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史:太平名将李开芳
太平军大将李开芳擅长谋略,北伐时采用明朝徐达和常遇春北征的老法子。最初的方案是以李开芳为西路,杨秀清为东路。西路从扬州进攻滁州,途经凤阳、归德、开封、怀庆,绕道山西,进入直隶,与东路部队在天津会师;而东路军则傍海北上。杨秀清不想北行,让林凤翔代替自己,以至于深入无援。
滚滚财源出智囊
咸丰年代的清江浦,是运河与淮河交汇之处南北东西的通衢,既是七省咽喉,又是京师孔道,南船北马,五河要津。在河运主宰经济命运的时代,清江浦占尽河漕优势与天时地利。
太平军打到扬州时,清江浦紧张了一阵。这个水天一色、风月无边的地方,成了官军担心被太平军占领的战略要地。副都御史雷以奉命巡防运河,驻扎在清江浦,有意于积极参与军事,干出一番大业,可是他手下无兵,不知从何下手。
有一天,雷以到邵伯巡视,忽有门人来报:“有名士钱江到访,来献安邦之国策。”
雷以说:“快快请见!”
雷以心想:早就听说这个钱江,出身于名门望族,自幼颖悟立群,十二岁时能操笔成文,立就六百言,被邑人称为“奇人”。因屡试不第,科场受挫,家道中落,投笔出游,一路抑郁不得志。后来辗转至广东,慕名投奔林则徐,不料林则徐已被革职遣戍新疆。在广州时,钱江见英人索要不已,经常滋事,欺负国人,与何大庚起草《全粤义士义民公徼》,联合绅商,招募三万壮士,攻打英人商馆。当时朝廷已与英军议和,琦善听说此事,大为惊骇,在英国人的威胁之下,只好查办,将钱江逮捕,以“虚张声势”罪将他充军新疆,钱江因此名扬海内。钱江在新疆与林则徐相聚,辅佐林大人治理水利。林钱二人因治屯有功,被朝廷特赦。道光二十六年林则徐被起用,代理陕甘总督,钱江为新幕客。道光二十八年林则徐奉命移督云贵,钱江与之分手,出游京都。钱江进京之后,交游于公卿之间,放荡不羁,爱说大话。如今他跑到我这里来献安邦之策,不知是否真有两把刷子?
雷以正在思忖,只见一个五十岁出头的文士走了进来,拱手一揖,说道:“在下长兴人钱江,字东平,号晓峰,见过副都御史大人。”
雷以道:“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钱江说:“在下看得出来,雷大人如今有为难之处,不知在下说得对也不对?”
雷以道:“哦?你倒是说说看,雷某有何难处?”
“清江浦并无城郭,很难防守,而且大权尽在河臣,雷大人在那里,不过每天收一收各地的报告,多半是例行公事,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大人有心前往扬州助战,可是手中无兵,岂不是很犯难么?”
雷以暗暗吃惊:此人果然不凡,雷某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了。于是问道:“钱先生可有法子为雷某解难?”
“这有何难?”钱江笑道,“在下有一小策,能为大人解难,不调兵而兵至,不请饷而饷裕。”
“愿闻其详。”
“里下河一带十分富裕,不难从民间募集军饷。有了钱,大人就可以招募乡勇,何愁手中无兵?大人带兵前往扬州,驻扎在仙女庙,既可巡防运河,又能保卫里下河富庶地区,皇上必定高兴,说不定还会让大人参与江北大营的军事,大人大有可为啊!”
雷以道:“先生屈驾,请留幕府辅佐军事,办理粮台,不知可否?”
钱江此来,本为投奔明主,雷以既发出邀请,他便爽快地答应下来。雷以听从他的劝告,拉起一支乡勇,驻扎在扬州以东约三十里处的仙女庙,几天间招收了几千名勇丁,募集军饷几十万两,军威大振。
咸丰得知雷以自告奋勇组建部队,靠近扬州前线,兼守里下河门户,果然大为赞赏。自从洪秀全造反,多数官员避之唯恐不及,难得有这么一名文官自请拿起武器,主动向前线靠拢。
惠成的儿子晋康与雷以一同办差,主动请战。雷以和他驻扎在万福桥,控扼了扬州的东南方。太平军得知里下河地区非常富有,企图取道万福桥向这一地区推进,都遭到雷以乡勇的阻击,无法过桥向东推进,官军得以保全通泰的十几座城镇。
雷以一开手就做得如此顺利,又听从钱江的劝告,向皇上报告:清淮东路募勇筹饷,大有可为,不但可以守住里下河的门户,还能牵制敌军北窜之路。
咸丰大喜,授予雷以很大的权限,令他一面设法保卫里下河,一面同漕运总督杨以增严密巡查河岸。胜保离开扬州后,咸丰任命雷以为刑部右侍郎,顶替胜保在琦善的江北大营帮办军务,做了琦善的副统帅。
琦善不以带兵打仗而著称,而雷以却是熟读兵书。他率部到扬州城下扎营后,军营里彻夜打梆子,烧火堆,精心守备。奇怪的是,琦善的军营一片寂静,漆黑无亮,没有火光也没有人声。
有一天,雷以来到琦善军营,琦善嘴上挂着讥讽的微笑,对他说:“雷大人的军营里很热闹啊。”雷以不知琦善此话为何意,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琦善又说:“夜间防守,燃起火光,贼寇便能看见我军;我军敲打梆子,就听不见外面的声响,这很危险啊。”
