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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物质消费力(2)

物质消费和物质消费力大提高,这是大好事,是千百年来人们努力追求的。但也不能说:人类即将或已经进入“消费社会”、“消费时代”。有人说:“消费正日益成为我们这个社会经济发展的原动力,我们正在迈入一个梦寐以求的消费时代”106;有人说:我国即将由“生产型社会”进入“消费型社会”107。这些提法是不确切的。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都存在生产和消费,二者都是社会存在和发展的两个极其重要的方面,不能以此来划分时代、划分社会,任何社会也不存在“生产型”、“消费型”,那种划分,会导致片面重视生产或片面重视消费的偏差。在西方国家,“二战”以后,物质生产发展很快,商品极大丰富,有些学者就提出已进入“富裕社会”、“消费社会”的问题,法国经济学家让·波德里亚早就写了《消费社会》的专著,在该书一开头就提出:“富裕的人们不再像过去那样为他人所包围,而是被物所包围”,“我们生活在物的时代”108。这种“消费社会论”,早已为很多学者所反对,是不可取的。

从提高消费力来说,更需要进行具体、深入的研究:一方面,要具体分析科学技术的发展、产业结构的变化对消费结构的优化、消费层次和消费质量提高的作用;另一方面,要研究消费的层次性变化,消费需求的新变化和消费层次、消费质量的提高,对科学技术的发展、产业结构的变化,提出那些新要求,制定消费与消费品发展战略。一方面,要研究物质消费和产业结构的变化,另一方面,要研究如何进一步提高消费者的消费能力。特别要考虑:随着高科技的发展,物质消费、物质消费力的发展,如何提高消费质量,提高消费中的文化含量,促进人的素质的提高和人的全面发展,反对“物化”,反对“消费主义”、享乐主义,这是极其重要的问题。

§§§第三节物质消费力、生态消费力、精神消费力要协调发展

前面已经谈到:物质消费、物质消费力的发展,大大有利于提高消费水平,促进经济增长,这是大好事。但物质消费、物质消费力必须和生态消费、生态消费力协调发展。否则会破坏生态平衡,甚至严重污染环境。众所周知,上个世纪30年代至60年代,全世界出现了“八大公害事件”,造成人民生命、财产遭受严重危害。(我们在第三章中已谈到,这里就不重复了)。20世纪80年代,又发生一系列的环境事件:如意大利塞维索化学污染事件、美国三里岛核电站泄漏事件、墨西哥液化器爆炸事件、印度博帕尔农药泄漏事件、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事件、瑞士巴塞尔赞多兹化学公司莱茵河污染事件、全球大气污染和非洲大灾荒等,构成了20世纪的“新八大公害事件”109。很多国家出现生态危机。我们也不例外,有些方面还很严重,特别是水污染、空气污染很严重。据有人进行监测的情况:2005年初对全国七大水系175条河流、345个断面的监测显示:一至三类水质只占46.7%,其中一类水质9.0%,二类水质占17.7%,三类水质占20.0%,四类水质占16.2%,五类水质占8.7%,劣质类水质最高,占28.4%。同期全国52个主要湖泊,5个受到污染,26个受到严重污染,75%的湖泊不同程度存在富营养化现象。近三分之二的城市空气质量未达到二级标准,部分城市二氧化硫污染严重,南方地区酸雨污染较重,酸雨控制区内90%以上的城市出现了酸雨110。可见生态环境的问题,还很严重。

还有垃圾围城的情况,也很严重。直到2007年,全国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为175632万吨,全国生活垃圾清运量为15214.5万吨111。这些情况都大大影响生态环境。

半个多世纪以来,人们的物质消费和物质消费力大提高,商品丰富多彩。但由于采取不可持续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使生态环境遭受破坏和污染,使人们的生态需要得不到满足。工业社会,实质上是高熵社会。丹尼尔、贝尔在《后工业社会的来临》中指出:“清洁的空气和水已越来越成为稀缺的物品”。由于环境污染严重,人们的身心健康受到严重威胁,甚至夺去一些人的生命,更谈不上满足享受和发展的需要了。因此,我们既要发展物质消费,提高物质消费力,又要保护生态环境,并培育优美的生态环境,使物质消费、物质消费力与生态消费、生态消费力协调发展,这就需要作好一系列的工作,需要树立生态观念,发展生态产业,建立生态化产业体系。关于这些问题,我们在第七章中将详加说明,这里就不赘述了。

发展物质消费、物质消费力,还必须与精神消费、精神消费力协调发展。特别是人们的物质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之后,对精神文化消费会提出越来越高的要求,要求不断提高消费质量,提高消费中的文化品位,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如果片面强调物质消费力,忽视发展精神消费力,就会使消费力的发展误入歧途,甚至引起不良后果。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某些物质消费的发展,如果不加强引导,加强管理,就会为破坏精神消费甚至导致犯罪大开方便之门。人类基因研究的发展,本来是大好事,但研究的成果,有人说是天使、上帝,有人说是魔鬼;网络经济的发展,电子商务的发展,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叫苦连天,就是物质消费力和精神消费力没有协调发展的原因。

