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昭昭公主生辰宴。
这天,云静语穿戴整齐,君尧虽然武力值不如她,但其他方面还是胜她一筹。比如,上妆。
云静语坐在那里,君尧拿着一些不知名的工具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半晌,君尧笑眯眯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赞道,“好一个美人。”
云静语挑挑眉,对君尧的手艺她还是相信的,只是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
君尧顺手递过来一面镜子,虽不甚清晰,但也看的出镜子里的女人比平日多了几分清艳,眉眼的淡漠也少了了几分,多了一丝丝温柔。
“尚可。”云静语微微颔首,淡淡评论道。
君尧耸耸肩,早知道云静语的性子,倒也不恼,只笑眯眯地跟在云静语身后,做个老实本分的侍女。
君尧长相还是十分艳丽的,不及她师父,但一位颜控师父的徒弟无论如何也不能太差。在云静语身边君尧自然也做了些掩饰,那张过分明艳的脸庞藏在人皮面具之下,只剩一个高挑清秀的丫鬟形象。
云静语从小长在山上,身边从来都没有过贴身丫鬟。只有几个洒扫的丫头还是颜陌后来买进来的。君尧的出现似乎让一些丫鬟蠢蠢欲动——毕竟主母没有陪嫁,若是日后怀孕,自然会让身边的丫鬟开脸。
但,自从君尧那日捉了条蛇,在院子里剥皮烤了吃之后,她们就再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云静语懒得理这些,但对于君尧的恶劣行径还是了解的。看在她解决了不少麻烦的份上,就原谅她吃蛇肉没叫她这件事了。
君尧扶着云静语上了马车。礼物则被君尧收好放在了马车里。
云静语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君尧眼睛一转,“小语儿,这么多天都没见你家那位,新婚燕尔就抛弃你了?”
云静语睁眼,淡淡地扫了君尧一眼,“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君尧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葡萄挺甜的啊。”
“他军营里忙,半月回来一次。”云静语重新闭上眼睛,“千方百计想和我进宫,接什么任务了?”
君尧往嘴里扔葡萄的动作一顿,“就知道瞒不过你。”她拍拍手,坐直身体,“就那个什么……哦,袁嫔,被打入冷宫那个,有人买她爹的命,她就找到师父,求师父救救她爹。估计是师父年轻时候的桃花债,师父应了,这不是前阵子刚救了老爷子一命,受师父嘱托把消息带给她。”
云静语点点头,那个袁嫔她有所耳闻,或者说,这京城权贵的大小事她都有所耳闻。袁嫔的父亲任刑部尚书,得罪过不少人,袁嫔也盛宠一时,后来也是逃不过算计,被打入冷宫。幸而膝下有一皇子,日子还过得去。
马车过了许久才停在宫门口。云静语拿着帖子排队进宫,她鲜少露面,认识她的也不过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虽不声不响,却引人注目。
“那边那位夫人,我怎么没见过?”有女眷窃窃私语。
“就是那位颜夫人啊。”
“哪个?”
“颜将军的妻子啊,前阵子不是病了吗?公主还特意去探望过。”
“原来就是她啊,长得还真是不错。”
“就是那位颜将军,虽说人不错,可命硬啊,一家子都被克死了……”
“快别说了!”
云静语自然听在耳里,但也只是一笑而过,她对这些流言倒是没什么所谓,至于命硬不命硬的她自然不在乎,她是云家女子,就算不遇上颜陌也不是个命长的。
“那群女人话真多。”君尧撇撇嘴,小声道。
“又没说你。”云静语有些好笑,看向君尧,却微微皱眉,“你遇上熟人了?”
“你怎么知道?”君尧挑眉,“你不是看面相的吗?难道还会算命?”
“看你表情不自然,问问罢了。”云静语面色不改,“不过看你这面相不大好,自己小心些。宫里可不比外面,稍不留神便会出事。”
君尧漫不经心地点头应了声,心里却暗暗记住了,从小就是,能让云静语叮嘱的,绝非那么简单。
从小到大,每次闯祸,云静语早就看得出,却从来不提醒,害得她无数次被师父罚,云静语就在一旁吃着零嘴看热闹。但是君尧少有的几次外出遇险,都是云静语特意提醒过,才险险避开。
就冲这点,君尧也特别信得过云静语。
云静语微微移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宫墙上,其实她是看到君尧眉宇间隐隐有黑雾缭绕,命格这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变动着,可能上一秒还红光满面,下一秒就印堂发黑。
比如君尧,她刚刚眼底的寒光可没逃过云静语的眼睛,这宫,可不好进。
“你!站住!”
身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云静语抬眼望去,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指着君尧,脸色格外难看。
君尧一脸错愕,“侍卫大哥,怎么了?”
云静语没有开口,她看到君尧眼底的冷笑。
“你叫什么名字?”那侍卫眯着眼睛问道。
云静语面色不改,淡淡开口,“她是我的陪嫁丫鬟,有什么问题吗?”
“我怀疑她是通缉犯!”那侍卫面色有几分狰狞,手按在刀柄上,仿佛随时要拔剑一般。
云静语抬眸,那双浅棕色的美眸冰冷异常,“证据呢?”
侍卫眉头皱紧,“让我搜身,自然能找出证据!”
“放肆!”云静语声音不大,却格外严厉,“我的陪嫁丫鬟,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竟不知何时成了通缉犯!”她深吸了口气,“搜身?若是通缉犯便罢了,若不是呢?一个清白姑娘以后还如何自处?”
“若是有人看不惯我,大可以说出来,没必要如此折辱我的丫鬟!”云静语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那侍卫一时语塞,却也说不出什么。
“颜夫人言重了。”一个嬷嬷走过来,“公主殿下请您直接进去,不必再继续排队。”说着,她看了一眼那侍卫,“这个人,公主说先关起来。”
云静语礼貌地对嬷嬷表示了谢意,却拒绝了她的好意。
“嬷嬷,就这样带下去可没办法还我的丫鬟一个清白,倒不如请一位女武师来验一下。”云静语淡淡开口,君尧更是一脸淡定,先不说她并没带什么,就算是带了也绝非别人能发现。至于人皮面具,那是一种特殊材质,三日后才能自动脱落,这三日任何办法也不能检查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