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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那一天:梦与回忆

“你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比如,我刚刚说的话。”我一边走一边说。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又为什么要强迫你呢?况且,我宁愿不知道,也不希望你随便敷衍我,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走在前面的她停下来,看着我说。然后,我们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刚刚逛完了校园,我和冬夏却刚好来到了那座钟塔附近。

冰冷的铁栅栏封锁着这块学校禁地,虽然,上面已是布满铁锈,却很是坚固,奇怪的是,这里也没有门。古朴英式的钟楼下部爬满了灰绿色的爬山虎,地上种满了红玫瑰,或是盛放,或是凋零。钟塔背后有一座小木屋,但是最不正常的是——尽管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入,木屋的窗台上还是插着新鲜的玫瑰。还有一点,据说这钟楼已有上百年历史,早已超过使用年限了。虽从未维修过,但是在雨水冲击日光曝晒下仍然继续转动、挺立着。

我脑中快速地飞过无数种可能,这时,冬夏起轻轻拍了下我的背:“喂!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问题。”我摇摇头,“不过,我倒是想进去瞧瞧。”

“铃铃铃~~”刚准备翻过栅栏,预备铃就响了。

唉~真可惜。算了,放学再来一趟好了。

坐到座位上,我才发现桌子上的便利贴:

“谢谢你救了我妹妹,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帮忙吧!

——献上我最诚恳的感谢”

这是夜箫写的吧!不过,我正好有事想问问他。。

“夜箫,”一下课我就站着他桌前,“我有事要问问你。”

“嗯,请说吧!”他倒确实像是一个恭敬又忠诚的仆人,可见我救夜萤是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那本《浮士德》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我有点激动,“我之前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呢!”

“嗯~我记得是在英国一家旧书店里找到的,当时店主正准备丢了这本在书架下放了七八年的书。但是,我一眼看中了,他便送给我了。”语句虽简短,但也交代得较为清楚。

“旧书店?”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你确定?那家店在哪里?”

“无声街的第741111号。”他很肯定地说。

无声街?天哪,那不是著名的无声幻境吗?那书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不,最重要的是,夜箫怎么会来到那里?741111?何等怪异的数字,若是用数与字母一一对应的方法来破解,不就是hell(地狱)吗?而且,那边的人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把如此好的书随随便便地就送人了。

——我思路中迅速晃过这些内容。

他见我愣住了,便说:“还要什么事吗?”

“没事了。”我回过一笑。

-----------

我回到座位上,却无法平静下来。心好累~于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梦到了天国的图书馆。那是一座塔楼式的建筑,有十三层,六十多米。书籍全放在内壁,两方楼梯交错,刻着流苏花纹。迷你版的繁星点点在其间浮荡,供给照明。图书馆顶壁的画是艾莉斯和希勒米画的——天使和恶魔盘旋着想要争夺刻轮。

图书馆的管理员叫无声,是个一直保持十四岁青春的小姑娘,黑发碧眼,安安静静的样子,表面上很是招人喜欢。但是,无声,无声,她自然就是无声幻境的创始人了。我敢说,她虽是犯错被罚来到这里,但一定相当合适这个工作。她喜静,她可以把一切杂音都扔进幻境。有时,她受不了会把人一起扔进去,但这也是她受罚的原因,毕竟无声幻境如同黑洞——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但是,我倒是十分喜爱她这爱憎分明的性格。

“喂!无声。”我已经去便叫住她,可她仿佛没有看见我一样,没有搭理我。

“啊!”上方传来一声叫声。无声立刻跑了过去,我只是下意识地抬头看。突然,一本书落下了。我刚想去接,不料,书还没落地就凭空消失了。

我处于好奇心也走上去了。

“呀!小丝,你没事吧!膝盖都红了。”我刚爬上去,就看见依(八岁前的月汐)扶起小时候的灰色眼睛的我。

“怎么了?”无声问到。

“没什么,我只是被绊了一跤。”我苦笑着,“但是,书落下去了。”

“没事就好,我去找书就行了。”无声顺势往下一看,“糟了,书不见了。”

“啊?我们一定会被罚的!”依有一点担心。

不行,我一定不能连累她们。

站在一旁的我,这时才醒悟过来,这是一场实梦,真实发生过,记录了我回忆的梦。

“继父大人,”我敲了敲上帝处理公务的大殿的门,“我来请罪了。”

“哦?小丝,你犯了什么错?”他脸上满是伪善的笑容。

“请继父大人责罚我,我把很重要的书——《浮士德》给弄丢了。”我立马低头认错。

“哦!是那本天堂史册版的?”他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走到我面前。

“上帝大人,不要听赫尔莱利小姐胡说。书丢了,其实是我的责任。我一定把书找回来!”无声居然跑过来说。

“不,书的确是我弄丢的。”我坚决地说,“我决不会连累其他人的。我自己承担我所造成的后果。”

“哇~我女儿真出色,真是有责任感。”他手一挥,地上立刻长出一根根半寸长的尖刺,然后说,“那么,我就罚你在地刺上跪一天吧!这可比死罪轻多了,我相信你是能够承受住的。不过,无声,你也不能逃避。你就在小丝的惩罚结束后,打扫一下这里吧!”

“是!”无声回头看我一眼,眼里尽是惋惜与愧疚,随后就走了。

“小丝,我不喜欢看你受伤,所以我先走了。”无论怎么听,我都觉得他的话令我厌恶。

算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我闭上眼睛,带着不安和对疼痛的恐惧,跪下了。

“父亲,你就不能放过她吗?”依一边锤着上帝的肩膀,一边求情。

“依,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也是无可奈何了。”他转过身抚摸着她的脸,“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书确实重要。我若不罚她,恐怕难以让众神信服啊!”

“既然如此,我想带她受过。”依的眼眸黯淡下来。

“、绝对不行!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体可是我那死去了的,可怜的女儿的东西。”他顺手打了她一巴掌,“我怎么可能让我女儿的身体受伤?”

“可是······”依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免谈!”他大步跨出依的房间,锁上门,说,“罚你一天禁闭。”

唉~我那时才发现,一天,是如此的漫长······

“小丝,我来接你了。时间已经到了,你的惩罚已经结束了。”依很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脑袋晕晕的,脸色也不好,只是微微垂下眼帘。

她看见遍地的血,扶着我起来了。隐隐觉得,她的手指轻轻抚着我无数的伤口。她咸咸的泪滴下,与我的血混在一起。

这时,我才有了些微感觉,面前睁开眼睛,慢慢举起手挑起她低下的头,擦干她的眼泪,说:“别哭,你哭了,我可就更难过了。你放心,我没事的。”

“嗯,我不哭了。”她捂着我的手,说,“我带了药箱,给你处理一下~”

她在医疗箱里翻找,用镊子夹着浸了药的酒精棉球轻轻蘸着我的伤口,说:“疼,就说一声。”

“嗯。”我点点头,慢慢睡过去了。

醒来时,自己已经在房间里躺着了。依一下跑过来,很是兴奋:“你醒了?”

“嗯。”我轻轻应着她。

我转头看见天国的医师,问:“我怎么样了······”

“哦,赫尔莱利小姐,你是失血过多才浑身无力。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只是,地刺伤了你的骨头,大致三个月才愈合,五个月才能走动。不过,我一定不让你留疤。你就好好休息吧!”医师说完就走了。

“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依说。

“嗯······”我的声音轻柔,如烟雾一般缥缈。

真是怀念那几年啊······

可是,梦终是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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