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享受土地优惠政策
土地优惠政策对外资有很大的吸引力。我国规定对外商投资企业提供企业所得税优惠、地方所得税减免所得、利润再投资退税等优惠政策。
除此以外,温州政府还给予外商投资企业一些土地政策上的优惠,如提供低于市场价格的土地,免收地方规费、土地平整费等具体措施。“把稀缺的土地资源留给世界五百强”,这是温州提出的一句口号。世界500强企业或国际跨国公司在本市投资高新技术项目,在生产经营期限内,建设用地无偿划拨使用。浙江省瓯海经济开发区规定,投资额在500万元人民币以上、征用土地在10亩以上且其产品为省优部优以上的外商投资企业,土地出让金可优惠20%,在企业投产后返回。
4.利用温州制造业较好的配套设施
经过多年发展和完善,温州已经形成了完整的配套产业体系,十分有效地实现了社会化分工协作和资源的有效配置,使内部的成本损耗降到最低限度。这就为轻工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参与国际市场竞争的价格比较优势,使温州成为中国鞋业、服装、打火机、剃须刀、眼镜等产业的生产基地和集散地。“中国鞋都”、“中国剃须刀生产基地”、“中国金属打火机生产基地”、“中国电器之都”、“中国制笔之都”、“中国锁都”、“中国包装印刷城”、“中国服装名城”、“中国塑编城”、“中国合成革之都”等称号相继在温州落户。这些称号为温州吸引外资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5.温州民营经济发达
2002年,温州市GDP突破千亿元大关,达到1055亿元;财政收入达到126.3亿元;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5万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5070元。温州经济崛起的奥秘,正是民营经济的迅速发展。温州经济的本质是民营经济,在全国33个主要城市中,温州的综合经济实力排第24位,在浙江省排第三位,紧随杭州、宁波。
如果说上海对外资的魅力无可比拟,江苏外资积聚已成气候的话,吸引外资仍属“经济短腿”的民营经济发达的温州,引资的杀手锏又该是什么呢?与改善投资环境、发挥区位优势等路径选择相比,打“民营经济牌”,“以民引外,以外促民”无疑是温州独特而又现实的选择。“以民引外”必将使温州的“外资短腿”变长,加速打造先进制造业基地的进程。温州民营经济发达成为吸引外资的又一重要因素。日本荏原选择瑞安嘉利特的一个原因就是其在中国曾有过两次合资失败的经历,而这两家都是国有企业。
6.温州人较强的经商意识和能力
温州人的经商意识具有自发全球化的特征,温州具有“100万人从事国际贸易,100万人从事国内贸易,100万人在故乡从事生产组织”跨国经营体系,这样“自下而上”从国内贸易走向国际贸易,在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并不多见。温州人的经商意识和经商能力,形成了非常强大的销售网络,积累了丰富的市场经验,这是温州产品打入国内外市场的一股强大力量,也成为吸引外资的重要因素。
(三)对面临问题的调查
1.投资环境不尽如人意
投资环境是影响吸引外资的综合因素,课题组要求被调查企业对下列指标进行评价,按“满意”、“一般”和“不满意”三个等级进行评价,结果如下:
(1)硬环境。
对于投资的硬环境,主要是从基础设施和工业配套程度、整体经济水平、对外交通、原料供应和水电气价格等方面予以评价。
被调查的外资企业均对相关产业的配套程度表示“满意”,并认为这是吸引它们来温州投资的重要原因之一,如眼镜业、泵阀业、服装业等已经形成较完善的产业链,外资可以直接利用这些现有的产业配套条件。
对于温州的整体经济水平,大多数外资企业表示“一般”,对温州的基础设施、对外交通、水电气价格等方面,企业均表示“不满意”。
(2)软环境。
对于温州投资的软环境,主要是从居住环境、对外来文化包容度、劳动力供给及价格、商业信息服务、技术和管理人员的供应、土地以及房地产价格、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政府对外资重视程度等方面予以评价。
在上面的各项指标中,企业表示总体一般,但对其中某些项目,企业予以了较高关注。其中,土地以及房地产价格,企业均表示价格过高,影响了企业的发展。目前,温州“土地价格居高不下,市区和开发区目前工业用地征地成本每亩约40万元,郊县甚至乡镇的土地每亩也达25万元”,大大高于一些其他发达地区的土地价格,而且,即便在土地价格高昂的情况,供应也相当紧张,有时是企业用地计划已经批准,却常常拿不到土地,影响企业的长远发展。
此外,政府对外资重视程度,约35%的企业表示“满意”,40%企业表示“一般”,其他企业表示“不满意”。在接受访谈的典型企业中,嘉利特荏原泵业有限公司表示政府重视,高规格接待,并开过多次专题会议,并且在土地价格上予以较大优惠,而其他企业表示政府介入不多,甚至个别企业提出在合资事宜上,“企业推着政府走”,目前政府对于企业合资的指导能力不足,对于合资过程中出现的政策性问题,企业需要政府解答的,政府缺乏专业人才予以指导,而企业往往要亲自跑省城或中央。
