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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世家之论

几人各怀心思的用过晚饭。赫连方南净手之后,双手一拍,“碧儿、翠儿你们先下去。”两个丫鬟也省得事态不妙,相视一望便急急退走,顺带将门带上了。

“冬老,英达八岁,先生可曾知晓?莫非你冬老也是个孩子不成?担着如此大的干系,还能这帮泰然。南,对您老心胸之开阔敬仰不已。然,你若想带着你家这位爷去求死,我不敢拦着,知道您将生死置之度外,命不足惜,可别拉着我们赫连世家一起陪葬!”初时冬雪尚在座上老神实在。捻着胸前长须,后越听越不是话头,左手压着胸臆强自不发作,面色潮红,终究还是未能忍住,怒喝:“可是欺我家世子年少?莫欺少年穷!老朽年迈,可也自信,拼了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捍卫一下皇族的尊严!”这忠仆义愤填膺道。

赫连方南这个老狐狸一算计,谁能逃脱了他的手心?只见他轻敲一下桌面,露出一丝不置可否的冷笑,道:“皇族尊严?呵呵,我不是皇族,也高攀不上。不过依我们这些依附五大皇族的世家来看,血脉纯度也只略逊皇族血脉。休道南某接下来的话语不中听,所谓世家弟子,的确高贵。这份高贵,不是来自于血脉,而是世家弟子的坚韧!是从容信达,是心胸气度,视己身为庶民。就说我们赫连氏,我们虽身穿麻衣,却是赫连家的骄傲。我们对的起赫连城人民的敬仰,我们不止看到了眼前的繁华,也看到了城外有更多的子民在忍受饥寒之苦,故而赫连家麻衣素食,只为可以时时自省!俭以养德。欲虽不可去,可求节也。赫连氏守护西门皇族五千年,从未出现过一个乱臣贼子,赫连祠堂一万八千多位排位,莫不是一万八千余名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他们为民为君,得百姓爱戴,君王信任。西门皇族祠堂供我赫连氏先人灵位五千有余。我身具赫连血脉,为之骄傲。加冠以来,每日莫不惶恐,恐坠赫连之名。我的骄傲,就是我的姓氏!我的尊严,就是我的子民能不能高兴快乐的谈及一日吃了多少顿肉。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东方少主,所谓的皇族血脉,帝王之位,不是你的尊严,我希望你能懂,苦难是一笔财富。你年纪轻轻修炼至地煞,也算是天纵之才,难道是因为你的血脉?老天也会怕你?说这么多,一是因为你是英达的朋友,二是我赫连方南不想费尽心机去帮一个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过气世子。哼,把赫连英达扔出去,都要比你看的明白,好好想想吧!抱歉,冬老,有点激动。”这一番话,如同晨钟暮鼓,敲在东方弘鹰的心上。

是啊,自己本来就想追求修炼之极,要不然也不会去疯狂到刚步入地煞便选择融合狱鹰,契合度百分之百的千军辟易。不过现在又加了一个任务,报仇,一定要报仇!自己不想要,八皇叔若是明了向自己要君位,不伤害自己家人,一个储君之位又算什么。只是论夺,平生最恨别人抢自己的东西。既然要争,那便争吧。自己虽不是治政之才,大不了日后将东土赠与赫连家,今日也多亏了赫连英达这位三叔,沉沦了太久、太久。哪怕伤势无法复原,夺天阵又如何,无非是不能人事没有子嗣而已,至于三十六天罡,自己若是肉身练至极致,何愁得不到西门家一滴血?一念至此,已是信心满满,气冲霄汉。

一旁注视的赫连方南看到这般变化,也是老怀甚慰,此子,也难怪武道修为如此出众,不妄自己一番维护。“赫连三爷对我家少主看法有些偏颇了,少主他自六岁开始习武,觉醒龙卫,付出的甚至比我们这帮大人还要多。每日修炼接近八个多小时,少主青龙龙卫所选法兽,莫不是常人畏惧之物!少主法魂金翅大鹏,练体所选电、火锻体,一入地煞,第二日便融狱鹰入体,只为那能法技契合度能高一点。苍天有眼,少主获得契合度百分之百的法技千军辟易。少主他终究是少年,遭此大难有所低迷在所难免,天幸少主已经度过心魔。冬某蒙先君抬爱,赐姓冬,意为东方之冬。日出东方,冬日晨曦。冬某随侍少主,便意为东方氏外围附庸都站在少主这边。”冬雪语调激昂,昏暗的双目爆发如电一般的针芒,目光直射赫连方南。

