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伯父也就是当今开成皇帝,是一个矫勇善战的皇帝,所以他在任这二十年国土边境向北扩充了五百里。而且他治国有方,深得百姓爱戴。但是人都有老的一天,如今已经六十岁高龄。不过优秀如他,又怎是一个服老的人,所以在迟暮之年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鲁莽的决定。
大雍开成二十年,北方蛮夷匈奴南下,意图染指我大雍国土。当朝太子唐明主动请缨迎战。顺便提一下,皇上兄弟四人,除了我父王有我和王兄唐中两子,其他三人都是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说太子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他若冒险去迎战,如遇不测,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丞相张秉带领群臣集体上折子,求皇上另选统帅。
但是,皇上认为太子已过而立之年,离接掌玉玺已经不久,应该历练一下,而皇上自己为了太子安危,竟自己担任主帅,携太子征战沙场。这下可把那群老臣们急坏了,太子去冒险已经很离谱了,连皇上也去,这仗打起来少则半年,多则好数年。不说输赢,这打仗期间偌大的大雍谁来管!所以我认为这位一年只能见一面的皇帝伯父已经老糊涂了,当然这种杀头的话也只是心里想想。不得不说张秉真是一位忠臣,他在皇上寝宫永乐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最终打动了皇上,答应同群臣商量其他方法。
我也不得不说,张秉真是一个老混账,他上书说皇上既然铁了心让太子出征,那就再派一位善战的副帅去协助太子,而皇上乃万金之躯应继续留在京城为天下掌舵。说的诚惶诚恐字字珠玑。皇上也觉得有理,就批了这道改变大雍命运的折子。忘了说那位善战的副帅是我的父王——秦王唐玉。
本来我已年过十八,到了成亲的年纪,和镇南大将军的女儿苗芝已订好了亲,正准备成亲。结果被匈奴这么一搅和,婚期只得延后,我只能继续天天在书房里想象我这位未来妻子的样子。大哥不像我这么没用,他自小读书习武都很用功,还经常协助父亲处理封地内的大小事务,这次他要作为先锋随父亲出征。我武功平平,四书五经也只是粗有涉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父王和王兄出发前一天晚上陪他们喝一碗践行酒,说一些会好好把封地内的事打理好之类的话。
开成二十年三月初五。太子唐明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奔赴北疆,誓要把匈奴杀个片甲不留。大军抵达前线之时,北疆已是一片哀嚎遍地的惨象。不过匈奴毕竟之是一个游牧民族,他们的统领阿图瓦也是一介莽夫,跟我大雍二十万大军相比还差之甚远。开始太子还听取我父王的建议凭着己方的优势稳扎稳打,逐步收复失地,敌军节节败退。太子渐渐变得大意,他认为都是凭他的运筹帷幄才频传捷报,开始一意孤行。匈奴虽然鲁莽,但是不傻,他们凭着对地形的熟悉边打边退,虽然撤出了一些抢占的城池,但也没有太大的伤亡。太子建功心切,自大的想把那些蛮夷全歼以壮我国威。率领大军深入那片几乎完全陌生的荒凉之地。
我父王无奈跟随太子深入敌境之后,很多的将士不适应那里的气候病倒,加上对地形不熟,连吃败仗,完全是敌在暗我己在明的境地。我军颓势日益明显,父王请求太子收兵,但是太子担心会被天下人耻笑,继续一意孤行。最后在一个叫一线峡的地方太子遭遇匈奴伏击,虽然将士齐心奋力抵抗,但是匈奴趁乱将太子抓获了。阿图瓦扬言雍军不退必杀唐明。父王只得带领残余将士回京领罪。
父王还未赶回京城之前,皇上已经收到飞鸽传书知道了太子被俘的事。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敌国俘虏,身为一国之君心情可想而知。皇上连下了七道圣旨催促父王尽快回京。也许是对我不放心,张秉派人把我和王府家眷街接到了京城,一天到晚派人看着我们。
大军回京那天飘着鹅毛大雪,冰冷的石板大街上空无一人。父王和王兄直接被去了铠甲押到了掌刑司。没有任何人敢说情,也没有提审,父王被发往皇家云山寺出家为太子祈福,王兄唐中被判充军滇南,幸亏皇恩浩荡把放回了父王的原封地西蜀,考虑到没有父王和王兄的照顾,派了御书院的王义山学士随我一同回去,实则是为了监视我,这个我明白。
刚回到西蜀王府里,还未来得及歇息,管家阿福就跑来喘着粗气告诉我有个小姑娘自称是我未婚妻住在这有好几日了。我听了觉得可笑,我已是是个没落王子,竟然还有傻丫头来攀我的高枝。我对阿福说送她些银子干粮打发走便是,不料阿福说她还自称是镇南王的女儿苗芝!我有点不太相信,就让阿福带她见我。
未等多久,就有一个妙龄姑娘跟着阿福过来了。我见她肤若凝脂、腰似细柳,心想就算她是假冒的苗小姐把她留下来也未尝不可,嘴角就不自觉上翘。但是我怎么说已是一名皇室贵胄,加上父王他们出事,所以我便压着喉咙沉声喝问她:“你是如何得知本公子的未婚妻叫苗芝的?是不是有人指使!”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把她吓怕了,她低下头小声说:“奴家不敢欺骗公子,奴家有当时秦王府下的聘礼。”说着拿出来一枚玉如意,我接过一看确实是当时给将军府下的聘礼之一。
如果真的是她,我有点感叹日思夜想长什么样的人竟会这样出现在我面前,不过看她长的闭月羞花,心里也暗暗窃喜。我当即写了封书信派人送往镇南将军府求证,这位姑娘就先安顿在王府,等将军府回信再做打算。
且说京城那边,皇上急的一夜之间病倒了。大雍朝权力最中心的两个人都无法照常执政,朝野间各派势力开始蠢蠢欲动,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每个人看似在为朝政揪心,实则在为自己打算。虽然没有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但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