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清楚事情的原委后,纷纷怒骂葛良海,可惜骂人不痛不痒,葛良海根本没放在心上。
宁晓瑜听说他绑架了司忆和蔚乘风,当即赤红了双眼,怒喝道:“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卑鄙小人!”她不说活捉,免得众人缩手缩脚反而坏事。
葛良海闻言一跃而下,三名弟子立即围过来护法,程盟主和宁晓瑜等人则抄起兵器迎上去,形成对峙之势。
段千然一把将宁晓瑜拖到自己身边,冷冷地扫了一眼夜爻道:“当心邀月阁的内奸。”
宁晓瑜心头一紧,她刚才刻意忽略邀月阁主是葛良海一事,就是下意识怕想到夜爻是邀月阁的人,那么宝珠掉包一事……
她全身紧绷地注视着夜爻。夜爻向着葛良海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阁主,您曾说过,若找到宝珠,就答应属下一件事。属下请求永远脱离邀月阁,请阁主谅解。”
葛良海又惊又怒,“夜爻,你当知,没有活人能脱离邀月阁。”
宁晓瑜心中一宽,若是为了这个原因,她可以原谅,本就不过是一个死物而已。于是不顾段千然的阻拦,伸出一只手拉住夜爻。夜爻满脸愧色,“对不住。”
宁晓瑜摇头轻笑,扬脸冲葛良海得意地道,“夜爻就要做这个脱离邀月阁的活人。”
话音未落,手腕剧痛,浑身一软,命门已被夜爻扣住。
宁晓瑜只觉得手腕剧痛,浑身一软,命门已被夜爻扣住。
葛良海哈哈大笑,“干得好,带她过来。”
段千然紧搂着宁晓瑜的纤腰,阻止夜爻将她带到对面,却也不敢轻易出击,怕夜爻使力取了她的性命,眯着妖冶的桃花眼观察夜爻的一举一动,找到机会随时准备抢回宁晓瑜。
靳若欢与夏侯想从夜爻身后偷袭,可夜爻身后象是长了眼睛一样,他俩的脚刚一抬,他就催动内力,宁晓瑜的花容顿时一白,害两人不敢再挪动半分。
大厅一瞬间涌入三十名黑衣人,个个是武功高手,将众人团团围住,剑尖直指着各人咽喉。
大局已定,葛良海哈哈大笑,“请各位掌门原谅则个,一会儿我会给每位服下一颗分心蚀骨丸,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会按时派人给你们送解药。其实葛某原本不想如此,若刚才抓了宁晓瑜,各位安心服我管制,不就相安无事了?是程盟主、司大侠和宁宫主想充当英雄,坏我大计,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他得意地一挥手,几名黑衣人立即到各位掌门身边,想喂他们吃药,各位掌门当然不干,拼尽全力挣扎,可中了化功散的毒,哪里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的对手?
大厅上一片嘈杂,可宁晓瑜却恍若未闻,一双剪水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夜爻,每当他微微一用力,她就会一阵锥心蚀骨地痛。可身上的痛苦真的不算什么,她早已五内俱崩,心已麻木得感受不到任何肉体的哀求,只知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夜爻。
他说,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他就觉得满足,他曾陪她游山玩水,也曾陪她共度难关,会在风起的时候为她披上薄衫,会在寒冷的冬夜帮她在屋内添上火炭……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演戏?她素来自诩识人清明的眼睛也来欺骗她?
没有眼泪、没有控诉、没有怒吼,宁晓瑜那双剪水双瞳中,渐渐地连伤心绝望都淡淡而去,只余死灰一般的、辨不清怨恨还是责备亦或是自嘲的神色,死死地盯着他。
夜爻凝神应对身边虎视眈眈的几位高手,防止他们上来抢人,目光始终没有投注到宁晓瑜的脸上,只凭脸颊火辣辣的热度,知道她在瞪着他。直到几名邀月阁的杀手将长剑架在段千然等人的脖子上,他才得意洋洋地一笑,用力拉扯宁晓瑜。
段千然本不想松手,但拉扯之中见宁晓瑜的手腕一片青白之色,只得无奈地暗叹一声,松开手,任她被夜爻挟持。
夜爻立即跃到葛良海的身边,得意地冲段千然道:“别以为世上只有你们是聪明人,那天司忆让我顶替你出战,我就知道他已经在怀疑我了,想查看我的武功。可笑他自以为机关算尽,还不是落入我邀月阁的手中?”
宁晓瑜现在听到他的声音都讨厌,冷冷地道:“你可以放手了吗?”
