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后应着雪鸢的请求,班师回朝。
大抵是躺了数日,连坐着的精力都渺小无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童园的身影闯入雪鸢脑海。
是啊,已经快有一月没回去了。都不知道云落的病情可有些好转。反正身在太子府也闲来无事,还是抽个时间回去一趟吧。
门处貌似有点不对劲,刀尖……若是照戏本子上的情节来讲,莫非还能是……偷盗……那她是不是也该配合着点,“睡着呢”?
亓千劭步伐轻盈的靠近床边,床帘铺洒在床沿四处。用刀携起床帘,手挥动揭开蜷缩为一团的被褥。
空无一人……
只是他想错了,自己一个步伐未曾迈出,冰凉的剑已横架脖颈。
“我打小就是听着太子殿下的才干出杰长大,怎会没有听说过太子殿下还有夜闯闺阁的嗜好呢!”雪鸢侧站亓千劭身旁,右手持剑剑指亓千劭。
“孤以前也不知道雪鸢郡主有弑夫的习惯。”亓千劭眸子不足轻重一眨,凉凉说道。
“行了,你不哑我不聋,有什么快说,别妨碍我睡觉。”雪鸢也不给亓千劭好脸色,驳回。
收回剑,雪鸢悠悠的坐于桌沿,好悠闲的喝茶。
思量几个来回,亓千劭变扭的冒出来了一句话:“你的身子还要紧吗?”那个柔软的语气,关切的眼神,吓得雪鸢满口茶水一汪而出。
联想到那日她中毒也是这么一个景象,亓千劭疾步上前,欲问。
“不是,亓千劭,你今天抽风了。”雪鸢真不是故意的骂亓千劭,只因往日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这会儿突变着实下了她一跳。
“你!”亓千劭咬咬牙。害得他担心一番,若是她病情恶化,那事情可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别自作多情,孤可不是来宽慰你的!”亓千劭转身背对雪鸢。说实在,每每和魏雪鸢独处他都会倍感不适。这种感觉却不曾发生在其他女眷身上过。唯独只有十年前的那个女孩让他这般过,除此之外魏雪鸢还是第一人。
“这样就好。”雪鸢点点头,方才亓千劭那怪异的神情的确吓着了她。
放下茶盏,一蹦一跳的靠近亓千劭,右手拖着下巴:“让我猜猜,殿下不记深夜,私闯我闺阁,有何贵干?嗯……大抵也不过是为了红颜罢了。”
“既然你知道,孤就不在多言。你知道该怎么做,明日,我要结果。否则……”忽然转身直视雪鸢,眼神有些怪异。直至他将话说完:“洞房花烛夜还没有完成呢?”
狡猾,真是狡猾!这是什么,赤裸裸的威胁。
“往日我还在悲笑自己非自主的命运,觉得大地之上独我一人。但今日看来也是未必。殿下与我都是非愿嫁娶,坦白的说,所谓的皇魏联姻也不过是一场交易。所以,殿下不如同我做一笔交易。如何?”雪鸢。
从怀中掏出一纸书信递于亓千劭。
牵开入目的是三个大字:合约书。接受到雪鸢的眼神表达之意,亓千劭一目而下。
盯着合约书久久不能回神,亓千劭不是惊讶于魏雪鸢写的这一纸合约书,而是他该再次反省一下,这次联姻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就是合约书上所说,以三年为期,在外我们尽量配合做对恩爱夫妻,在内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期限一满,我只要和离书,什么补偿都不需要。届时,殿下只需找一个像样点的慌言就可演过天下。”雪鸢大概的重复的一遍合约书上的内容。
其实她早就知道亓千劭会来找她,于是就将计就计,省时又省力。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要求,您尽管提,只要不过分,我尽力而为……您要是同意就可直接画押……”害怕亓千劭不同意,雪鸢又喋喋个不休。
“孤尽不知太子妃如此啰嗦!”语毕,亓千劭留给雪鸢的只是三个挺拔有力的字:亓千劭。
走了大老远,还不忘用精神力将合约书带走,留下一句话:“孤要的结果明天若是不能实现,那你面对的就是父皇母后和你的合约书。”
其实亓千劭也不想欠雪鸢人情,重点是自己的母妃格外喜欢自己这个太子妃,这次原因结果都是因她而起,让她去说服皇后停止办案在合适不过了。
一朝牵尘
亓千劭不曾踏入,耳旁就传来微微的抽泣声。随着声源处寻去,那是一个黄衣女子。
能自由出入一朝牵尘的女子除了慕容梓涵还能有谁?
慕容梓涵坐在凳子上,长发飘飘,只是倾庄的容颜上多了泪痕,眼处多了红肿,换了是个男的谁不心疼,何况还是亓千劭本人的红颜。
走进慕容梓涵,亓千劭不再是那日的决绝语气,换转了温情:“梓涵,怎么了?”
在爱人面前,有时真的不需要伪装。两行青泪汪然而下。
“千劭,你相信我好不好?那个药真的不是我放的,我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慕容梓涵哭着鼻子,尽管是泪痕点点,依旧不失美观。
“你知道吗?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入了我爹的耳里,现在他说倘若我一日解决不了,那便与我断绝父女关系……”
“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只有你了……”慢慢的从凳子上下滑,落魄的坐在地上。
亓千劭不知所措,漫步上前扶起慕容梓涵,轻柔的擦去慕容梓涵脸上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算是前几日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亓千劭柔情似水的说着。
“我会想办法平息这件事情的,我们就当这件事情从不曾发生过,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亓千劭。
慕容梓涵扑入亓千劭怀中,寻找温暖,因为这是她所特有的。亓千劭的温度。
桥风拂衣满城名,
待梅重开必可去。
雪循母遗燕家言,
初阁以此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