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离开的时候,正好是落日时分,光与暗的交替中划上了人生的句点,就撒手不管了。
小四没有哭,只是安静的收拾着老人的遗物,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是跟着现在靠在墙边的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叔叔走,还是去自谋生路。
这个看起来这么也大不了自己几岁的男生,也不知道还是谁照顾谁呢?毕竟不管心理还是生理,男生都比女生晚熟一点,总会带着一点孩子气。
其实男人永远都是个孩子,所谓的成熟都不过只是一种表象,掩藏在内心的还是对着个世界的好奇心和天真,没有人会知道在什么时候,又突然的淘气,也许只是为了一个回忆,一个心跳。
“你有十分钟,带上自己的东西,我在楼下等你。”
李梦生手里拿着老人的照片,有谁会能够把这张堪比明星的脸和之前的老人联系在一起,这不是那个纵意花前柳绿的情场老手,京城的浪荡公子李四爷,十年前突然神秘失踪之后,华夏最强特种部队独狼横空出世,是这个男人一手打造了独狼,也是他把李梦生带回了李家,让李梦生成了天狼。
李慕华,享年五十一岁,放荡一生不羁爱自由,游戏人间,在滚滚红尘中见众生,见天地,见自己。
这就是李梦生对李慕华这一生的见解,对于这位四叔,李梦生总怀着复杂的心情,既是领路人,又是亲人,更是让自己骨肉分离的人,李梦生亲眼看着李慕华逼迫一手带大自己的外婆,永远不要见自己,把自己亲手带进了黑暗,又给予了光明,让一个在黑暗世界的恶魔变成万人敬仰的最强战士天狼,而在这里李梦生竟然真的恨不起来,毕竟李慕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如今的李慕华依旧披着花花公子的伪装,继续这放浪形骸的灯红酒绿的日子。
也许,有时候恨这个字也太过浓烈,我们都真的担不起。
李梦生起身,有点木讷的走到了壁炉面前,开始犹豫是不是要把这最后的念想给丢进这列烈火中,化为这漫天的烟尘。没想到在这竟然成了李梦生这一生最艰难的决定,以前的绝不会把自己陷入这样的两难境地,那时在李梦生的世界里,只有生死和兄弟之外就别无他物了,简单而干净利落。
李梦生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也变的这么的多愁善感了,看来这几年的普通人的生活把自己变的不一样了,这也的照片里这家伙的期待吧。
又看来一眼照片,最后李梦生还是把他丢进了壁炉,然后对着楼上的小四喊了一声:“我先出去透透气,你收拾好就在这里等我。”
李梦生也不等回应,带上墨镜,打算去看看这没有了他的夕阳,会是怎么样。
“谢谢四叔,你可以好好休息了,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不会忘记我们的梦想,我是李梦生,我是天狼。”
就在李梦生出门之后,小四突然猛地的从楼上冲下来,几乎是跳着的下楼,最后是滚到了壁炉边,发了疯似的在炉膛里面翻找那张照片,根本就不顾及是不是会被火红的炭火烫伤,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愤怒的小兽。所幸李梦生扔的地方比较偏,照片只被烧掉了一个边角,整体保存的相当的完好。
小四小心翼翼的把照片上得烟灰擦干净,看着照片里的那个男人,眼眶开始变的红红的,视如珍宝的用双手捧在心口,忍不住的晶莹顺着脸颊静悄悄的滑落,滴在泥土里,会不会有下一个花季?
你说会陪着我,带我看海角的日落,沿途的美丽的都看过,我会收起那脆弱,日出前不会让泪水闪烁。
在小四哭的歇斯底里的时候,李梦生爬上了对面的高楼,手里还拎着忘了从那个小店顺来的一打啤酒和几包鸡腿,就这样做在天台的水泥围栏上,跳望着远方,那个摇摇欲坠的太阳还在无力的挣扎。其实日落比日出更快,只是眨眼之间,夕阳就耗尽余晖消失了。即使是这最后的时刻,也没有给人们留下震撼,就像很多人的人生一样,平淡的结束。
也许有人会像我一样,静静的在原地对夕阳留下最后一瞥,看见了些什么呢?也许想起了它曾经的辉煌,也许看到了它现在的不舍,也许什么也看不见。它毕竟只是夕阳。其实夕阳走的并不沉重,散尽了精力,总有沉寂的一刻。短暂的西斜后沉入无尽的黑暗,也许很无奈,但这是为了新一天的开始,起码它始终期待着新的一天。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我们不能被思念捆绑住了时间和未来,生活不会停下来等谁,我只能用努力的生活来祭奠死去的人。
李梦生把十一听啤酒打开放在台面上,自己也拿了一听在手里,不过李梦生并没有打算喝,而是把它均匀的撒在十一听啤酒面前,敬那些逝去的亲人,最后一听就是给四叔的,而那些都是李梦生失去的战友。这就是李梦生祭奠的方式,每当失去一个亲人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做。
就在李梦生刚要下楼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吵闹声,李梦生抬头看了一下,是四叔家附近,看样子是有什么人想要闯进去一样,突然李梦生开始有点恶趣,想要看看小四到底会怎么处理这种状况,李梦生可不想给谁当什么保姆,所以李梦生一下楼并没有出现,而是从后面直接爬了进去。
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已经逃到了最近的避难所,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行动不变的人,以及照顾他们的亲属。
“你们给我滚,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蛋,亏爷爷过去对你们那么好。”小四在怒气冲冲的对门外面的人吼道。
一个老头子把脸贴在窗户上,对着小四恳求道:“小四啊,你就给陈爷爷开开门吧,我们只想看看一眼你爷爷。”
李梦生把一切收入了眼底,那个老人虽然言辞恳切,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