夜爻没有松开扣住宁晓瑜脉门的手,握着她的玉腕揽住她的纤腰,张口咬了咬她柔软的耳垂,轻佻地往她耳中吹了一口气,调笑道:“瑜儿别这么生气,来,笑一个。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保住你的性命,若讨得我欢心,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你长得这么美,身子这么柔,滋味这么好,真令我爱不释手。”
宁晓瑜一直不曾开口,就是知道,这种时候问“你是否曾经爱过我”,那只会自取其辱,若只是一场骗局,那么从开始到结尾,曾存在于欺骗之下的一点点感动要来何用?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只会为背叛愤怒,决不会软弱哭泣。
于是,她冷笑一声,“敬谢不敏!我现在一回想起曾与你同房,隔夜饭都想吐出来,想假装是上妓院找小倌都不行,因为你床上功夫实在太差,黄瓜都比你强。以前要不是以为你喜欢我,我哪会强忍着?你难道没发觉我从没主动找过你吗?真没发觉吗?”
夜爻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种轻蔑的神态而不是伤心或悲愤,很明显地一怔,继而恼羞成怒,“果然是个****,你是觉得少我一个男人无所谓是吧?”
宁晓瑜傲然一笑,“没错。本来就是你死皮赖脸跟着我,我不过是看你可怜,给你一个机会罢了,你真以为我会在乎你?”
夜爻被气得不轻,催动内力,看到她花容失色,才停下来,咬牙切齿地道:“会有你求着要我的时候。”
宁晓瑜苍白的脸上绽开放一抹笑颜,“你此生恐怕无法如愿了。”
说了这么多话,其实不过是短短一须臾的事。
邀月阁的杀手还在逼各派掌门服药丸,三位王爷被囚于一边,但明显能看出秦王的待遇远好过另外两人。葛良海正想亲自逼程盟主和司三城服下药丸,大厅外忽地传来一阵沉重杂沓的脚步声,光听声音至少有十数万人之多。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将大厅团团包围起来,从内往外看去,周围数里之内,银闪闪的全是铠甲。
一道洪亮的男声扬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敬王麾下黑旗军,速速放王爷和王妃出来,否则休怪末将下令放箭。”
原本面露喜色的秦王顿时惊疑不定,他与葛良海也曾定下计划,若之前的计划有闪失,最后关头用军队来达到目的。可现在来的是八皇弟的军队,莫非他早已知晓今日之事?
葛良海倒比他镇定得多,哈哈大笑道:“你们王爷在我手中,你敢放箭?”
哪知那位将军真的大喝一声,“放箭。”
顿时万箭齐发,从窗棂劲射而入。箭头指的方向较高,瘫坐在地上的各派掌门没事,而站立着的葛良海及杀手等人则急忙闪避。
宁晓瑜被夜爻带着左右腾挪,原想乘机脱困,但夜爻十分狡猾地用力扣住她的脉门,她根本使上不力,还被他借助流箭的势头,灵巧地避过了飞扑过来的段千然、夏侯和靳若欢三人。
一阵箭雨之后,局势稍有改变,宁晓瑜被夜爻带到了葛良海的阵营,而皇甫烨却不知何时用匕首抵住了秦王的颈项,敏王则立在另一边,阻挡了杀手们的营救攻势。
秦王色厉内荏地斥责,“八皇弟,你想谋杀我吗?”
皇甫烨连冷笑都懒得给他,“皇兄死了只需推在这些杀手身上,何须我谋杀?”
敏王紧跟着附和,“愚兄一定为八皇弟作证。”
秦王一脸惊恐,于是改向葛良海呼救。
葛良海阴沉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秦王一眼,抬眸直视皇甫烨道:“王爷意欲何为?”
“很简单,放了瑜儿,你们可以先行离开,今日之事,本王不予追究。”
葛良海沉思良久,抬眸恨恨一瞥秦王,沉声道:“好!”
随着他的这个“好”字,邀月阁的杀手立即向几位王爷和段千然、司三城等人发动进攻,而葛良海与夜爻则立即挟持着宁晓瑜破窗而出。
皇甫烨急得大吼,“不许放箭!”
围困在四周的士兵若是不放箭,哪里能拦得住葛良海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飞掠出去,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大厅内,虽然杀手的武功比不上段千然,但胜在人多,使他无暇救援,而皇甫烨和敏王若不是挟持了秦王在手,只怕早已人头落地。等葛良海三人逃远,杀手们瞬间抛出几枚烟幕弹,逃出了大厅,只是被围困的士兵放箭一阻,有几人命丧当场。
宁晓瑜被葛良海和夜爻带着冲了重围,骑上马疾驰了几十余里后,进入了一座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