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帮主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散一地了。我定是不会轻易舍弃此生挚爱的。”
“那我就能轻易舍弃吗?!”段瑾之反问道,眼中燃烧着一片怒火,好似怎么浇也浇不灭。
他因为眼前的女人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而感到着急生气,“你别再傻了!我才是救你脱离尚家,救你脱离乱世,救你脱离苦海的那个人!你怎么就不懂呢?”
容清茶望着别处,觉得可笑至极,冷笑一声道,“帮主所谓的爱就是强迫和囚禁吗?”
“容清茶!”段瑾之还是第一次叫容清茶的全名,足以看出他怒不可遏,“我囚禁你?!我不是为了救你吗?!好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若当真喜欢被囚禁,那我成全你!”
语罢,段瑾之都不给容清茶再说话辩论的机会,直接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容清茶却丝毫不惧,连眼也不眨一下,从始至终面不改色,显得不卑不亢。从她的头到脚,宛如都在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光芒,自信,美丽,动人......
白杏娘可吓得不得了,见段瑾之雷霆震怒地走了,连忙跑进去察看容清茶的全身上下:“小姐可有伤着?小姐也真是的,纵然对二公子情深似海,如今在这舆山也展露不得。寄人篱下,总要多迁就着点儿。”
“我做不到。”容清茶不咸不淡地说道,目光却极为坚定。
“杏娘原以为小姐是聪明人,怎么到二公子这儿就犯糊涂了呢!”白杏娘便收拾着一屋杂乱残局边言。
“行了,你先出去吧。”
白杏娘怔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道,“哎,那小姐有什么需要就唤杏娘过来侍奉。”
白杏娘为容清茶轻轻掩上门,不愿再次打扰到容清茶。
段瑾之走后,竟立即多了两个小厮守在门外,只得外人进来,却不让容清茶踏出自己房门半步。
“容小姐,我是衍芝。”
容清茶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拿着本书打发时间。这一声“容小姐,我是衍芝”虽打破了她的兴致,她却并不见恼,而是为知心人的到来感到欢心。
她迫不及待地道:“范先生快请。”
“先生今日怎得空来我这一叙?”
“不过闲来无事,想着也只有容小姐能与衍芝同论共谈了。”
容清茶递给范衍芝一碗茶水,“还请范先生不要拘束。”
范衍芝接过茶碗并没有直接品茶,而是置在桌上,“其实衍芝今日前来是想跟容小姐共同商议一句当今热语。”
“哦?先生但说无妨,清茶洗耳恭听。”
“珍惜眼前人。”
容清茶自是听出了范衍芝的用意,一下子对范先生的兴致削弱了一多半,“原来先生此次前来是受人之托啊。清茶本以为知我者范先生也,怎料先生亦如常人此不通清茶所想,真是令清茶失望至极。”
“我自是理解容小姐的心情。可有的时候,你望着远处有一片污霾,身边却是朝虹晴云。”
容清茶不想再多做言语。
“容小姐听进去便听进去,听不进去倒也罢。今日衍芝惹容小姐恼了,是衍芝不妥,我在此给容小姐赔罪了。但是抛开一切,我还是希望小姐能认真考虑。”
待范衍芝离开,容清茶还是呆呆地望着窗户。起初是一阵冷笑,后来静下心来想想,他说的也并不全无道理。
不对!!!我怎么能叫他轻易洗了脑!!!我怎么就轻易掉进了段瑾之设置的陷阱!!!我的意志怎能如此随意动摇!!!
范衍芝下楼正碰见坐在沙发上的段瑾之,便正好过去复命。少了些跑腿,倒也算作轻松。
范先生垂首道,“帮主,容小姐还是听不进去。从昨日开始,便赌气没再吃饭。”
“什么?我不过就是想逼一逼她,让她好向我求饶。没想到这女人可真是头犟驴!有点儿意思啊。”说着,他便露出一展邪笑。
“那帮主,您看......您看是不是应该把在容小姐门前的守卫兄弟都给撤了啊?”范衍芝试探性问道,他在暗示段瑾之尽快放了容清茶。
段瑾之收起不正经的坏笑,一挥手,“不必了,再饿她两日。”
“什么?”范衍芝有些着急,蹙着眉道,“帮主万万使不得啊!照容小姐这个倔强劲儿,便是宁愿饿死也不愿求饶。可人不吃饭还怎么能活下去呢?”
“你不必多言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必定得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新婚第一日的尚府就已然是明面风平浪静,暗地鸡飞蛋打。新娘子按规矩,今日要给公婆请安奉茶。
尚节若一直没见影儿,听闻一早便去鄞义军营了。只留陆亦欢一人,确实有些不像话。但老一辈的规矩不能破,不过就是将两人一同奉茶转为新娘子陆亦欢一人奉茶。
“公公请用茶。”
尚之勇饮了一口,望着新儿媳微笑着,还不听如捣蒜似的点头,又将手里的红包递到陆亦欢手里。
陆亦欢接过红包转向一旁的三姨太:“三姨娘请用茶。”
唐楠也接过茶碗轻轻抿了抿,同大帅一样的是极为高兴,后又将手里的红包塞给陆亦欢。
陆亦欢又依次为四姨娘余曼珠、五姨娘易婕、七姨娘慕容毓湘。唯独不见六姨太常伽伽。
“父亲,怎不见六姨娘?”陆亦欢问道。
大帅闻“六姨娘”,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几个姨太太也显得有些不自如。唐楠连忙出来缓解气氛,“六妹.....六妹甚爱清净,素来不喜这种热闹场合。”
陆亦欢点点头,她也真是蠢,编的也听不出来。不过说来也是,容清欢嫁入尚家这么多年,对六姨太常伽伽一直是闻其名不见其人,不提其名便可。真是神神秘秘的,里面也不知道藏有多少猫腻。
奉完茶,陆亦欢也入了座,就在容清欢下面一席,再下面是尚以浓,再下面则是尚萋萋的位置。
可惜尚萋萋有伤在身,还未痊愈,只得整日卧榻,故不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