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放过他,好不好?”
手的主人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女孩皮肤红润,嗓音清脆圆润、活力十足。在这个大部分人都缺乏营养的末世,显得格外健康。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衰弱的气息。
江辰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不是因为她的大胆,也不是因为她的勇毅,而是觉得,她和自己很像。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铃音,你来这里干什么?快走!”大汉吐出口中的枪管,对着小女孩气急败坏的吼道。
“闭嘴!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出人意料,小女孩以更强大的气势对着大汉吼了回去。
听了女孩的话,大汉居然真的乖乖闭上了嘴巴。
事出奇异必有妖。申晴看着小女孩出人意料的行为,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方法,悄悄朝江辰靠近了一步,并漫不经心的把手搭在光剑上。
“你叫铃音么?你们是什么关系?”江辰对小女孩的兴趣,明显要比对大汉高上不少。
“我姓牧,他是我的伙伴。”瞪了一眼想要开口说话的大汉,女孩看着江辰的眼答道。
“牧铃音么?很绕口的名字。”江辰虽然最初就没打算杀人,但还是板着脸问道:“我为什么要放过他?”
“他是因为我才抢你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他不会这么做的。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女孩淡淡的叙述道,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申晴惊讶的看了小女孩一眼。没想到在这个末世,一个小孩子,居然会为了同伴做出这样的牺牲。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要怎么办?”江辰索性蹲在地上,和女孩讨价还价。
江辰话出口,大汉和申晴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女孩身上,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女孩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三人,却慢慢低下头,不再言语。
江辰忽然伸出手,想抓住女孩的小手。他想搞清,为什么会感觉女孩和自己很像。
女孩身子随意一闪,云淡风轻的躲开了江辰的魔抓。
江辰老脸有些微红,他干笑两声继续道:“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你就会偷袭我——不论胜败,只分生死。对么?”
女孩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异色,她本能的向后一步,想要与江辰拉开距离。
哪知,后退的脚步还没站稳,女孩就感觉到自己手上一暖。
本应在女孩面前的江辰,却诡异的出现在她身侧。江辰眼中并没有敌意,也没有什么后续的行动。他就那样蹲在地上,握着女孩冰凉的小手。
“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人,你同意么?”江辰望着女孩晶亮的大眼睛,难得认真的说道。
“混蛋,你混蛋!你。。唔。。”大汉愤怒的想要站起来,却被申晴一脚踢在脚踝出。
大汉失去平衡,再次摔倒。他赤膊的上身紧贴在有些微烫的柏油路上,抽搐着小腿,口中不断吸着凉气。
申晴这一脚含怒而出,使出了十二分力量,造成的伤害自然非同凡响。申晴以前只觉得长官是个抠门的色鬼。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连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这明摆着就是个变态加三级的萝莉控啊。难怪以前长官从不去妓寨区解决生理问题。
越是这样想着,申晴就越愤怒:长官真是瞎了眼,就算是个喜欢萝莉的变态色鬼,可明明、明明自己的岁数也不大啊。
“我同意。”似乎女孩也想到,江辰可能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她稍稍思考片刻后,就点头答应了。
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江辰放下女孩的小手,站起身走回申晴身边。
“不过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女孩看着江辰的背影,一脚揣在大汉的下颚上,让大汉把话又咽会肚子里后,平静地说道:“我身体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
江辰猛然转身,死死的盯着女孩。他终于明白,为何感觉女孩和自己很像。并不是性格原因,而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从女孩身上感觉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气息——那是力量消退,身体开始崩溃的气息。
“你是法术型能力者!你施展过天启神术!”江辰用的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不知道。”女孩摇摇头:“我是在一次越阶施法后,才开始身体越来越差的。”
“不用怀疑,那就是天启神术。这里人太杂,我们换个地方。”说完,江辰招呼着申晴朝一条小巷子走去。
天启神术并非某个法术。而是一段术式。这个术式的用途,就是把它加在一个法术前,会使这个法术提高一阶。但是,施展天启神术后,施法者的力量会全面消退,并且身体也会逐渐崩溃。只在法术型能力者,在面临十死无生的绝境时,才会使用这个术。即便如此,也只有极少数得到系统亲睐的幸运儿,才有使用这个术的资格。这是一种资格而非能力,是旁人即使学了也无法施展的。
江辰带着申晴在巷子里穿梭着。铃音与申晴并排而行,她既然答应了江辰的条件,就不会在有多余的想法,况且,铃音也对江辰本人很好奇。
那个赤着上身的大汉,则跟在铃音身后,亦步亦趋。他不放心铃音跟着江辰,也不知道没有铃音,他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四人在偏僻的地方找了间餐馆坐下。这里的环境比主干道周围略有不如,但胜在安静、清新。
在闲聊中,江辰也了解到关于铃音二人一些事。
他们二人,原本在离这里约百公里的一个小聚集地生活。铃音是那个聚集地首领的女儿,大汉名叫高进,C级防御型能力者,是铃音的护卫。四年前那场虫灾,就是从他们那个小聚集地的方向,向这边蔓延过来的。那场灾难中,整个聚集地化为一片废墟。铃音在施展天启神术后,本应被无尽虫海淹没,是高进开着吉普车,把她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之后两人逃到公路聚集地,又经历连番恶战,才算捡回一条命。
虽然从灾难中挺了过来,但力量消退和身体的崩溃程度,每天都在增加着。原本是A级法术能力者的铃音,如今已经变成3C级。两人花尽所有积蓄,也无法让铃音的身体稍有好转。
高进听说这次系统城市拍卖会,将拍卖一瓶能够起死回生的传说级生命神水,又恰巧看到江辰二人携带巨额财富,才会出手,打算做一次拦路强盗。却没想到第一次干这行,毛都没捞到,还把自己和铃音赔进来了。
申晴坐在江辰身边,看着铃音杏脸桃腮、朱唇皓齿,一副小美人坯子的模样,不由眼圈微红。她并非同情二人曲折离奇的遭遇,而是看到江辰与她话语间惊人的同步率,和与生俱来的默契,隐隐感觉到,自己这个副馆的位置岌岌可危。
“传说级生命神水不足以阻止身体崩溃。”江辰的话,掐灭了高进最后一丝希望。
“你也施展过天启神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你身上的毁灭气息。”铃音沉默片刻,突然对江辰问道。
这个问题申晴同样好奇。两人相处接近一年,江辰虽然弱的像病鸡一般,但和身体崩溃这个词却相距甚远。不仅如此,自己这个长官的恢复能力更是一般人拍马难及。
于是乎,三双渴望求知的大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江辰,等待他说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