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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离开了依依的学校,一路上依晨的心都在忐忑,她不知道此时的心该怎样的表现,那种口是心非的辛苦,挣扎过后的无奈,真的让依晨的心一刻也停不下来,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放不下那个让她失望的家,不管是有多委屈,她任然挂念着她在乎的人,她希望他们都能过得好,这样她才不会难受。

夏在旭回家了,这样也好,不用撒谎两边跑了,依晨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回家养伤,而选择在外面躲着,因为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他到底在逃避什么呢,依晨没有问他,她不想跨线太多,她对他的关心也到这样就好。

“洛依晨,你回家了,怎么那么晚,躲到哪里去玩了吗?”依晨傻傻的看着他,为什么他能轻易的说出家这个字,而我为什么听到回家了,为什么会有一丝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真的有点把这里当成家了,一个让我可以没有负担的表现自己情绪的地方,在这里有着从所未有得轻松,这是以前那个家从来没有过的,这一切都要多亏眼前的这个人,把我带回了这里,给了我一个家的梦想,我是多么期待有一个家能真正容纳我,让我可以自由的呼吸。

“是啊,我回来了,怎么其实就准你晚回来,我晚一点就不行吗?”

“好啦,好啦,逗你的啦,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啦,我想也不有人想把拐去。”

依晨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这家伙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有人想把我拐去,自己有那么差劲吗?”

“是啊,要拐当让要拐你这种人了,至少还可以换赎金,你这个白目的家伙。”

夏在旭过来敲了她的头一下:“你干嘛又损我。”

依晨想反击,可是夏在旭比她高一头多,她根本就敲不着他的头,试图跳起来,却被他闪开了。

“那你干嘛打我头。”依晨很是不满。

“报复心蛮重的吗?要不要我蹲下来,让你打一下出出气。”夏在旭一脸兴奋的走上了楼去,这家伙欺负自己就那么开心吗?真够小孩子的。

“去书房等我,我马上上来帮你补习。”

说完,依晨也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里拿出要补习的资料,虽然自己情绪不佳,可自己还是要遵守自己的约定帮他补习,自己一定不会这样就妥协的,一定会撑下去的。

来到书房,夏在旭已经在自己看书了,还真是难得。

“不错嘛,觉悟还挺高的。”

他朝他笑了笑,这家伙其实也没那么讨厌,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要是不在出去惹事就更好了,他应该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今天我们复习阅读的分析,这是考试中比较难比分也很重的部分。”

“你说中国的文字怎么那么复杂,一个词可以有几个意思,你说用的着那么麻烦吗?说来别人听得懂不就好了。”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评判一下,你就不能好好学吗?”

“我这是言论自由,说出大多数人的心声。”

依晨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不要被这家伙故意激怒自己,他就是想让自己生气,这样课就讲不下去了,绝不能中计,他已经不是一次用这种方法了。

“停,让我们借诉这个话题,我们回到阅读的分析上。”

“这篇骆驼的中心是指一种坚强的生命力,也抒发了作者对骆驼的喜爱,那是人也动物之间一种最纯真的感情。而每段之间还采用了……”

夏在旭托着下巴,不时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给他讲完,依晨给了他一道题做,自己走到了阳台,看着下面的海芋开的正好,那么美,好像妈妈也很喜欢海芋,每次在花市看到,她都回踌躇的停下脚步不停留一会。

“姐,妈生病了,妈很想念你。”耳边不停的回响起依依说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回去看看,要是真的生病得很重怎么办,依依又太单纯,自己怎么能放心把这样的他们放在那个家,不能等到有一天真的失去了才开始后悔自己有多不该,不管有多少怨恨,是不是都该暂时放下,至少要在确定妈妈真的没什么事以后,对自己的家人干什么计较那么多,不管对与错,我都该回去看看。

是的,我是该回去,就算只是看看,也比自己现在的纠结好上百倍。心里想着一个人,就想是血液一感染了细菌,不管你怎么清除,除非把血流干为止,痛苦才会停止。

“夏在旭,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夏在旭占了起来:“那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回家。”

“回家,你不是说你没家可回吗?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你都那么久没回去了。”

“不用了。”

依晨快去走了出去。

夏在旭愣了两秒,也关上门跟了出去,虽然依晨说了不用自己跟着去,可她说她的,自己为什么要听,在说他也想知道是怎么一个家让依晨那么排斥。

依晨来到了家门口,徘徊着没有走进去,明明家的路就在眼前,可为什么脚在离家那么近的地方却停了下来,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是跨进去的勇气吗?从前在那道门里面自己葬送了多少美好的童年,那天也是在那到门里,他叫自己滚在也不要回来,也是这道门后自己等待自己的母亲来找自己而绝望,也是这道门后自己发誓在也不会回去,可现在,自己真的要进去吗?是不是代表自己又要回到过去的日子。

“还杂等什么,不进去吗?”

依晨回头,是他。

“夏在旭,你怎么跟来了。”

“跟着你来的啊!”依晨放弃了提问,她忘了他是夏在旭,一个该姓赖的家伙。

“偷窥别人的生活很有意思吗,还是揭开别人的伤疤,会满足你的好奇。”依晨不客气的说到。

“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回家而已。”

“收起你的好奇心,回家去吧,这是我的事,不希望别人插手。”

夏在旭没有因为依晨说的话而退步,而是走上前来,拉起依晨的手,“走吧,在进这道门,面对里面的一切。”

依晨大声呵斥着甩掉了夏在旭的手,“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替我决定要不要进去。”

“对,我是不知道,可是那是你逃不掉的,不然你也不会大晚上的来到这里,既然来了,就该鼓起勇气进去不是吗?不不懂,到底有什么让你如此害怕去面对。”

害怕,我一直都在找不不肯进去的理由,找了很多个,可听到害怕这个词时才触动到,对,就是害怕,那才是我不肯进去的原因,我害怕这道门后面发生过的一切。

“进去就进去,我才不怕呢。”依晨走到了门口,门居然没有关。

客厅里没有人,是去医院了吗,怎么门都忘了关,慢慢走进妈妈的房间,有人在咳嗽,是妈吗?伸手摸着门面,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心疼,夏在旭看着依晨,伸手要帮他敲门,被依晨阻止了,依晨朝他摇了摇头。

“妈,你咳嗽的好厉害,喝点水吧。”是依依的声音,怎么好咳嗽的那么厉害,没去医院吗?

