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一口气噎在了喉间，连忙甩锅，“这不是我说的！是那个臭女人要杀你的！”
“娆娆拿我妖丹无用，也只有你，想要借此增长修为吧。”岐渊轻笑，手上稍稍用力，就推着赤言一同往莺歌的方向走去，“别怕，只要你听我的，我不会杀了你。”
有的时候，妖要识实务，所以这个时候，还是顺从比较好。缩着脖子乖乖的跟着，不一会，就已经到了莺歌面前。
见到岐渊，莺歌还是没来由的脸色绯红，身子也朝旁边让了些。
莺歌的地位，与其他的姑娘是真的不同，别的姑娘顶多只有十几平的小屋，但莺歌的确实里外分明，厅堂与里屋还有珠帘相格，少了一股子胭脂味，多的是清新雅致，别具一格。
新添上的茶水，香气扑鼻，青烟慢慢散开，但气氛却是日渐凝固，让人无法呼吸。
“莺歌，近日来身体可好些了？”岐渊率先打破了僵局，朝着莺歌投以了关怀的目光。
“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头有些困扰罢了。”莺歌抬起眼，将另一碗茶端到了赤言面前，却对他的身份并不好奇，淡然的说道。
“心头困扰，想来也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今日也是为了这事而来，那日的少年鲁莽，假冒着苏青娆的模样，让莺歌姑娘受苦，所以诚心想给你道歉，这点薄礼，还望收下。”有备而来，自然也不会少了礼物，从怀中掏出一条锦缎长盒，推到了莺歌面前。
上好的锦缎，就连包装都精致无比，小巧的锁扣上还镶着一颗小玉珠。莺歌垂眼，伸出玉手挑开了暗扣，将锦盒打了开来，红色的内盒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根流光四溢的珠钗，钗头是一只孔雀，雀眼是红玉镶制，雀尾直下，形象逼真，尾巴的色彩十分灵动，镶着蓝绿的宝石，还有水滴般的翠玉悬垂成珠。
这东西，不说凡界，就连修仙界，也能算是精致的饰品，但若说起是歉礼，未免太过于贵重了。
莺歌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真漂亮。”
“莺歌若是喜欢便好，那也不枉了那少年的一番心意。”岐渊眼睛闪烁，笑眯眯的回应。
“那个公子送的？”
“恩，那小少年十分后悔那天的事情，让莺歌姑娘受伤了。”
“我怎么看不出，他的诚意？”莺歌伸手将珠钗拿了起来，灯光之下，好看极了。“他那寒酸窘迫粗鲁无比的模样，竟能有这样贵重的物件？岐公子，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定是你拿出来的。”
“窘迫如是，所以这东西，还是我代替出手的。”按捺住想要蹦起来的赤言，如实的顺从道。
“东西可以代替，但这道歉却不能，岐公子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才是，但这道歉，还是应该那公子自己来不是吗？能够欺负弱女子，就应该有胆量道歉，你说是吗？”莺歌扭头，侧目看向了一旁的赤言，那眼神，似乎早已看穿。
“莺歌，不瞒你说，那少年被抓回去，就被苏青娆给处死了。”
“死了？”莺歌讶异的挑眉，朱唇微张，但转眼就笑了起来，“这招骗得了春妈，恐怕骗不过我，言行举止，可皆是能够看得出的，若是道歉，又何必这样遮遮掩掩，不是吗？”
“行了！别拐弯抹角的骂了！”赤言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当即抽出了手，腾身而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还未动过的新茶也溅的四处都是。
“公子？怎么了，这么大气？”莺歌轻笑，只是稍稍退后些许，防止茶水沾湿裙裳。
“别在这假惺惺的笑了！本大爷就是上次那个要你跳楼的，有什么话，你给老子快说就是了！”被莺歌这副笑脸相迎的模样气的够呛，要不是岐渊正盯着他，他真想上去直接手撕了这个女人。
“是你来道歉，怎么还是我说了？”莺歌侧目，看向了岐渊，“岐公子，这好意，恕莺歌无法接受。”
