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火下,沐九歌还在昏睡着,时不时,呓语些什么。
在沐九歌再次喃喃低语时,啊宇好奇的把耳朵贴近。
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沐九歌在说什么。
“好热……”
啊宇眉头一皱,试了沐九歌额头的温度,好烫人。
难怪说热,他拿浸湿的帕子,轻轻替她抹着额头不断渗出的细汗,无比心疼担忧。
沐九歌此刻双目紧闭,泛着潮红的脸,皱成一团,用力的呼气,仍是时不时呓语一句:“热……,火……”
啊宇在听她说着“火”的时候,想起了什么……
这时,原本站在门口的东篱走了进来,“发烧了吗?”
“嗯。”啊宇回神,摸着沐九歌的额头,担忧地回答,“她一直在说梦话。”
东篱在床边的矮凳坐下,撑开沐九歌的眼皮瞧了瞧。
什么也没说,拿了银针过来,在神门、内关、百会、安眠几个穴道施针。
沐九歌似乎睡得安稳些了,嘴里不嘀咕了,可眼泪却跟泉水一般,一股股渗出。
啊宇不由更心疼了,她似乎还在梦魇里没有出来。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突然,沐九歌浑身抽搐了起来,紧接着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嘤嘤哭得更伤心了。
啊宇抚摸着沐九歌的头发,无措的看向东篱。
东篱皱了皱眉头,然后一一碾动银针,问啊宇:“她叫什么名字?最好是小名。”
“沐九歌!”啊宇脑子转了转想起梁旭的话,又补充道:“啊九。”
东篱听后,用沉稳的语气问梦魇中的沐九歌道:“啊九儿,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是你最亲的人。”
“不怕,跟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啊九,不怕,有我在呢。”
沐九歌抽泣着,喃喃如自语般:“着火了,……火……”
这会儿口齿清晰了些。
东篱放轻了声音,诱哄道:“哪儿着火了,你还看到了什么?”
沐九歌显得相当激动,摇头,哽噎着语无伦次的轻喃:,“都死了……血,血……全死了……”
啊宇再也忍不住,央求道:“先生别问了,快让她安静下来。”
东篱依次拔了银针,轻拍着在睡梦里不停哭泣的沐九歌。
柔柔的哄着。
“乖,不看了,跟我一起转身,朝有月光的地方走吧!”
“看到一片桃花林了吗?桃花灼灼,香气扑鼻,还有蜜蜂、蝴蝶,很美对不对?”
“在桃林中间有座茅草屋,你进去,打开门,里面有一张床,很舒服,你累了,躺下睡会儿吧!”
沐九歌终于在东篱循循善诱的话音里,慢慢的停止哭泣,呼吸也逐渐平缓。
啊宇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在梦中看到东篱说的场景。不过她确实安静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拧了帕子,替她擦干净脸。
大火,血,死人……她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而此刻的东篱皱着眉头,望着沐九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这位自信到异常清高的神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真是少见。
过了有一会儿,东篱盯着沐九歌的目光突然凝起,他伸手撩开她额前的刘海,凑近了一些,仔细瞧着。
“易容术!”
东篱惊讶,他竟然差点没瞧出来。若不是给她把脉知道她是女子。就她这模样,恐怕没人能认出是个女娇娥吧!
如此逼真的易容术也只有那个人会,心猛地跳的厉害。
东篱的手指在沐九歌发际线的位置,摩挲着。
啊宇出手拦下,虽然他也好奇她到底长什么样。
东篱迎上啊宇的目光,怔了怔,收回手,不满的嗔道:“干嘛,我看看都不行?”
啊宇:“趁她昏迷,这么做不好。”
东篱想了想,也对,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于是,他离开房间。
啊宇见沐九歌已经睡得安详,也来到院子里。
夜风轻拂,星空璀璨,东篱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眯着眼睛很是惬意。
见到啊宇出来,催促道:“快卯时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其它事情到时再说。”
半天没听道回复,东篱侧眸,正见到啊宇担忧地往药庐里望去。
他不耐烦的皱眉,“放心吧,有我在,她死不了,我还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线索呢!”
啊宇冷着脸,这才拱手作揖,“那有劳先生了。”