“妈没事,你这丫头,不是叫你别告诉你姐我生病的事吗?你姐够难了,怎么能让她在担心呢。”

“可是,你病的那么重,姐姐该回来看看你的。可是姐不肯回来。”依依抽搐着。

“依依不要怪你姐姐,都怪妈不好,一直都忽视了依晨的痛苦,原本以为只要忍道依晨可以独立为止,就可以让她离开这个她不喜欢的家,可是这次妈把依晨的心给伤了,她以为我不在乎她,她哪里知道,她一直是我最大的支撑,每次都是看到她的坚强,才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都是我身上的肉,我怎么可能不爱她。”

“那姐姐是不是讨厌我了,我爸对她那么差,她是不是也开始不喜欢我了。”

依晨在门外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怕自己会哭出声来,她不停的摇头,她怎么会讨厌依依呢,虽然继父是依依的爸爸,可她也是自己的妹妹,怎么会讨厌她呢。

“依依,你不要只样想,依晨怎么会讨厌你呢,这你爸爸的事情上不管你的事,你姐姐从小到大都很疼你,现在也一样,你们姐妹的感情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有一天妈要是不见了,你们两个要相互支撑着对方活下去,记住你们是亲人,是姐妹。”

“好,我知道,妈你不会有事的,等我们都长大了,一定会挣很多钱,买一栋大房子,我们三个人拥有住在一起,还要养一只小狗,姐姐最喜欢牧羊犬了,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妈真的很希望能看到那一天,看到我的两个宝贝女儿长大的那一天。”

大门被大力的撞开了,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谁继父喝完酒回来了。

“人呢,死了没人吗,给我拿拖鞋来。”

依晨想冲出去,她不想看到这个人。

“我们走吧。”依晨拉着夏在旭要走。

“洛依晨,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你那该死的妈放你进来的。”继父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把嘴巴放干净点,你才该死呢,你怎么不醉死在外面,你看看这个家像什么,你也是男人,看看你的妻儿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妈现在都还病倒在床上了,你只知道喝酒,出了这样你还会什么。”

“老子不想听你的屁话,马上给我滚,怎么不在这个家你过的还挺不错的嘛,怎么找了一个凯子,怪不的翅膀那么硬了,连自己的妈都可以不要。”他看着身旁的夏在旭嘲笑的笑到,依晨感觉身上被人倒了一身的垃圾,浑身难受得很不舒服。

夏在旭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凯子,居然第次有人骂自己是凯子:““你说话客气点,我只是依晨的朋友。”

“客气点,敢做有什么怕说的额,你敢说这丫头这段时间没跟你在一起。”

“周志高,你给我闭嘴,收起你那肮脏的思想,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事就在外面乱搞,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外面干了些什么吗?你敢说,你平时去的茶馆的老板娘跟你没什么吗?”这是依晨第一次指名道姓的骂继父。

继父气急败坏的又想打依晨,这次没能让他如意,因为有夏在旭挡在依晨前面,依晨第一次感觉到有人保护的感觉,从小都没有人在有危险之前挡在自己身前,这一刻自己才知道自己多么需要。

“洛依晨,你在胡说什么,我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别诬赖我,要是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早一点告诉你妈,你现在根本就是在栽赃我,你这死丫头你以为这样说我就怕了你吗?”

“我没说不代表你没做过,要不是不想让我妈担心,你以为我会替你保密吗?”

“依晨,依晨,你回来了。”响声惊动了在房间的妈妈。

门被依依推开了,看着坐在床上像我伸出手的妈妈,依晨真的好想冲过去,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告诉她,她还是在乎她的。

可这样的局面自己还能过去吗?

妈妈一声一声的呼唤,让依晨的心碎成一地。

“怎么样,看看你的好女儿吧,刚才她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她说她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但他却没有告诉你。看来,你这个女儿还是一个可怕的角色。”

依晨真都很想打他机耳光,他怎么能这样残忍的对待妈妈。

可妈妈好像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只是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

可能是看着依晨太激动了,依晨的妈妈想下床走向自己的女儿,却力气不知的摔下了床。

依晨飞奔过去:“妈。”

母女哭作一团。

“依晨,妈的乖女儿。”

“妈。”

夏在旭好像知道了依晨为什么讨厌这个家却放不下这个家了。

“还以副母慈女孝的场面,你们别跟这给老子演戏,洛依晨,你马上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妈妈紧紧的抱住依晨“她是我女儿,求求你,让她留下来吧,你在外面怎么样我可以不在乎,我只要我的女儿在我身边。”

“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对吧,我说过她再也不准回到这来,马上让她滚出去。”

见没人理会他的话,继父拿起了一根门后的铁棍,朝依晨走去,嘴里不停喊着,让你们不听我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铁棍砸下的那一刻,夏在旭用抢在了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依晨,铁棍砸在了他的后背,当依晨回过神来发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看到夏在旭微笑的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依晨想说什么,还没来的及,他倒在了依晨的怀里。

他就那么到下了,耳朵嗡嗡嗡的,最后好像只听到有人说,夏在旭,你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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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