岐渊见赤言蹦哒，就知道这戏是演不下去了，本想少些麻烦，毕竟他还知道苏锦璃和莺歌接触过，若是赤言的身份暴露，指不定莺歌会不会说出去。但最终，还是将那番恭维的话咽了下去，看向赤言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威压，“赤言，你可记得今日来的目地了。”
苏青娆张牙舞爪的模样还在脑海中游荡，旁边还有岐渊的笑里藏刀，刚刚愤岔的气焰，又渐渐消了下去，瞬间又坐回了椅子上。
“要是说起来，其实我也不算有错，左右都是在帮臭女人维护名声而已，你若是觉得不爽，打也行，骂也行，随便你好了，只要你痛快，这气也就算消了吧？”赤言有些不奈，道歉的话，他还真是没有说过，作为嚣张跋扈的他，也不好意思说。
“这就是所谓的道歉吗？我一介女流，骂不过你这莽夫，体力也根本打不到你的痛处，想要撒气，还不如真心实意的道歉来的实在，你说呢？”
我看你的嘴很厉害啊……赤言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只得心中默默吐槽。
“咳……肚子有些饿了，我先去前院找些吃的，莺歌姑娘，若是赤言不好好道歉，你只需告诉我，我一定会收拾他。”自己只是个指路人，身份也露了，这一切也就索然无味，还不如借机出去晃悠几圈，索性起身，找了借口离开。
等到岐渊离开，屋里的气氛就更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赤言虽然不敢上去手撕，但是神情中的不奈显而易见。
“行了啊！清高女，天天装的不累吗？”既然不能手撕，那还是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来怼比较好，“就是一把琴，就天天抹眼泪，你不觉得烦？”
“你这种人，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视若性命的感觉，整日蛮横无理嚣张跋扈，死了，倒还真是一件好事。”对于赤言的毒舌，莺歌的反击也是十分犀利。
“我当然不知道，你们这种自视清高的女人到底在装什么？刚刚你对着岐渊，可没有这般丑陋的嘴脸，外面装的可怜兮兮，我还真以为你要气绝了，现在看来，也就是演技高超了些嘛。”
“你不知道别人的境况，又怎能出口伤人？我们清高？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
这些话，她不敢说，曾经的家中，她不敢，在楼中的贵人面前，她亦不敢。但偏偏在赤言面前，她敢暗讽明刺，说出来，心中也是没来由的快活。
“一个字，帅！”暴躁一时，但一根筋却是永远，听到模样，赤言还是认真的思考起来，最终得出了一个答案。
莺歌也是一愣，嘴角也渐渐浮现了笑意，但却带着嘲讽，“呵……你连尚子楼的伙计都不如。”
“什么楼？”见到莺歌质疑，赤言有些较真了，紧追着就问了起来。
“你不是要道歉？岐公子说的，你若不道歉，应该自有办法收拾你，难道你还要在这里跟我废话？”
“我看你也不生气了嘛，这歉就算是道完了。”见话题转回，赤言就有些受不住，起身想要离开，但却又转回了身子，朝着莺歌打量了起来，“你瞧，你这样的嘴脸，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吧，我这也是，这假脸虽然有点帅，但却没我真颜帅，你若是记恨我，那就记着这张脸吧。”
说罢，赤言已经将千面拿下，露出了自己那更为嚣张的眉目，紫色的眸子，显得有些神秘，但却因为他乖张的笑容，变得有些邪气。
一时间，莺歌有些愣神，竟忘了应该拦住他的去路，忘了他还未真诚的给自己道歉过。
与他相见，两次都是恶言相向。上一次，事后她的确有些闷闷不乐，因为赤言的话，就像是一双无情的手，生生的撕开了她的伪装，她无法面对真正的自己，那个已经家道中落无法挽回的自己。今日在此被揭开伤口，倒不觉得有多痛了，反而有些轻松，那些平日里不敢说的话，说出来竟然会如此畅快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