,这里是核心舰队旗舰,也是整个船团的总旗舰特欧明吕贝克号的议事厅,长桌右边从头数第三位正在发言的是一位从面容上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红色的长发和典型的西欧人面容,艾米达尔也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偏见那女人在他眼里看起来十分皱着且别扭,她是厄齐尔船队的代表。
艾米达尔和加基森舰长坐在长桌从左边倒数第一二位,整个新黎明船团拥有二十个船队,而这个座次则是自由选择的并没有特殊的安排,那些个爱出“风头”的船队代表会主动往前坐靠近核心舰队的那些官员,像这位女士恐怕有一肚子委屈要向大总统阁下宣泄呢,艾米达尔心里暗想着。
“殿下,你觉得安德烈斯女士的方案如何?”加基森压低声音偷偷询问者一旁艾米达尔王子的想法。
“狗屁不通,我想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面临的是什么,竟然会建议船团沿着红色区域进行小角度的折返行驶,这跟原路返回有什么区别?还特意绕个弯子。”
“也许她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我看这位女士只是想借这次船团危机重新分配宝贵的资源和权利而已,你看那家伙振振有词的说了一大堆有关于今后的船队规划方针和政治考虑的企划,我看她根本没把这次危机放在眼里,不过也对,厄齐尔船队本身就危机四伏了,说不定为了她的这个提案,她还会使些意想不到的下作手段呢。”
“是么?”
“大名鼎鼎的加基森舰长会需要我这个小鬼头来帮你说明吗?算了,我算是受够了这些白痴们的闹剧了,那个女人再不停下我恐怕也要被她给洗脑了。”
说着艾米达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立刻打断了安德烈斯女士慷慨激昂的陈词,加基森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年轻王子从角落里传出的声音十分陌生而引人注目,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其他船队领袖目光也被马上吸引了过去。
“好吧,我想各位听了这么久的迂腐无能之言耳朵可能有点受不了把,不妨来听听我的建议换换口味?”
“你是谁?哪个船队的?竟敢如此无礼?”被这突然出现的年轻王子跳出来劈头盖脸一顿羞辱,安德烈斯显得有些发懵。
“我是贝克特舰队的提督,也是贝克特船队的正统领袖和代表,阿玛拉斯。艾米达尔王子殿下。”
听到王子的自我介绍后,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毕竟这位年轻的贝克特船队领袖几乎是第一次出现在特欧明吕贝克的议事厅里,长桌的正前方坐着一位白胡子老者,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众人安静,随后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让艾米达尔继续说下去。
通过对核心舰队的实时传输星图侦查资料的分析,艾米达尔将那条如同悬崖峭壁般险峻的通道指了出来,王子精妙而简单的解说和高明并有效的演示手法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哗然,虽然艾米达尔在来这之前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和抵触但是临时做的功课却并没有因此而拉下,有的代表当即表达出了对年轻王子敏锐判断的大力赞赏,有的则认为这计划是否太过冒险开始左右权衡,还有的则一脸不以为然,只顾着嘲弄和不屑。
“这根本行不通!那小子简直就是..”
一副你这个毛头小子胡说八道的不屑表情写在安德烈斯的脸上,艾米达尔则若无其事的反驳道:
“是啊,因为安德烈斯女士根本不懂宇宙远洋的基本规则,大家听我说,这是唯一的机会,这次的红色区域不同于以往,情况的发展很可能跟当年的雅典娜飞盾事件同样严峻,我们大家都得做好觉悟才行,到底是听从安德烈斯女士的折返方案沿着这毫无生机的宇宙行驶四万年的时间,还是按照我的方案大胆一试,就看各位如何英明决断了。”
那红发女人被这伶牙俐齿的一番说教后竟然毫无还嘴的余地,她只能睁大双眼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傲气冲天的青年。
“安静!”
站在那位白胡子老者身后的一位男子突然高声喝道,看样子他应该是大总统的助理之类的人。
“下面开始进行整理投票,点到名字的船队领袖一会留下来,其他人先暂时出去待命。”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船队代表都是在会议上没有发表仍和意见的,大总统的这一举动让艾米达尔也有点看不透,议事厅外的走廊上,其他船队的代表们都零零散散的靠在墙边,有的直接坐在地上,大家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包括刚才的安德烈斯女士,就在艾米达尔正考虑着核心舰队会如何决策时,一队士兵突然走上前来。
“请问,您是贝克特船队的代表吗?”这些士兵穿着厚重的单兵外骨骼,头盔上长着三只红色的“眼睛”,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完全的电子化处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机器人士兵,但其实这只是VP-3型宇宙作战服给人的假象而已。
“怎么有什么事么?”没等艾米达尔回应,加基森舰长便走上前反问道。
“我们是遵核心舰队安全保障部长官之命给诸位代表分配保卫人员的,每一位代表必须要有两名以上的随身护卫人员。”
加基森回头看了看艾米达尔殿下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艾米达尔故意将头偏到一边假装没有看见,示意让加基森回绝他们,可是..
“非常感谢,贝克特船队一共两名代表,请分配给我们四名护卫。”
艾米达尔听到加基森出乎意料的回答后,拼命朝他使眼色,可是并不管用,无奈他只能将加基森连忙拉到一旁低声呵斥道:
“你在干嘛?什么护卫人员,根本就是监视人员嘛!没事干嘛找四个人来看着我们?”
“我觉得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以往核心舰队安保部是不会给船队代表分配随身护卫人员的,这次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我们的护卫队按照规定是不能登上旗舰的,所以我认为还是接受这些护卫比较保险一点。”
“好吧好吧,你说了算!”虽然艾米达尔从上船到现在就一直没什么好脸色,但这次似乎是真的十分生气,他的眼睛不经意飘到那些士兵身上就会连忙厌恶的躲开,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一般。
那位厄齐尔船队的代表安德烈斯女士好像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身体有些不舒服?她正弯着腰扶着墙壁,身旁的士兵似乎并没有没注意到什么,这一切反而被加基森敏锐的看在眼里,如果不去注意她那张皱着的脸而只是观察那双眼睛,加基森认为那张皮囊下可能隐藏着另一番姿态。
加基森本能的认为此次会议有其他更紧迫的目的,但是艾米达尔在议事厅的锋芒毕露却让他忽略了一些关键人物,他一心想着王子鹤立鸡群的作法定然会惹人非议。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加基森的语气里并没有表现出担心,但是眼神里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忧虑。
“你是说我的发言?哈,有什么不好的?这些家伙就知道畏首畏尾,做事根本不从船团的大角度来考虑,每个人都只顾自己船队的利益想从核心舰队捞取更多的资源和特权而已,不过根本没有胆量挑战核心舰队的权威!”
“可是就像您说过的一样,也许他们会在背地里使些下作的手段呢。”
“别担心,我敢肯定大总统阁下会采用我的建议,只要他还没老眼昏花,当船团顺利通过走廊的时候,安德烈斯那个女人就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无知了。”
王子似乎还沉醉在自己刚刚在议事厅出尽风头的样子里,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加基森那终年一成不变的脸上竟带有一丝笑意,这一幕让艾米达尔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往事,虽然艾米达尔一直没有认识到但是对于他来说加基森也许就是他教父一样的存在。
艾米达尔的印象中父亲总会把一位名叫加基森的舰队副官提在嘴边,父亲常说这位勇敢而坚强的副官却有着一双悲伤无助的眼睛,当时艾米达尔只有十三岁但却对这个名字十分熟悉,虽然他从没见过这个名叫加基森的副官,直到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