2.中外文化的差异与冲突
目前受调查的企业共同感到的中心问题是中外文化的冲突。过去温州大多企业是和“海外乡亲”合资经营,没有真正受到“洋理念”冲击。现在,与真正的“洋”企业合作,文化的差异是正面而来,不可回避的。合资企业的成功与否,依靠温州企业原来的管理方式,尤其是家族企业的管理模式,难以让管理规范化的外方企业全盘接受。现代企业制度的透明化、规范化、合理化以及合法化,都逼着温州企业要重新学习。在采访的企业中,管理层人员透露出最担心的是中外管理理念的不一致,担心中外文化差异给企业管理带来负面影响。比如,一些民营企业为赶订单往往每月只休息两天,而外方人员则要求合资企业每周休息两天,认为减少工作时间反而会提高工作效率、降低电费等企业营运成本。
3.语言沟通困难是现实的
温州绝大多数企业家不能讲一门外语,这对了解合资方意图的准确性、表达中方的观点等都会带来极大的困难。语言沟通的困难使得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而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借助翻译的过程会流失很多意思和造成误解。有时会造成矛盾加剧。正如奥康集团总裁王振滔与意大利GEOX合作过程中说过:“98%没有问题,2%就是语言问题。”
4.外资运作的质量不理想
专家认为最理想的是把外资用在建立长期性大型项目和生产高技术产品上。可是,目前这种投资在整个中国不到10%。在温州则是更低。
许多合资企业只是利用当地的工厂组装产品,却不转让最新技术。外资在温设立研发中心也严重缺位和不足。
(四)对政府的建议调查
被调查企业对政府的建议归纳起来就是:政府职能应转变“管理”为“服务”,应营造国际化的投资平台。
1.树立服务意识
通过为外资企业提供优质又具有个性化的服务,提高政府工作效率,让外商感到宾至如归,简化审批手续,减少“多头”审批,要真正体现“亲商、安商、富商”的引资理念。同时,除了为外资服务外,也要进行必要的监管,这种监管应改变简单的干预型管理,而应着重建立一个统一公正、公平的企业竞争平台。
2.了解有关外资法律法规
对于企业合资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我国相关外资法律法规就是依据,政府尽可能给予解答和解决,并由专业人才予以指导,而不是企业跑省城、北京去了解,出现“企业推着政府走”的现象。
3.明确引进项目的定位
对于与引进技术与提高技术含量有关的项目在工业用地价格和审批上应给予大力支持;对于引进“纯资金”的小项目(前述温州不缺资金),应给予限制。由于温州的特殊情况,温州工业用地的价格较高,在吸引外资时,土地价格优惠是一个重要手段,所以必须要对外资进行甄别,避免“假投资,真圈地”。
4.吸引海内外人才
在温州,中高层次的人力资源较为缺乏,来温州的许多中高层次人才是因为“故土情结”,这说明温州对人才吸引力还不大,这一点就无法与上海和江苏等省市比拟。所以在引“智”宣传上,多讲“发展机会”可能是解决这个问题比较有效的办法。另外,还有一点切实可行的是,大力加强本地专业人才培养,尽快发展本地高等教育,培养高层次和外经贸、管理、外语等人才,满足外资企业在温州的人才需求。
5.发挥产业集群的优势
根据专家分析,产业集群对外资具有“粘性”,也就是产业集群是吸引外资的一大优势(例如浙江海宁有经编产业集群,台商投资之所以选择海宁,是因为可以充分利用当地集群低成本高效的生产系统)。温州产业集群现象显着,已形成低压电器、鞋类、服装、塑编、眼镜、打火机等产业集群,那么政府应充分发挥产业集群对外引资的优势,以集群内企业作为引资载体,与国外企业进行产业链的对接,加快引资进程。
四、案例研究:夏梦与杰尼亚的合资
因研究需要,2004年6月,作者对60家合资企业进行了问卷调查,并对其中5家典型企业进行了访谈,夏梦·意杰(中国)服饰有限公司就是其中典型企业之一,当时对其合资动因做了调研;2005年10月,作者再次拜访该公司,主要对该企业两年多运作效果进行调研。作者将两次调研资料进行整理,形成下文。
(一)夏梦的发展史
浙江夏梦服饰有限公司(简称“夏梦”)是一家陈孝祥、陈孝永和陈孝平三兄弟创办的生产高档男子西装的家族制企业。产品质量和品牌已在同行中建立了良好的声誉,是2002年全国十大着名男装品牌。合资前夏梦的发展历史可以分为“三步走”。
第一步:1991-1994年的创业阶段。1991年三兄弟合伙投资5万元,在瓯江口的灵昆岛上办起了家庭作坊式的灵昆制衣厂。老大陈孝祥是灵昆家机厂的熟练焊工,一门好手艺是从在温州市长运公司机修厂当焊工的父亲那里学来的,后来出去当推销员,又把手艺教给老三陈孝平;老二陈孝永则是灵昆上最有名的木匠,中间还去白象当过中巴司机。
1991年三兄弟下海,办起了家庭作坊式的灵昆制衣厂,当时设备为8台机器,三兄弟的房子都做了车间,请来上海的师傅和宁波的工人,所有的杂活都自己干。4年间,全家20多人艰苦奋斗,亲缘血缘关系紧紧地将他们连在一起。家族成员不分老少,四年不发一分钱工资。西服日产量从最初的8套增加到200多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