激进的老头,赫连方南一阵无语,如此护犊的老人,心中佩服的同时也是一阵暗恨。又想及自家情景,自己又何尝不是,唯恐计划打理不够周全,那位侄儿日后撑不住这个家。不过真个,这东方家少主法魂居然是金翅大鹏,青龙龙卫,前途可真是不可限量。融狱鹰入体,这可是大毅力,要知狱鹰身为凶兽,最厉害之处便是那一身传说来自地狱的狱火,即便突破天罡,也不敢轻易融狱鹰入体。(五州大陆,修炼从锻体突破至地煞便可获得一次拥有法技的机会。法技技能强大,也就是传说中的大招。获得法技,需要寻兽、或植株入体或融合,一般凶兽、灵珠给法技增益较强。地煞修至第八段便可获天命属性,可再融法技,第八第九第十均可融法技。其中第十段天命地煞即半步天罡,也称地煞圆满,这一段融入法技契合度较前面融入法技要高。天罡同样是八段后获得三次天命属性,天罡圆满为半步北斗,北斗一个段位有一次融法技的机会。一般获得法技,都是选相对温和、攻击性强的灵兽,选其一肢或一尾,禽类选其刚褪羽毛也可获得。不过契合度要低的多,这样的法技只是比没有技能的外功体修稍微强点。像东方弘鹰这样将狱鹰这等凶兽直接融入体内的疯狂,虽是打下坚实的武道基础,却也将自身发育畸形,无论形似还是神似都看起来似只鹰。一看就是以灵敏著称的敏龙卫,像赫连虒林的法魂是白虎近亲云虎,地煞法技融入半只剑齿虎,外表看起来虎背熊腰壮硕无比,被称为战龙卫,战龙卫的近身能力几乎可以与力士比肩。符咒也是如此,法技以符沟通天地,攻击距离极远。主修攻击的符咒师被称为暗符,主修辅助增益的被称为天符,符咒单人战力,同级别最强。法师分支较多,根据属性分为火法、电法、风师、土工。朱雀南方大陆,身具水、金属性无法修炼法师职业,或者转修龙卫、力士,否则只能为庶民。力士根据所融法技分为盾甲与重骑。

好了,冬老,知道你家少主千好万好,背后站着你们东方外围家族。可是此事总得从长计议吧。你也知道,东方家和西门家交好,若不是东方家护着,恐怕这五方会战都没有西边什么事。西朝贫瘠,得东方皇族接济,往昔或有恩情不假。可是如今五方会战在即,西门家肯定不会放过一个能巩固东西同盟的机会,也不会容许一个影响两朝关系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既是谋略一朝,昔日那点恩德也只能是午夜梦回时分的忏悔,哪怕选择千次,也会一往无前。因为有西朝这么多的子民,西门氏也不想失了皇族身份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东老可曾清楚现在的处境?换句话说,你们如今在西朝已是举世皆敌。你们的身份,我赫连家不清楚,和什么皇族什么关系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今日只是接待了两位英达请来的客人,顺便帮了客人一点小忙。可明白?”冬雪这次明白事情严重,选择逃亡九万里,本就是看在往日东方家对西门家的情分上,指望西门家能够帮一把,没想到这一层面,恰恰是来到最危险之地。西门家想要讨好东方家,将自己两人献出去最好不过,不用财物损耗国力,不用美女激起民怨,就卖一个天大的人情出去,当真是危险之至。

换而言之,这赫连世家也待不得了,赫连世家以忠义称,难保不为西门家考虑。正在思及要不要连夜出走之际,赫连方南哈哈一笑:“贵客可是觉得我赫连家会做那卖友求荣之事?先前说了,赫连家全不知情,只是帮两位朋友,即便事发,估计望帝陛下也不好深究。说句让你们安心的话,可知功高震主?赫连家千年经营,在西朝民众和士林中口碑极甚,由不得西门家不猜疑。赫连家表现的实在是太趋于完美,忠义,勤俭,爱民,才德全占了。我虽然深深的为之骄傲着,呵呵,换句话说,现在的赫连家族需要犯错,需要给望帝一个信号,赫连家还是那个维护西门五千年的赫连家,不是圣人家族。懂了么?事情不至于那么严重。况且,若日后少主能登大宝位,必不会忘了赫连家今日担的风险,对西朝不吝帮助就是对我赫连家最好的报答。”东方弘鹰深以为然,这位三叔把一切说在明面上,真是让人生不起气来,说的也句句在理。谁说文人的肠子都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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