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越清死后,玫月儿的怨气又散了一分。
那最后一分,很有可能是应在孟昶或郝晴身上。
郝晴那里,暂时不好动,毕竟此时她还是宗蘅的心头好。
夭宁决定先试试孟昶那边。
为此,夭宁还让厉风帮她查了孟昶如今的落脚处。
麻烦厉风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一没手下,二没消息来源。
三嘛,自然是因为998那个沉迷外快的系统,找它帮忙又要损失一个功德点,不划算。
孟昶如今的日子可谓是真不好过,身子败坏了,还欠了一屁股账,天天被人催账,扰的不得安宁,手脚彻底被裹住,想要做什么都那个机会,别说是进京赶考。
便是到了京城,顺利进了考场,他那破败身子只怕也挨不过一场,就要病得不省人事。
偏偏这个时候,之前一副以他为天的女人也离开了,如今更没人照料他。
今时的孟昶满脸郁郁不得志,时不时还会露出些许嗜人的阴厉,加上一脸病态亲白,看着落魄又瘆人,哪里还有当初俊秀文生模样。
孟昶的秀才俸银早已用光,他便想要抄书挣钱,然而这活计也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都被当地的书生包了,他一个外地人,哪里抢得过人家。
他不得已放下读书人的矜持傲气,在街上摆摊写信画画以求赚取一些银钱,然,大伙儿见他这幅病痨且阴郁的模样,都不怎么敢照顾他的生意,怕沾上晦气。
摆了整整一天,也只有一个老妇人看他可怜,寻他念信,才得了两文钱。
孟昶腹中饥饿难忍,拿出一个硬邦邦黑漆漆的杂粮饼子咬了一口,没被硌死也差点被噎死,他狼狈的灌了一口水,这才顺过气来。
一时悲从心来,忍不住握着石头似的饼子红了眼眶。
夭宁淡淡地看着面前这一切。
这些与玫月儿所受,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报应罢了。
见到孟昶,玫月儿的怨气没有半分触动。
不是他?
那是郝晴?
她突然想起孟昶的另一个同伙——小荷。
可能吗?
夭宁转念一想,来都来了,总不能放过一个可能。
去看看也好,若过的不好也就罢了,过的好了,岂不对不起受过她迫害的玫月儿?
有原身的庇护,小荷比大户人家的丫头过得都要好,早被惯得过不得苦日子,见孟昶没了希望,她就生了其它心思。
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在外也没法过活,她便选了当地一家富贵人家自卖其身,天真以为自己能捞个伺候公子小姐的差事,能过上好日子。
然后,现实教她做人。
她相貌平常且没什么特长,还是个没嫁人就破了身子的,自然分不到一个好差事,成了那户人家专门倒夜香洗马桶的专属奴婢,日日与五谷轮回之物作伴,遭人嫌弃。
与这种日子相比,曾经在寻芳阁,在玫月儿身边伺候,那真是神仙一般都舒服日子。
她如今是后悔也晚了。
夭宁悄无声息来,又悄无声息地走,没人发现有人曾来过。
看过小荷后,怨气依旧没有半分触动。
那么,那一分怨气最大的可能就是应在郝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