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对面的她平淡无波起，澄澈的眼睛不沾一点污秽的与他交视。
“我记得……”她缓缓开口“我刚醒来的时候，看到你们所有人却唯独不见他，我以为他死了，为救我死而死的，我感觉那个梦又悬浮于眼前，我怕了，真的怕了。”
那是一种怎么的绝望？就像你亲眼看着你的身体被掏空一样，行动如同行尸走肉，感觉什么都没有义，身上的罪恶压的你喘不过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你又害死了一个人，大脑被放空，变得麻木，而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痛苦着。
“你说他还活着时，我已不能去形容我是怎样渴望活着。”
她看着面前杯里所融不多的冰块，它似是认定自己的命一样。
“是我欠他在先，而且我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伊莫寒很好。”
他紧了紧握杯子的手，他承认他不甘心，可是她的这一番话也击败了他的最后一丝希冀。
他说：“我没有想过我会来不及。”
他说：“我做了那么多，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剩下的时光里有你，可……我好像把你弄丢了……”
他的眼神很受伤，微垂着脑袋，浑身带着一种挫败的感。
他记不得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力就被她吸引去，只要是她在的时候，他的视线总是离不开她。
他想要了解她多一点，再多一点，等发现时他想他已经抽不出来了。
他想要陪着她，待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她总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而他却只能给她表面上的需要。
她的故意装作不知道，甚至要推开他，他都不恼，因为他相信她会是他的。时间偏偏爱捉弄他，他给了她时间去了解自己，为他们的以后做计划，等待着她接受他，最后却只让她远离了他……
他是该怨时间的不解人情，还是该嘲笑自己痴人说梦。
“我们都需要成长，那些孩子之间天真的游戏该结束了。”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看不到澄澈眼里的乌蒙。
他不说话，沉默着望着手中已经不在冰凉的水，觉得那杯里的水就似现在的他。
许久，他抬头给她一个苦涩的笑：“‘祝你幸福’我做不到，也不会说。因为我觉得除了我没人能给你我能给你的幸福。”
他站起身，不顾还在愣神的她，向篮球馆走去。
“舒煜尘。”
他停下。
“记得要回你的书。”她看着不远处停他刚看到的那对情侣，眨了眨眼睛，缓缓地说。
他怔了怔，道：“有时间我会去拿。”
然后离开。
……
“舒煜尘这家伙终于来了，不过南林那边好像少了个人？”俞阳蔡在凳子上坐在后面的靠椅上，看到舒煜尘走了进来后，又看向对面总算来了的南林队伍，来回扫了一圈，发现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人，用胳膊顶了下身旁的于洛飞。
“今年不会没他吧，如果他不在那你这些天的训练不是白搭吗？”
于洛飞从手机上移过视线，看向对面的队伍里，眉头略微皱起，随后松开，收回视线里。
“他不会不来。”
“你就这么确定？如果他今年真不来了呢？”俞阳好奇的问他。
头都不抬一下，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操作着，“难逢对手，我明年是没办法再和他打一场了，所以今年他必须到场。”
俞阳想了想赞同的点了下头，又戏谑道：“去年你被他以一个球险赢了，今年就没什么心理阴影？”
“你当我幼稚园的，这么点挫败感都经不起，还是我于洛飞吗。”白了他一眼那样子像是在看白痴一样。
俞阳摸摸鼻子，有些无趣，恰好看到左凌走了进来。
左凌走到伊莫寒身边坐下，回头看了眼淡然坐在休息区的舒煜尘，周围华子元旭围着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破有些伤神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伊莫寒转过来看她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语气轻缓的问道。
摇了摇头，看向飞鸟的地方，只看到一个浅色外套，却未见到人，愣了下。
“他出去了，总还是会见到的。”伊莫寒知道她在想什么，让她安了心。
点点头，靠着他的肩膀准备休息一会。
“有点吵，睡得着吗？”他听着周围嘈杂的吵闹声，低首问道。
“只靠一会。”她往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休息。
“怎么睡着了？”俞阳走了过来看到靠着伊莫寒睡着的左凌，有些无趣道。
“她累了，让她休息会。”他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眸子微敛寒，嘴角几乎看不见的抿了下，留下一个下垂的弧度。
他看到舒煜尘没有和华子他们一起进来，他也看到了她与舒煜尘一前一后的进来，更看到了她坐下后，后毫不避讳的去看他。
他猜到他们或许在外面说了些什么，不然她的眉头不会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