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逼视着我:“你没有!”
我垂下眼皮不与她的目光接触:“好好!没有就没有吧。下面你说该怎么办?”
她一呶嘴:“去!到老人家面前许个愿!”
尽管自己并不是虔诚的信徒,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跪到佛像面前,默默在心里许一个愿:但愿他老人家能帮我把魏君兴心中的恶魔赶走吧!
“半仙”在旁边又拿出一叠黄裱纸,拿着一支圆珠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写完了之后对我说:“把你的手掌压在纸上。”我依言而行,之后她掏出火机点燃,并把那叠燃烧的纸团置入香炉之中。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这一连串动作做完,然后她不再说话,只是凝神专注地看着香炉里正在飘飞的烟灰。
过了片刻后,她才起身走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我也跟着坐下,只是盯着她的脸,纵然是满腹疑问,也不敢率先开口发问。
她的眼睛仍是望向香炉的地方,这令得我也不由自主地回头朝那个方向望去,可是除了看到一团烟灰打着转地飞舞,什么也没有。
忽然听得她说了一句:“好了。”
我瞪大眼睛:“什么好了?”
她先叹了口气:“刚才,你注意到那团烟灰没有?”
我不由得点点头:“那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分别看了我们每人一眼:“那团燃烧的烟灰没有直接落在香案上,而是一直在朝上转圈飞舞,之后才慢慢降落到炉子里。这是老人家的指示,你这件事还没得完!”
我莫名地朝母亲和舅妈的方向看去,然后又问:“没得完是什么意思?是说离不了婚吗?”
“这就是看不到结果的地方!如果烟灰直接落下来,是和是离不出最近几日便会有个定局。可是它却象两个人捉迷藏似的飞舞,你不懂他,他也不懂你,只是互相揣测对方的心思,所以这事情还得折腾一阵子。”
我差点从座上跌下去:“啊?还要折腾?我不想继续下去了,好累啊!”
她走到我面前,双手在我面前虚晃了两下。舅妈忙说:“你也给我拨一下头吧!”听说她会气功,我什么也没感觉到,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她摇摇头:“太厉害了!硬得象石头一样,充满了怨气,几乎拨不动。记住!想开些,莫生气!”
回到家里,母亲似乎有些高兴,问我:“算得准不准啊?”
“除了最后一句说得准:不要生气!可她到底也没告诉我,结果会是什么?”
母亲小声道:“神仙的话都是说一半的……”
我瞅了她一眼:“我想,至少有一点不准。她说只要我和魏君兴好,其他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我们就好不了,魏君兴的整个心思都在别人身上,死心塌地的要离婚去做他的平步青云梦,就算我肯跟他好,他也不会跟我好啊。”
母亲道:“这也只是借别人来指点一下迷津,供我们做一下参考而已。我们又不是信徒,非得完全照着她的话去走。”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母亲说:“妈,我想去会会魏君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魏君兴是专挑软柿子来捏,为了让我脱离家人这棵大树的庇护,在向我拍板叫阵。
母亲看起来有些为难:“你去也应该,你婶子她们也说,这事最终还得由你亲自出面解决。可是,你爸他们坚决不同意,说已经走到这一步,再讲和是没可能的事。”
“谁说要讲和了?魏君兴现在明摆着是挑衅,再说这是自己的事,我要是不出头,叔叔他们怎能代替得了我?”
母亲道:“是啊是啊,你婶子她们说,就他那样的人家,他若能再娶,咱也能再嫁,就耗上他两年,住到他家吃他的喝他的,再不然就把他的锅碗瓢盆砸了……”
我的目光望向远处:“如果我回去的话,就是想要跟他好好过。如果不再想回去,就直接找魏君兴谈离婚事宜。砸人家的东西干什么?”
母亲讪讪地笑着:“你爸也说,女人爱占小便宜,就是在他家吃喝两年也不值多少,何必让女儿去受那份气。”
不顾父亲的一路反对,我搭车直奔魏君兴的公司。
来到他公司里,却看见只有魏君兴的两个同事在闲聊,我问他:“哥,魏君兴呢?”
他请我先坐到一边,然后伸手拨桌子上的电话:“喂!君兴,你老婆来了。”挂断电话,他告诉我,魏君兴一会儿就回来。
我看看表,马上就到他们下班的时间了。那两个同事已经在收拾东西,还商量着下了班到哪里去搓一盘。
不一会儿,魏君兴从外面大踏步地进来了,其中一个同事交待着:“君兴,我把钥匙放抽屉里了,你要用的话自己去找,我们走了啊。”魏君兴答应着,一边整理着桌子上散乱的文件。
等他们都出去后,魏君兴看着我:“你来有事?”
一下子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两眼看着他的身影晃来晃去。
他把文件放好,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有事你就说呀?”
我鼓起勇气看他:“我想好了,把我们的婚姻继续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对!我想好了。”
他的手捻着烟:“可是,你来的晚了啊。”
我心中一凛:“怎么?你又想返悔?”
他低着头:“不是返悔,是当时,你那么绝情,毫无余地的要我走。我已经绝望了。”
“当时大家都在气头上,难免要说几句气话。可是你临走的时候不是要我再考虑考虑吗?现在我考虑好了,就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