例如,当前网络经济发展极为迅速。早在2003年,国际互联网用户(个/千人):高收入国家为376.81,世界平均为149.88;电视机普及率(台/千人):高收入国家为734.9,其中英国为950.0,美国为937.5,日本为784.7,世界平均为275.4;个人计算机(台/千人):高收入国家为466.5,其中美国为658.9,新加坡为622.0,英国为405.7112。我国近年来也发展较快,2008年城镇居民每百户耐用消费品拥有量:彩色电视机为132.9台,家用电脑为59.3台,移动电话为172.0部,空调器为100.3台;农村居民每百户主要耐用品拥有量:彩色电视机为99.2台,电话机为67.0部,移动电话为96.1部113。比十年前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网络消费的兴起将使人们的消费生活发生根本性的变革,消费多样化和个性化将愈益显著,世界各国优秀文化成为世界共享。网络文化的兴起,对人本身也带来巨大的影响,一方面,人们的生存质量由于多样化和丰富性而不断提高。正如有些人所说的:“网络改变了我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它已成为我的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对网络有无限深情”。但另一方面,网络骗局很多:骗取财物,骗取信息机密,传播色情,散布病毒,进行各种犯罪活动,因而有些人说:“对网络充满恨意”。网络消费不加强引导,就会造成人的异化,失去理性和自我。正如著名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在《大挑战》一书中所指出的:“技术取代了人的地位,在这一点上,它是违反人性的”,“当我们发现自己被越来越多的技术包围的时候,人性的、有机的、温柔的、艺术化的表达方式变得极为重要。”114他在谈到“虚拟公司”时指出:“尽管很多人在这种新的电子世界里欣喜异常,另一些人却在担忧传统的消失和价值体系的扭曲”,因而“现在正需一种适合于信息社会的新的价值理论,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相配称的《知识价值理论》”。115这些问题,很值得我们深思!

又例如,以具体利用网络化的电子商务而言,问题就更多了。电子商务,对人们的消费生活,对企业之间的商品交换和流通,带来很大的方便,受到很多人的欢迎,但也有不少的问题。有的人利用电子网络,进行欺诈,使消费者权益遭受严重的损害。

我国近年来在互联网和电子商务方面虽发展较快,但由于不少人还缺乏信息网络的知识,加之,基础设施薄弱、法制建设滞后等情况,问题会更多。如互联网中,容易出现虚假信息,使消费者上当受骗;在网上冒用他人名义发出邮件,扰乱正常的经济交往或交易秩序;网上交易容易侵犯隐私,甚至盗取信用卡号码、电子合同;售后服务差,甚至不能按时交付商品或不能交来质价相符的商品;等等。上面这些问题,在实际网络活动中,已出现不少事例,甚至出现了计算机犯罪。最近有些地区,就有人利用“网络连锁”进行非法传销,有的人利用网络,大搞诈骗活动。因此,很多人提出:要规范网上消费,要制定电子商务“游戏规则”,制定有关法规,保证网上交易安全、信息真实,保护消费者权益。

其实,这些问题党中央早就有明确的安排,十六届六中全会的“决定”中就明确提出:“加强对互联网等的应用和管理,理顺管理体制,倡导文明办网,文明上网,使各类新兴媒体成为促进社会和谐的重要阵地……坚持不懈地开展‘扫黄打非’”。胡锦涛同志在十七大的报告中又强调:“加强网络文化建设的管理,营造良好网络环境”,“积极探索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的有效途径……有力抵制各种错误和腐朽思想的影响”。

应该说,信息消费、网络消费以及电子商务的兴起,是大好事,应该欢迎、支持。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也是可以通过人的努力加以克服的。有人看到出现了问题,惊呼“狼来了”!“狼来了”也可以共舞,并想办法驯服它。在动物园里,马可以驯服,老虎也可以驯服,难道“狼”不能驯服?我们除了利用高科技和加强管理、利用法律武器去驯服它外,还应该利用高文化、特别是精神文化去感染它,去引导它。这里的关键在于人,在于人的思想道德和科学文化素质,在于消费力、特别是精神消费力。日本经济学家堤清二在谈到“消费社会”时指出:“对消费社会来说:人的因素已成为对经济的兴衰起极其重要的要素。我们必须去开展以经济学所极力回避和抛弃的需求的分析……将历来不被当作科学分析对象而被视为干扰因素和应予剔除的夹杂物的属于人的因素,科学地纳入视野,并在价值自由原则的基础上,阐明消费社会并建立渡过消费社会的思想体系。”116这些话很值得我们深思。我们要研究“人的因素”,通过提高人的素质,提高消费力、特别是精神消费力去引导物质消费,发展物质消费力。

还应该看到:高科技的发展,物质消费和物质消费力的发展,一方面容易出现反科学、反人性、使人异化的东西,另一方面,也为提高人的科学文化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创造条件。马克思说:“全面发展的个人……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历史的产物。要使这种个性成为可能,能力的发展就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这正是以建立在交换价值基础上的生产为前提的,这种生产才在产生出个人同自己和别人的普遍异化的同时,也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117 信息消费、网络消费的发展,促进了人的“能力的发展”,也产生出“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这也就为克服人的异化、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创造条件。这就不仅要更好地满足人们的物质需要,而且要更好地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要;不仅要发扬科技理性,而且要发扬价值理性;不仅要不断提高物质消费力,而且要不断提高精神消费力。这也说明了物质消费力与精神消费力协调发展,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文明、社会全面进步的重要条件。

上面这些都说明了:高科技的发展,知识经济的发展,生产力大提高,使物质消费力大提高,但是,高科技必须与高文化相结合,物质消费力必须与精神消费力协调发展。有的同志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揭示出物质生产本身就带有精神文明因素。我们以前提出的“文化教育是第一消费力”的论断,说明了物质消费本身就有精神文明因素,具体体现在精神消费力的提高上。我们任何时候都要提高精神消费力,不能以牺牲精神文明为代价换取物质消费的满足。都应该使物质消费力与精神消费力协调发展。特别是在物质消费大体得到满足后,更应加强精神文化消费,提高消费层次和质量。更应该用精神消费力去引导物质消费的发展。

总之,物质消费力的发展,决不能脱离生态消费力、精神消费力,只有三种消费力协调发展了,才能形成合力,促进整个消费力的提高,其中当然包括物质消费力在内,甚至为物质消费力更快的提高创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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