雷以一听,顿时领悟到自己做得不妥,面露惭色。他忽然悟到,不根据实战情况来照搬兵书,是很危险的。
雷以抵达扬州以后,江南江北两大营的战事都不顺利。大约在四月下旬,琦善发现一个可疑情况:新江口江面有太平军战船乘风扬帆驶过三山江面。五月二日,已有太平军出现在安徽蒙城。陆应毂得到的情报说,此股敌军有一万多人,乘坐三四百号战船。蒙城距亳州仅一百数十里,这股太平军威胁到河南的归德和陈州,令陆应毂不安。他的担心很有道理,因为这股太平军正是杨秀清给林凤祥派出的援兵。
从五月份以来,向荣对金陵的攻击没有取得进展,无以向朝廷表白,便向皇上自请治罪,作为讨贼不力的反面榜样。咸丰一眼就看出了向荣的小伎俩。他请求给自己治罪,不过是为了装死老虎来逃避责任。咸丰不吃这一套,催促他加紧收复金陵。
琦善本来有望攻进扬州城,可是由于各部无法协同作战,初胜终败。
琦善连日指挥部队对扬州城进行例行的炮击,炮兵击塌了一丈多长的城墙。接连几天炮击,又将城墙缺口炸开许多。猛将双来见有机可乘,用木棍搭建浮桥过河,支架云梯,首先奋勇直上,率领官兵登城。
琦善在城下督战,令陈金绶火速指挥各路部队登城接应。陈金绶没有赶来,倒是福济派来二百名乡勇助战。这时双来已领着十几人登上城头。东门那边,福济和查文经亲自上阵,指挥部队攻城。北面已经登城的官军枪矛并进,杀敌不少,又用火箭将城内房屋烧毁数处,攻击颇为得手。可是陈金绶在西面按兵不动,袖手旁观。太平军在城楼上开枪开炮反击,抛掷火弹,燃烧了城上的席棚和城下的板屋,登上城头的官军被火焰熏蒸,睁不开眼。子弹击中双来左颊,打掉两颗板牙。双来晕倒在地,被兵丁扶下城墙。部队伤亡惨重,十分危急。
琦善亲自跑到陈金绶那边,催他挥兵登城,但陈金绶已指挥不动部队,他只好身先士卒,冲向城墙,部队还是观望不动。城头的官军得不到接应,支撑不住,只得撤退。琦善气得大叫大嚷。双来攻上城头时,他满心以为能够杀进城内,没料到友军不肯接应,未能得手。除双来轻伤外,官军还折损了许多中下级军官,士兵伤亡更多。琦善回到军营,立刻写折,狠参陈金绶对部队指挥失灵,请求将他摘去顶戴,以观后效。同时,他也跟向荣一样,自动请求处分。
这时琦善遇到了更大的难题。从北方陆续赶到江苏的各路官军全部驻扎在扬州城外,军饷供应中断。琦善的江北大营所支军饷,一部分由户部拨款,另一部分由外省协助,后者总是未能按时送到。由于拖欠军饷,江北大营军心不稳,作战连连失利。雷以身为帮办,很想为琦善做点什么,连忙召见钱江。
钱江一到,便问:“大人把在下找来,莫非是为了大营缺饷、军心动摇一事?”
雷以道:“正是!正是!看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有了良策?”
钱江微微一笑,说道:“点铁成金并非难事。大人只要在各地设关置卡,从商人的生意中一两银子抽他一厘钱,就不难筹得军饷。在商贾眼中,千中抽一,不关痛痒,并可转嫁买主,而大人这里,则是滴涓之水,汇集成河,可养十万百万之精兵。兵精粮足,洪杨岂有不灭之理?如是,功在大人,利在国家。”
雷以一听,如醍醐灌顶,翻然大悟,连说:“先生真乃用兵理财的高手!”
钱江说:“其实厘金并非我钱东平的发明,这东西是商人鼓捣出来的。在位于交通要道的城镇里,各地的商人都会开设会馆,为家乡的商旅提供方便。会馆从百货的赢利中抽取一定的金额,储备起来,公用开支。
“厘金是一种商业税,征收对象为行商和坐商。针对行商的称为‘活厘’,针对坐商的称为‘板厘’。其税率大体为百分之一,即按货物价值抽百分之一的捐税。百分之一为一厘,故称‘厘金’或‘厘捐’。征收厘金的专门机构有两种,对于坐商,设立税务局征收,通称‘厘局’;对于行商,设立税卡征收,通称‘厘卡’。关卡由官府或军队在通商要道设置,进行征收、查验和缉私。交纳税金后发给税票。征集的税金全部用于军饷。
“战国时期,赵国大将李牧驻扎在北部边关雁门郡,军饷匮乏,便从集市上抽取商业税,用于养活自己的士兵。他拥有一千三百辆战车,一万三千匹战马,加上十万大军,费用浩繁。赵国是个小国,李牧又驻军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靠着商业税的供给,军饷也不见短缺,行军不缺粮草,士兵不愁吃穿。
“明代不征商业税,全靠农业的税收来供养军队,赋税的一半用于养兵。全国每年收入应该有二千多万两银子,但十年的节余,还不够一年的收入,郡县府库照例都没有储蓄。大农春秋有两次收获,往往还不够开销。战火一起,田地里不再播种收获,朝廷收不到关税,而赈灾抚恤,各种费用层出不穷。于是劝人捐输,商议借贷,想用一两位贵戚大臣的私财填补天下的费用,实在想不出办法了,便增收农业税,弄得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